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睡了回到孟家灣之后的第一個懶覺。

昨夜跟大伙聊到很晚，之前要照顧孟廣安，每天都早早起床，覺所有的力都被耗了。這下能放松下來，就睡得特別沉。

醒來的時候，孟思昭也還在床上。輕輕推一推他問道：“幾點了？”

孟思昭從枕頭底下掏出手表看：“快十一點了。”

金穗驚訝，準備坐起來：“天啊，我們怎麼這麼能睡？孩子都得了吧？”

孟思昭翻個，一只手摟住的腰：“厲程他們已經起來做飯了，不著的。我們再睡會兒吧。”

金穗握著他的手：“這樣不好吧？”

孟思昭說：“沒什麼不好的。這陣子我們都累，他能諒的。睡吧！”

金穗沒再，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過一會兒，聽見孟思昭的嘆息聲，便問他：“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厲程的假不多了。”

孟思昭說：“怎麼都得守完頭七再走。他假不多，讓他們先走吧。思明昨天晚上跟我說了，單位那邊只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過完三早他也得走。就剩咱們了。”

金穗了，說道：“你的假還有半個月，剩下的時間咱們去南濱看看吧？我還怪想朱嫂子和方敏他們的。”

孟思昭的手撥弄著的頭發，低聲說：“那就去吧。他們都沒見過金珩金瑀，這麼些年咱們也一直沒空過去。”

金穗點頭：“好，改天上集市我就給方敏打電話。”

夫妻倆繼續在床上躺著，半睡半醒間，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大聲說話。仔細一聽，是厲程和金秀的聲音，倆人好像在吵架。

他們趕爬起來，走到外面，只見金秀睜大眼睛瞪著厲程，思明抱著厲一晨在旁邊。

厲程指著金秀說：“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回來到底是要干什麼！”

“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金穗問二人。

“你問他吧！”金秀說完就朝院門走去。

厲程拉住：“你不許走！當著姐姐和姐夫的面，你把話說清楚。”

厲一晨看見爸媽吵架，嚇得哭起來。

孟思昭皺皺眉頭：“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看把孩子都嚇哭了。思明，你先帶孩子們出去。”

“一晨，叔叔帶你去買糖吃。”他這麼一哄，躲在廚房里的金珩金瑀跑出來：“我們也要去。”

“好，一起去！”

待孩子們全都走了，孟思昭對厲程夫妻說：“我先去刷牙洗臉，一會兒再解決你們的問題。”

金秀說：“我們沒什麼問題，就是他這個人疑神疑鬼。”

金穗瞥一眼，再看看厲程，問道：“是不是思凡來過了？”

金秀不作聲，厲程臉變得更難看。這下和孟思昭心里都有數了。

待洗漱完，孟思昭將他們喊進客廳里坐下。他先問：“思凡走沒走？”

厲程說：“走了，走之前還過來跟道別。”

“那你們吵什麼？”金穗奇怪地問。

厲程從袋里掏出兩張紙：“走之前還來送信呢，寫得那麼深，讓某人都哭了。”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金秀：“這麼些年了，我都沒把人家的心捂熱。”

金秀不服氣地說：“我跟他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看他留的信想起以前的傷心事，哭都不能哭？我是嫁給你了，但不代表我連哭的資格都沒有吧？”

孟思昭把頭往抬了抬，不可思議地說：“就為這個吵架？吃飽了撐的嗎？”

“姐夫，我知道當初我倆結婚的時候，金秀對我沒什麼。可是我是認真跟過日子的。”厲程語氣委屈地說。

金穗皺眉頭：“你這吃醋的本事是跟誰學的？孩子都有了，你想些什麼呢？”

“心里就從來沒有過我。”厲程說。

金秀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心里從來就沒有過你。跟你過的每一天我都難！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金穗制止：“金秀，別說這些氣話。”

“厲程，今天讓你見識到了我的真實面目，回京城了咱們就離婚！”金秀看著他氣鼓鼓地說。

孟思昭黑著臉訓：“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厲程咬牙：“行！離就離！”

見這兩個越說越遠，金穗捂著腦門：“真離？那現在你們寫離婚協議書，我不反對你們。”

兩個人就不作聲了。

孟思昭挑眉：“不離？”

金穗罵道：“孩子都三歲了，不能一點？這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原則問題嗎？孟思凡結婚過得不好，見不得你們夫妻恩，就寫這種玩意離間你們呢！”

孟思昭又意外：“思凡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嫉妒會讓人失去理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他那個人就是不夠坦，他就算是你弟我也要這麼說。當初讓他不要招惹金秀，他非得招惹，等畢業進單位了，又不敢跟同事大方承認。現在后悔又做這種惡心的事，我還慶幸金秀沒嫁他！”

金穗越說越起勁，大有接下來把孟思昭一起罵了的勢頭。

金秀趕勸：“姐，你別說了。”

金穗瞟一眼厲程，故意說道：“平常看他辦案子聰明的，在這種事上腦子怎麼就短路了？”

孟思昭說：“那還不是因為用至深。”

“姐，姐夫，你們別說了。”厲程臉漲得通紅，兩只手在一起。

“行，不說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我跟你姐夫商量了一下，我們還要去南濱轉一圈，你們要還有空就一起過去。”金穗說。

金秀說：“我有時間，我跟你們過去，正好看看方敏和妮妮。”

“厲程，你沒空了吧？”金穗問道。

厲程看向妻子：“我沒空，打算明天就回京城。”

他目灼灼，金秀心虛地閃躲。

孟思昭試探：“那金秀帶孩子跟我們一起去。”

厲程說：“不能去，得跟我回京城。”

“憑什麼要跟你回京城？”金秀氣呼呼地說：“我一個廠長，還沒點自由了？”

厲程說：“就憑你是我老婆。”

“哼！回京城辦完離婚手續，我再去南濱。”金秀氣他。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厲程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嘖！真稚！”金穗吡著，對孟思昭說。

“好像咱們以前也這樣鬧過？”他笑著問道。

金穗瞪他：“那都是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