葛夢把帶到一個小會議室里關上門。
看這個陣勢,況是有點嚴重。
金穗耐心等著葛夢開口說。們在窗邊站住,葛夢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你的醬菜坊現在發展不錯,有人想投資。”
金穗意外:“什麼人呢?”
葛夢閉,好一會兒才說:“你同不同意?”
金穗好像明白了什麼:“我總要知道想投資的是什麼人吧?要知道他的底細,也想知道他的實力,更想知道他的目的。”
葛夢不說話。
金穗側目看:“說出來很為難是嗎?那你不用說,我不同意。”
葛夢嘆一口氣:“不同意是對的。你盡管放手去經營吧,有什麼問題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解決的。”
金穗譏笑:“我讓猜猜,是某個看到我貸款申請的大領導?還是大領導的親戚?”
葛夢有些惱火:“不管是誰,只要你做正確的事,我都能維護你。”
金穗說:“嫂子,我先謝謝你的這份厚。若真有什麼事,你把自己保護好。我沒什麼所謂的,這個廠子最多賣出去就行。但賣出去別人能不能經營那就得看運氣了。”
葛夢說:“這個廠是我看著你創立起來的,怎麼就能輕易放棄?”
金穗笑了笑道:“嫂子,一件事能不能功,都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本來他就心不正,把廠子要了去也是瞎折騰。時代會進步,當下看著偉大的人,在時代洪流面前不過只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
葛夢提醒:“你也不能總是把自己困在瑣事當中,有機會要多出去結識一些人脈,這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金穗點頭:“嗯,嫂子,我知道了。多謝您的提點!”
葛夢想說什麼,大概也知道的。無非就是生意做大了,有人眼紅,想進來分一杯羹。
只不過這種人沒有什麼能耐,只能借勢畫貓扮老虎。
葛夢最后說:“你心里有數便好。思昭快下部隊了吧?”
金穗點頭:“嗯,快了,六月底下部隊。”
“你一個人,又開廠子又帶孩子,辛苦得很呢!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從葛夢這兒拿到支票,金穗回到醬菜坊里,讓財務到銀行去劃賬。貸款下來,新廠房可以馬上工,醬菜坊的周轉也不用發愁。
顧璇知道貸款到了,金穗卻不如往常那樣高興,尋個時間私下找聊:“怎麼了?看你悶悶不樂的。你最愁的事已經解決了,應該高興才是。”
金穗一只手撐著額頭,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顧璇著急:“有什麼不能說的?有困難大家一起想辦法。”
金穗問:“你們紡織廠在省里的地位怎麼樣?”
顧璇想了想說:“你問哪方面的關系?”
金穗說:“自然是方方面面,跟方也好,在同行里也罷。”
顧璇說:“省里還行吧,不說別的,是提供就業,帶產業,我們的功勞就不小。現在開始做出口,省里很看中的。”
說完馬上想到金穗的顧慮:“你現在遇到了威脅?”
金穗苦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去申請貸款,理由是要新建廠房,擴大規模,估計被人惦記上了。我不是京城本地人。”
顧璇說:“怕什麼!別人有關系,難道你沒有?葛嫂子賈主任,難道在京城都是吃干飯的?我跟你說,別人什麼都可以搶,但沾上部隊,人家就得掂量幾分。”
金穗掀眼皮:“怎麼講?”
顧璇說:“各方勢力角逐的時候,軍方背景就是有獨特的優越。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只管放手去做。再一個如今你一心做外貿,國家是非常支持的。”
聽這麼說,金穗放下心。
去找個風水師,尋個黃道吉日,籌備新廠房工建設。
醬菜換進口設備這件事,通過葛夢的大肆宣傳,在政府層面引起注意,他們覺得金穗這個思路非常地新穎,起到了十分積極的帶頭作用。因此有領導表示,新廠房開工搞一個熱鬧的奠基儀式。
這樣可以向民間傳達一個信息,管理層鼓勵發展民營經濟,并愿意給民營經濟創造一個有利的經商環境。
葛夢把領導的意思傳達過來,金穗問:“按什麼級別搞奠基儀式?”
“按最高級別。你這個項目太矚目了,將來要打造典型。”
金穗有些擔憂:“會不會太高調了?”
葛夢記得前些日子的那些煩惱,說道:“這樣才好。這樣就算有人想打歪主意,都得忌憚三分。”
金穗說:“好,那我就好好籌備。”
顧璇這次到京城來,主要是為了辦理出國手續,有卡爾牽線幫忙,辦得倒順利。除了辦自己的事之外,其余的時間便跟金穗一起籌備奠基儀式。
會場布置,人員安排,領導排名,到場,奠基流程,看著似乎都是小事,但真正做起來才知道,注重細節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
以至于晚上在家里,兩人還經常到房間里討論。
孟思昭下基層的日子越來越近,學校里的事多,有時候晚上都不能回來。他分外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
如今回來,這邊逗著兒子,那邊想跟老婆親熱,卻看跟顧璇跟顧璇在房間里談事。
金穗洗漱完畢,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孟思昭一把將摟到懷里,先親了親的角,隨后才溫地問:“忙什麼呢?回到家里也沒閑著。”
“在準備新廠房的奠基儀式。”金穗說。
“要弄很大的陣仗嗎?”孟思昭手從的服下擺進去。
金穗靠著他的膛說:“葛嫂子說上面很重視,要把咱們的這個廠房弄典型。”
孟思昭的手停下,皺著眉頭問:“這麼高調?到時候會不會槍打出頭鳥?”
金穗親了親他的結,說:“你以為我不高調就沒事嗎?我貸款沒批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打我們的主意了。”
孟思昭眼里布滿殺氣:“誰?是誰?”
金穗說:“葛嫂子沒說,我想人家的來路肯定不簡單。現在這樣也好,高調了,在領導面前過了明路,人家要下手反而沒那麼容易。把重要領導請來,我搭個線,將來也可以找得到說話的人。”
孟思昭有點難。妻子要承的東西,遠遠比他的要多,他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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