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誌今吃的肚皮滾圓,但其實不太滿意。
“諾爺,那個姓宋的怎麽請客吃的東西都氣拉的。
最後上的那鍋飯,邦邦的,米飯都夾生!”
陳諾翻了個白眼:“夯貨,那是臘味煲仔飯!煲仔飯就是這樣的,外麵一層是鍋!夾生你妹啊!”
“我沒妹子!就一個姐,還讓磊哥給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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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朱大誌先回了自己房間,陳諾卻扭頭去了老蔣的房間去敲門。
開門的是宋巧雲。
陳諾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師娘”,進門後,就看見老蔣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捧著茶杯。
看見陳諾進來,老蔣哼了一聲,隨後收回目。
謔?不搭理我?
陳諾笑了。
浮生同誌你這是飄了啊。
忘記十二萬河幣的事兒了?
還是忘記了被鹿皇揍得鼻青臉腫的事兒了?
你不搭理我?
我這可是給你拉來了一年一百萬的活兒啊。
比你費勁拉的掛著“浮生何必言”的馬甲出去冒著生命危險執行委托,要容易的多啊!
陳諾笑瞇瞇的走了過去,先把一個塑料袋放在了老蔣同誌麵前的桌上。
“師傅,吊燒鵝,給你打包回來的。聽是老字號,味道很正宗的。”
老蔣抬頭看了一眼陳諾:“又跑出去玩了?”
“對啊,比武打完了,今可不就是到玩麽。”陳諾笑著,把塑料袋裏的打包盒拿出來,還有筷子,遞給了老蔣。
一瞄眼,發現桌上還擺了一些請帖啊拜帖啊之類的東西。
花花綠綠的,有七八份。
拿起來看了一眼:“師傅,這些是哪兒來的?”
老蔣歎了口氣,沒話。
宋巧雲卻走了過來坐在了陳諾邊上,緩緩道:“都是HK武界的一些武館道場,今上午來拜訪送的,來的都是些館主什麽的,有的沒親自來,也都是派了弟子來送的請帖。”
喲嗬?
陳諾笑了。
看來HK的這些武界的同道們,腦子也都很夠用啊。
老蔣這一脈,把宋家二房打的滿地找牙。
而HK武行當,這些年被宋家的聲勢著的那些人,就各個聞訊而了啊!
“都是想招攬師傅的吧?”陳諾笑了:“擂臺上咱們把宋家打下去了,其他那些人,肯定想招攬師傅啊。這此消彼長的,以後他們想用咱們來搶奪宋家這次輸掉後,空出來的那些空間了。”
“擂臺是林生打贏的,我可是輸了。”老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冷冷道。
“一樣的一樣的,林生不也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嘛。”陳諾笑嘻嘻。
眼看老蔣不接筷子,陳諾幹脆把筷子塞進了宋巧雲手裏,然後把那盒吊燒鵝也給了宋巧雲。
“師娘,你嚐嚐,我覺得味道還行的。”
宋巧雲子慈和,畢竟不好意思拒絕,拿過筷子夾了塊燒鵝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吧?我覺得好吃的。就是我吃不慣這裏人用的蘸料,太甜。”陳諾笑著,然後自己起跑去拿起水壺晃了晃。
老一輩人都這樣,哪怕是住酒店,房間裏有酒店提供的礦泉水,也都不喝涼的。
喜歡用電水壺燒熱了喝水。
電水壺裏果然有水,陳諾卻沒喝,而是拿起礦泉水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扭過頭,就看見宋巧雲勸下,老蔣終於還是吃了一塊燒鵝,正嚼著。
“師傅啊,我得你,以後住酒店這電水壺可別燒水喝了啊。
我聽了,很多沒素質的客人,在住店的時候,喜歡用電水壺燒水,把放進壺裏煮了消毒清洗……”
噗!!!!
老蔣一口燒鵝直接就噴了出來!
“你!出且!!!!”
