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習武?然后去找秦軍報仇?”宋云訝異地打量著高寒青。
他認識的這些西北行商,路見不平愿意出手相助,被人欺凌也會群起而攻之,快意恩仇,跟江湖游俠有點相似。
高寒青要為商隊報仇,也在理之中,不過這個年的質著實太差。
十四五歲的年紀,材瘦倒不算缺陷,麻煩的是斷了右臂,元氣大傷。
這比自己剛穿越時的狀態還要差。
宋云沉思片刻,直截了當地跟他說:
“你們商隊于北庭軍有恩,也就是于我有恩,你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
“不過,我從未教過別人練武,而且你的質太差,我沒有信心教好,搞不好就耽誤了你。”
“真要學武的話,不如去那些武道門派試一試,如果需要什麼,我可以幫忙。”
“武道門派?”高寒青苦笑著搖搖頭,“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我也見過,單打獨斗或許還行,一到軍隊,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跑還來不及哪里敢上?”
“去年朔方道的節度使派兵剿滅江湖門派,不費吹灰之力,連那些武師境界的高手都死在了箭之下。”
“唐軍尚且如此,秦軍只會更強——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哪位強者能殺退這麼一支兇殘的軍隊!”
“或許那些頂尖宗門有,但是他們會收我一個斷了胳膊的殘廢?”
“宋大哥,我現在只能求你!”
“此仇不報,我怎麼對得起我爹和叔叔伯伯?”
說著高寒青過于激,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宋云扔給他一只水囊,“以你的條件,想練到能找秦軍報仇的境地,恐怕還要過很久。”
“而我估計會一直待在安西,這地方現在了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和大唐繁華之地天差地別,你真能待得住?”
高寒青急道:“我們行商走南闖北,多艱苦的環境都不怕,哪怕在安西待上三十年,只要能報仇,我都能接!”
宋云輕輕一笑,“行吧,那你先在這里住下,看看能不能適應。”
高寒青聽罷大喜,連連道謝,“多謝宋大哥,不,多謝師父!”
說著就要下跪拜師。
宋云一抬手,直接阻止了他的作。
“拜師不急,這段時間我還要觀察一下,如果你在安西學不出來,那我就想辦法把你送到那些大門派去。”
高寒青神堅毅,深施一禮,“宋大哥放心,我一定能學的!”
“慢慢來吧。”宋云仰頭灌了口水,此時也休息差不多了,再次起,去理滿城的尸。
高寒青趕跟了上來,“宋大哥,我也來幫忙。”
“行,我一個人弄是有些慢了。”
宋云把數百名秦兵的尸摞一堆,從【虛空儲盒】中取出火把、燧石、猛火油等品,給高寒青。
“如今天氣漸暖,這些尸放久了會生瘟疫,你就負責把他們全燒掉吧——怎麼了?”
高寒青瞠目結舌,指著地上的火把和木桶,結結道:
“這、這些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嗯……我的獨門手段,你以后見多了就習慣了。”
見宋云不想多說,高寒青也不再追問,但是眼睛眨眨,心中震驚之難消。
“宋大哥能打退秦軍,果然是有絕活在的!拜他為師,恐怕是我唯一能報仇的機會,決不能錯過!”
接下來二人分工,一條街一條街地清理。
宋云把秦兵尸堆起來,再背著一老卒尸去城中墓地。
高寒青就留在原地,潑油點火,點燃秦兵的尸。
時而用長戈進尸堆攪一下,讓火焰充分燃燒。
只剩一條左胳膊的他,哪怕干這點活,都十分艱難,沒一會兒便滿頭大汗,右肩傷口作痛。
如果不是宋云的復元化愈丹,他現在還只能在床上躺著,狀態的確不佳。
“嘶——不行,宋大哥給我這麼輕松的任務,如果這都做不好,那后面還怎麼練武?”
高寒青強忍著的不適,繼續焚尸,多燒幾次之后,漸漸就習慣了只有左臂的狀態。
他還不知道,燒尸這項活,在接下來的很多年里,都將為他的主要任務。
一又一,千上萬,燒到他做夢都在干嘔。
而多年之后,來自安西的獨臂燒尸人,也將為秦軍的噩夢。
接下來整整三天,宋云一直在清理城區,很休息,晚上也只睡一兩個時辰,累的夠嗆。
好在先天武師蘊養臟腑,力充沛,還能頂得住。
安西是他要長住的地方,雖然城區已經了廢墟,可總得清理干凈一些,不能天天聞著尸臭味睡覺。
第四日,全城各條街巷都被清了一遍,老卒們的尸全部從廢墟里挖了出來。
宋云找到郭將軍留下的名冊,清點一遍,共兩千八百五十七人,從主將到小卒,一個不落。
接下來就是在墓地中挖坑,準備土葬。
老卒們一生鎮守安西,死后軀也要歸于這片土地。
宋云找到了兩把鐵鍬,可都過于老舊,挖了三個坑就開裂了。
商隊倒是帶了量鐵過來,可惜全被秦軍劫走。
在諸國混戰的時代,鐵銅,那都算稀缺資源。
宋云想了想,又翻出一柄鐵劍,喊來高寒青。
高寒青這幾日吃了復元化愈丹,還有幾枚北庭軍和秦軍留下的療傷丹藥,傷勢好轉許多,臉上終于有了點紅潤之。
就是整日焚燒尸,把他惡心得夠嗆,胃口不振,神有些萎靡。
看到宋云喊他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柄鐵劍,高寒青眼睛一亮,立刻神了起來。
一路小跑來到墓地前,有些激地問道:“宋大哥,你打算教我武功了?”
宋云笑笑,把鐵劍遞給他,“也算吧,主要還是挖坑。”
說著握住青銅長劍,“我先教你劍道基礎——《斗劍七式》中的幾個作。”
“刺劍式,講究力貫中線,不偏不倚,沉穩準。”
一劍豎刺而下,深深進沙土之中,幾乎只留劍柄在外面。
“截劍式,格擋攔截敵人的武,再順勢反攻,需要練的橫切運勁。”
劍鋒側移,緩緩將沙土切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