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在此刻,這個裝修很雅致的房間,拉門被輕輕的打開了。
穿著和服,跪坐在門口的是一個中年婦,雙手按在地板上,額頭輕輕了一下手背,心翼翼道:“會長,有一個電話。”
“我不是吩咐過,我和議員大人飲酒的時候,不許打擾我麽。”堂本秀男沉了一下,麵帶淡淡的矜持:“先退下吧。”
“是!”中年婦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雖然您是吩咐過,但這個電話,是您之前代過的藤田助理打來的。”
堂本秀男心中微微一。
議員老於世故,淡淡一笑,起桌上的自己的白紙扇輕輕晃了晃:“如此,你先去吧,堂本!今晚我已盡興!”
“……好吧。”堂本秀男笑了笑,站起來道:“一些俗務罷了,不敢影響您的雅興。那麽接下來,就請您安坐繼續飲酒,後麵還安排了一些餘興的節目。”
·
堂本秀男走出房間的時候,走廊上已經輕輕的走來了四個穿著全套和服的年輕子,姹紫嫣紅,環燕瘦,雪白的羅,邁著碎步,每一個姿態上都是無可挑剔。
堂本秀男笑了笑,離開了走廊,離開之前,看見那四個年輕麗的子魚貫而,走進了方才喝酒的那個房間。
繞過走廊,來到了前麵,卻發現並不是電話,而是藤田助理親自到來了。
就是那個年長的黑西裝。
“出什麽事了?”堂本秀男皺眉。
“那位貴賓,拒絕了去酒店,而是命令我們將他送到了公司,現在正在總部等您。我們不敢阻攔,您也吩咐過,不好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所以……”
堂本秀男心中一凜,皺眉道:“怎麽不打個電話。”
“您吩咐過,今晚不接電話的,所以我隻能來這裏了。”
“他還了什麽?”
“……呃……”
堂本秀男冷冷道:“!他又講了什麽。”
“他,讓您立刻去見他。”
堂本秀男眉頭蹙。
其實藤堂助理已經稍微修飾和化了,因為陳諾的原話,實在是太過不客氣,讓藤堂助理不敢直接原話傳遞。
陳諾的原話是:“讓堂本那個老東西立刻滾來見我。”
不過礙於會長平日裏的威嚴,這等不敬的話,實在不敢傳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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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坐在一個貴賓休息室裏。
麵前是上好的咖啡和茶點。房間的裝修非常講究也很有檔次。
這些無一不表達了堂本秀男的手下對自己這位年輕貴客的尊重。
但……陳閻羅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堂本秀男耍的的把戲。
貴賓休息室?
搞笑!
若是在以往,深淵組織來一個特派專員,都是直接可以進堂本秀男的辦公室,直接在裏麵,坐在堂本秀男本人的座位上,然後關上門,讓堂本秀男站在麵前匯報工作的!
如今?
貴賓休息室?
哈!
不過陳諾也不著急,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甚至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拿出了香煙了起來,然後還把煙頭直接扔在了咖啡杯裏。
桌上沒有煙灰缸,想來這棟大廈是煙的。
·
貴賓休息室和堂本秀男本人的辦公室都在這棟大廈的頂層。
而這棟層的大樓,在高塔林立的東京,也算不上什麽特別紮眼的建築,但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這棟大樓,都是堂本秀男公司的自有產業。
在貴賓休息室裏坐了足足有四十分鍾,陳諾的神力捕捉到,大廈的那個的專屬電梯上來了。
堂本秀男回來了。
但是這個老家夥,居然並沒有第一時間來貴賓休息室見自己,而是先過門不,先去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裏,喝了一口水,甚至還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才施施然的過來敲門。
門被打開後,陳諾見到了這位深淵組織資格最老的掘金人,堂本秀男。
典型的他這個年紀的日本男子的材,矮,結實。
目炯炯,頭發半百,臉上帶著固有的威嚴的表,隻是略略展現出了一淡淡的微笑。
氣勢上拿的很不錯的樣子。
而且,走進休息室裏,堂本秀男是昂首,腰板得比值。
然後,就這麽徑自走向了陳諾,而且一邊走,還一邊出了自己的右手:“您就是這次前來東京辦理事務的……”
眼看這個老家夥氣勢很足的樣子走到自己麵前,還出手來要和自己握手?
陳諾反而笑了。
不鞠躬,不行禮,而是這種大大咧咧的握手的姿態——看上去仿佛很客氣,也很禮貌了。
但……
那種的擺出來的,大家平起平坐的那種潛臺詞一樣的姿態,卻是已經讓陳諾讀懂了。
“有意思。”陳諾笑了。
他沒理會堂本秀男過來的手,隻是瞇著眼睛,笑看著對方的手掌:“你這是要跟我握手?”
“???”堂本秀男眼神裏閃過一疑。
下一秒鍾。
陳諾忽然一個耳就在了堂本秀男的臉上!
啪!
堂本秀男被打的一個趔趄,先是愣了一下,臉上火辣辣的覺,才讓他反應了過來——這個子,居然打了自己的臉?!
“混!混賬……”
啪!
又是一記耳!
堂本秀男的子從左側被打的又往右邊一個趔趄。
“你!!”
啪!!
再一記耳!
·
陳諾的耳打的自然並沒有真的用力。否則的話,陳閻羅若是真的用力打了,怕是堂本秀男下周就要過頭七了。
但堂本秀男在最初的懵和憤怒後,被打的暈頭轉向之餘,腦子裏卻是一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荒誕的覺!
