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沒有月亮和星星。
宮殿亮著無數燈籠,太平公主坐在床榻邊上,手拿著帕子,正在給躺在榻上的人臉。
榻上是一個年輕的,大約十六七歲,面容蒼白沒有,眸子閉著,只有口在靜靜地起伏。
“馨兒,睡了這麼多年,該醒了。”
太平公主聲音溫,雙目帶著淚。
“你哥哥走了,你也一睡不醒,你可知道這麼多年娘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兀自說了許多話,榻上之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臉上并未流出失之,作輕的給洗了一遍。
剛蓋上被子,就聽到殿外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
抬手了眼角,臉上恢復了淡然和冷漠,起走出去。
還沒開門,門就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看向走進來的男子,微微屈膝行禮:“見過王,王怎麼來了?”
“王,您看,王后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跟在西戎王邊的麗夫人一臉委屈的控訴,“妾是王的人,是三位王子兩位公主的親生母親,份雖不如王后尊貴,但再怎麼樣,也比那位穗夫人強一些吧,可王后為了穗夫人,竟然辱罵妾,還要手扇妾的耳……”
說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噎著道,“妾知道,王后是大宇國人,穗夫人也是大宇國人,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自然更親近一些……”
“麗夫人說這話良心過得去嗎?”太平公主冷聲開口,“分明是你挑穗夫人的錯,要當眾責罰穗夫人,我知道穗夫人是王請來的貴客,自然不允許你胡來,所以才……”
“夠了。”西戎王厲聲呵斥,一雙利眸鎖定在太平公主臉上,“記住,你是西戎國的王后,是西戎人,別忘了自己的份。”
麗夫人得意的抬起下,正要說話,西戎王的目就落在了的臉上。
“還有你,收斂一些。”西戎王警告道,“在穗夫人的試驗結束之前,若讓孤知道你再去穗夫人那里生事,什麼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
這話,麗夫人聽明白了。
王的意思是,等穗夫人的利用價值耗盡之后,隨便怎麼置,王都不會再過問。
就知道,王不會因為大宇國一個農婦來發落。
“妾知道了。”
麗夫人屈膝,一臉乖巧的應下。
西戎王甩手往外走。
太平公主抿了,從王進門到現在,看都沒看床榻上的人一眼。
榻上的人,是他們第一個兒,是西戎國的長公主,曾幾何時,王會讓馨兒騎在肩頭……
可現在,王完全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可憐的兒,從不過問,從不探……
就在這時,王后宮殿門口傳來聲音。
“穗夫人,這是王后的寢宮,王正在殿,請勿擅闖!”
“穗夫人再闖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太平公主手指一,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西戎王才剛走出屋子,下臺階之后,遠遠能看到宮殿門口被侍衛攔下的程彎彎。
“穗夫人來了……”麗夫人一副惶恐的樣子抓住了西戎王的手臂,“定是找王后告狀來了,王,妾有些害怕……”
西戎王拍了拍的手臂,示意不要怕。
太平公主蹙眉道:“穗夫人深夜前來,定是有要事,你們去,請穗夫人進來。”
后的宮人不敢擅自行,看了一眼西戎王,見王沒有反對,這才快步走到大殿門口,將程彎彎請了進來。
程彎彎頭發凌,衫隨便套在上,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
跌跌撞撞跑進來,摔在了太平公主的前,嗓音嘶啞,哭著道:“求王后救命,救救我兒子……”
太平公主面一變,忙將扶起來:“穗夫人有話好好說,出什麼事了?”
“半個時辰前麗夫人去我的院子,命人杖責我兒子五十大板,我兒子當場吐暈厥了……”程彎彎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我以為只是打板子,不會有命之憂,可、可我兒子剛剛竟然沒氣了……王后,快派國醫去救救我兒子,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來人!”太平公主厲聲道,“快去請國醫!”
西戎王聽不懂大宇國語,皺眉問道:“出了何事?”
“那就得問問麗夫人究竟做了什麼!”太平公主深吸一口氣,“穗夫人兒子被麗夫人打了五十大板,方才斷氣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救,我先帶國醫前去看看。”
扶著程彎彎,快步朝殿外走去。
“竟然死了……”麗夫人有些錯愕,“看起來五大三的漢子,這麼不打?”
西戎王面沉,一言不發跟著前去。
程彎彎院子里已經了,齊婆子坐在廂房的床邊上,哭聲嚎啕不絕。
顧冰顧冷兩個侍正在燒熱水,給床榻上的人清理。
匆匆而來的國醫拎著藥箱子走進廂房,看到一個面目全非的人躺在榻上,另一個面目全非的人躺在地上,二人渾是傷,哪怕是清洗了一遍,這傷口也還是有些嚇人。
國醫趕手將榻上人的眼皮掀開,然后了心臟,最后把脈,隨即臉一變:“死了多時,已經沒救了……”
“三牛!”程彎彎痛一聲,然后猛地朝麗夫人沖了過來,“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給我兒子償命!”
揪住麗夫人的領,狠狠兩耳扇過去,然后死死掐住麗夫人的脖子。
麗夫人一直站在邊上看況,當看到兩尸時,目嫌惡的轉開了,也就是失神的這一剎那,就被人掐住了命脈,呼吸越來越急促。
好在宮人及時反應過來,將麗夫人解救了出來。
“咳咳咳!”麗夫人臉憋的通紅,捂著脖子大口呼吸道,“王,竟然要殺我,一個大宇國的農婦,膽敢要我一個堂堂夫人的命,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在我西戎的地盤上這麼囂張……”
程彎彎悲慟的道:“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拿你的祭拜我的兒子……”
不知從哪里拿了一把小刀,發瘋一樣的朝麗夫人沖去。
麗夫人嚇得連忙后退。
“夠了!”西戎王低沉怒喝,“穗夫人痛失子,這種心孤能理解,但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
程彎彎的作頓住,眼珠遲緩的落在西戎王上,隨即瘋癲的大笑起來:“我為你們西戎國盡心盡力培育高產稻種,可你們西戎呢,卻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兒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手中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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