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招惹，跟我沒關系。”孟思昭趕將自己撇開。

金穗瞪他：“這麼張干什麼？”

“怕你吃醋。”孟思昭說。隨后又有些失落：“好像你從來沒有為這件事生過氣？”

金穗想了想：“沒有嗎？我不記得了。”

“哼！你沒有！當時你還特別大方地說，只要我愿意，你就全。把我當什麼了？”孟思昭一想起來又有點氣。

捂著腦袋：“天啊！為什麼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很在乎你。”他直白地說。惹得旁邊的金瑀捂著眼睛說：“爸，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孟思昭輕拍他的腦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金瑀不服氣地說：“我當然懂！我長大了！”

金穗忍不住笑起來。

藥水掛到九點半，金瑀好了許多，人也神起來。護士一拔針就朝父母嚷著要吃西瓜，孟思昭說：“回去吃稀飯，還吃西瓜，你是想繼續住醫院？”

兩人帶著孩子起來回家，走到病房外面，看到有小販推著三車賣水果。金穗對孟思昭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買點水果。”

孟思昭說：“這個點的水果都不怎麼好，想吃明天早上去菜市買新鮮的。”

金穗搖頭：“我買點送給溫醫生，人家給金瑀看病還用心的，還安排了病房。”

孟思昭有些無奈地說：“行，那我在這兒等你。”

稱好水果，金穗拎到急診室。溫曉凝正在發呆，看到進來，意外地問道：“怎麼回來了？孩子不好？”

金穗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說：“孩子好的，我們準備回去了。我過來給你送點水果。”

溫曉凝看著那網兜水果，抿笑了笑：“我真不敢想，這輩子還能吃到你買的水果。”

“我又不是那小氣的人，謝你欣賞孟思昭。”金穗說。

“這話真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溫曉凝說。這時候進來一個護士，把水果拿給：“阿文，拿去洗洗，給大家伙兒分了。我戰友媳婦買的。”

金穗沒介意這個行為，低聲嘆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總覺得別人家的男人是好的。其實展示給外人看，都是好的一面，不好的永遠留給最親近的那個人。”

溫曉凝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

有些話，點道即止，說多了沒有意思。也點頭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從急診室出來，看到孟思昭帶著金瑀站在路邊等。跑過去，孟思昭牽起的手，三個人并排走著，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第二天照例是睡到自然醒。陸清泉和方敏都去工作了，兩個孩子也去上學，屋里就剩他們一家四口。

孟思昭問金穗：“今天你有什麼安排？”

金穗說：“想給關紅纓們幾個人聯系一下，看周末了有沒有時間過來見一面。還想去學校里逛逛。”

“嗯，那就先跟們聯系，聯系好了咱們去朱嫂子那邊吃早飯，然后我陪你去逛校園。”孟思昭說。

洗漱完畢，金穗要洗服，孟思昭過來說：“我來洗吧，你去聯系同學。有沒有們的電話？”

點頭：“有的，不過都是學校里的。”

孟思昭點頭：“那就去吧。聯系們估計都要一點時間。”

客廳里有電話，金穗往關紅纓學校打去。畢業分配在南濱管轄的一個縣城中學當老師。

電話打過去時，剛好是課間，關紅纓又正好到校長辦公室拿東西。接到金穗的電話，激得罵起來：“你這個死東西，終于回南濱來了。”

金穗笑道：“我留南濱的時間不多，你什麼時候有空，進城來咱們聚一聚。”

關紅纓說：“有空是有空，不過……”

金穗干脆地回：“管吃管住，費用全包，只要你能來。”

“哈！有你這個富婆，不我能來，你想見的人我都能弄到你跟前去，”關紅纓還如以前那樣爽朗。

“余暉也能弄來？”金穗以開玩笑的口吻問。

“這個……”猶豫了一下：“這個我沒有辦法哦。他晚一年畢業，我消息不靈通。”

金穗嘆了口氣道：“我瞎說的，你們能來就行。那曉潔和萍，是你通知還是我通知？”

關紅纓說：“你通知吧，們知道肯定高興壞了。”

“我住方敏這兒，你們周六中午放學了就坐車過來。”金穗叮囑。

跟關紅纓聊完，又給蔣曉潔和邵萍的單位打去電話。不過沒能直接找到們本人，金穗就讓同事轉告。

打完電話，出來跟孟思昭一起洗服。待晾好服，一家人去往木棉巷。

在朱秀蓮的鋪子吃完包子，跟聊了一會兒，一家四口從后門進去。

師范學院變化不大，從前的樹和教學樓都還在，走在校園的道路上，金穗嘆：“真是恍如隔世。那時候總是過得匆匆忙忙，沒有多機會好好地在學校里走一走。”

孟思昭說：“當時你太拼了。”

金穗嘆息：“不拼怎麼辦呢？我帶著方敏，還有娟娟和婷婷，就你那一點工資，勉強能吃得上飯，本沒有結余。”

金珩好奇地問：“媽媽，娟娟和婷婷是誰？”

“是你們的姐姐，大姑的兒。們也是一對雙胞胎。”金穗回答。

金瑀問：“那爺爺去世了，們怎麼沒有回來？”

孟思昭回答：“們不知道，我沒有告訴們。”

金珩又好奇：“媽媽，現在不是上課的時間嗎？怎麼有人走來走去？”

“這是大學，比較自由，不是一天到晚都有課的。”金穗與他解釋。

金瑀抬起頭，天真地說：“媽媽，那以后我也要考大學，就不用天天上課了。”

金珩笑他：“傻瓜，大學本來就是在上課。”

說說笑笑間，走到了主教學樓后的樹下。風吹來，香樟樹葉“嘩嘩”作響，空氣里彌漫著樟樹特有的香氣。

金穗抬頭，看一眼教學樓，又再看看這一排樟樹，幽幽地說：“當年你站在這樹下，哽咽著告訴我，老高沒了……”

孟思昭嘆氣：“我在這樹下等了好久，滿腦子都是老高臨終前的樣子，很難過……”

金穗說：“下午，我們去看看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