這個子,居然真的打了自己!
毫不客氣,毫不留的,打了自己?!
以往的那些特派專員,對自己話都是和和氣氣的,禮敬自己三十年的資曆啊!
今晚自己還跟議員在一起談笑風生,談論著未來可能當首相的政壇巨星,甚至可能就要跟自己發生關係的啊!
而自己,居然這麽快,就被一個年紀連自己兒子都不如的子,打了耳!??
堂本秀男大怒,正要咆哮,忽然嚨就被陳諾一把扼住,整個人也被提了起來!
陳諾右手扼著堂本秀男的嚨,舉著他緩緩走到了落地窗前,左手輕輕一揮,麵前的落地窗的一麵玻璃,頓時就無聲無息的化作了碎片,輕輕灑落在地上。
夜晚高空的風呼嘯吹過,陳諾就站在邊緣,輕輕的出胳膊,把堂本秀男舉出了大樓,讓他的子就懸空在外麵。
堂本秀男拚命掙紮,臉已經漲紅,雙手徒勞的去掰扯陳諾的胳膊,一雙短拚命的蹬來蹬去……
陳諾冷冷的笑著。
“堂本秀男,你大概是忘記了你的份了。
你,隻不過是組織養的一條狗而已!
一條老狗,哪怕是已經養了三十年的老狗。若是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誰,把自己也當了人,然後沒大沒的跳到人的餐桌上跳的話……
那麽,這種狗,也就隻配剝皮拆骨,把割一塊塊扔進鍋裏熬湯的份了!”
堂本秀男的脖子被扼住了,一個字都不出來,但是那雙老眼裏,已經滿是恐懼的目。
“還有,居然跟我握手?
可笑!
什麽時候,一條狗,也可以平起平坐的出爪子,跟人握手了?
還有!
主人回家的時候,為看門犬,居然隻派了兩隻臭蟲一樣的東西來迎接主人?
為看門犬,主人回來的時候,難道不應該自己第一時間就跑到門口等待,然後拚命搖晃自己的尾討好才對嘛!!!
還有,我聽你自己的車是賓利對吧?
還真有意思啊!主人回家了,讓主人乘坐一輛田車,看家犬自己坐著賓利?
看來你是當狗當的時間長了,主人偶爾看在你資曆深的份上,給你多賞賜了幾塊骨頭,你就真的覺得自己可以跟主人平起平坐了?
嗯,甚至不止平起平坐,還打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可笑!
如果你連狗都做不好的話,那麽,也就不必當狗了!”
完,陳諾手指一鬆!!
堂本秀男頓時腦子都空了,心中就一個念頭:我死了!!
可隨後,陳諾轉往回走了兩步,而堂本秀男則子懸浮在樓宇外的半空之中,隻是脖子上依然有一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讓他不上氣,但同時子卻依然掉不下去……
陳諾出煙又點了一支,吸了一口,瞇著眼睛看著堂本秀男:“怎麽樣?想好怎麽對你的主人汪汪了麽?”
“呃……呃……呃……”堂本秀男拚命的掙紮,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但是目裏卻已經不敢再有半點憤怒,剩下的隻有恐懼和哀求了。
終於,陳諾輕輕一揮手,堂本秀男飛回了屋掉在了地板上,脖子上的無形力量也頓時一鬆。
老東西頓時劫後餘生般的拚命息起來。
陳諾冷冷看著他,也不話,就這麽靜靜的煙。
一煙,兩分鍾完了。
堂本秀男也終於平了氣,掙紮著爬了起來,此刻心中再也不敢生出半點抗拒的心思了,老老實實垂手彎腰:“我,我錯了!求您饒恕我的罪過!!”
陳諾哼了一聲,手裏的煙頭直接彈了出去,丟在了他的臉上。
“這裏是賓客休息室,所以我來視察自己的產業,卻隻被當做是一個客人麽?”
“我……是是是!是我糊塗!請您這就移步去董事長辦公室!”
堂本秀男惶恐的一個九十度鞠躬。
陳諾笑了笑,手指輕輕點了兩下,滿地的碎玻璃,就自重新飛回了空的窗戶上,重新還原了一塊完整的玻璃!
堂本秀男看的眼睛有點發直,卻不敢多看,趕彎腰欠走前幾步引路:“您,您這裏請!”
·
終於坐在了堂本秀男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裏。
陳諾坐在沙發上,堂本秀男則跪在麵前,親手給陳諾泡茶,然後用膝蓋往後挪了兩步,跪拜在地上。
“東亞區掘金人堂本秀男,見過特派專員大人!”
看著徹底跪趴在地上的堂本秀男,跪著的時候,子完全匍匐了下去,再也沒有半點所謂的姿態。
陳諾點了一下頭:“可以,終於有了一點看家犬的樣子了。”
堂本秀男趴在地上不敢!
方才短短兩三分鍾的遭遇和經曆,讓他徹底明白了一個事實!
什麽議員,什麽談論著要去結未來可能當首相的大人的事……
什麽億萬富豪……
什麽資曆最深的掘金人……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隻要麵前這個自稱自己主人的年輕人願意,他隨時可以弄死自己!
自己,隻不過就是一個工而已!
哪怕是用了三十年的工,但工就是工!
人家隨時隨地,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什麽億萬富豪也好,什麽會長大人也好,什麽議員的座上賓也罷……
若是死了,就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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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對檢查公司的賬目沒有興趣,來也不是為了這個。”陳諾淡淡道:“現在,你給我辦一件事。”
“是!請您吩咐!”
“幫我在東京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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