“真的啊,你別真不信,確有其事的。”陳諾一本正經的道。
老蔣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非要在我吃東西時候這惡心人的話?”
陳諾走過去拍了拍老蔣的脊梁骨,給師傅順了順氣兒,然後道:“那個,宋家老三,那個宋承業,今找我了。”
“?”老蔣神也嚴肅了起來,皺眉看陳諾,沉聲道:“他找你做什麽?”
“找我當客啊。”陳諾笑道:“人家也看出來了,咱們這些人,我是軍師啊。”
“軍師?”
“對啊。臥龍雛。”
“……”
這就是不要臉了!
老蔣翻了個白眼。
宋巧雲卻穩穩道:“這話也不算錯,昨那場比武,最後也是陳諾定的主意,讓林生出場,保存了咱們的麵。”
“……”老蔣歎了口氣,無奈道:“那個宋承業找你了些什麽?”
“宋家老頭子了,明晚上設下家宴,請我們去吃飯。那個意思呢,應該是想跟你講和了。”
著,陳諾把從宋承業那兒談完了後,自己分析出來的那些想法,跟老蔣兩口子了一遍。
“……大概意思呢,我估計就是這些了。人家的念頭很明確,隻要你們認祖歸宗,兩房合一,那就是爛了都在鍋裏。
這次比武,宋家丟的那些麵子,也就都撿回來了。
自己人輸自己人,就不算輸,最多算是同門部切磋了。”
老蔣和宋巧雲對視了一眼,隨後低頭想了想。
蔣老師搖頭:“沒什麽和不和的,本來這個事兒就是他們找上門來。
認祖歸宗,兩房合一什麽的,就不必了。
我們在金陵日子過得好,不想跟這些人摻和。
當年你師娘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就講過,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
這次事結束了,我們回金陵,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永不來往就好了。
並宗的事兒,不必了。”
陳諾聽了這話,看向宋巧雲。
宋巧雲不話,但是顯然並沒有反對,也是認同老蔣的主意的。
陳諾歎了口氣。
“師傅啊,我有個事兒問你哈。”
“什麽?”
“你,練武之人,若是丟了場子輸了麵子,會不會就此罷休?”
老蔣皺眉不話。
陳諾慢吞吞道:“宋家二房,連著三代人輸給你們這一房了。三代人啊,輸了,一次次都要打回來,想找回麵子的。
這次,他們等於又失敗了。
你覺得,他們能就此算了麽?”
老蔣臉有些複雜。
“師傅,我講句不避諱的話,若是你想井水不犯河水,怕是想錯了!您這代,沒問題啊。你和宋誌存已經打過了,他們不會再挑戰你了。
但是我師兄可是贏了的。
宋家人以後,挑戰的目標就會放在林生上了。
大庭廣眾,宋家第九代弟子輸的明明白白,那麽多人看著,報紙雜誌都刊登了的。
人家是開武館招門徒的,自己扛旗的大弟子輸了,那是多大的損失?
怎麽可能不找回來?
你若是想消停,是消停了。
以後啊,我看這宋家的人,肯定還會來找我師兄的麻煩。
一個劉世威打輸了,人家保不齊還要培養張世威李世威出來,一個輸了就換一個,總要打贏了才能罷休的。
不贏回來,人家的麵子就永遠摔在地上撿不起來,武館還怎麽開,生意還怎麽做?”
老蔣和宋巧雲麵麵相覷。
“咱們這一門啊,還是人丁單薄了點。
你看啊老蔣,你就仨徒弟。
我大師兄吳稻跑去當神了。
我呢又不喜歡練武。
就剩下一個林生還是能打的,也能繼承你的本事。
但就他一個啊。
我看那個宋誌存徒弟可不,昨我看了一眼,就十好幾個!恐怕還有沒來的!
昨就打了兩個,林生雖然贏了,自己也差點打廢掉了,那雙胳膊都腫得看不了,怕要養上個把月才行。
人家若是再派徒弟來,一個個上門挑戰……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八個十個……
我浩南哥啥都別幹了,每年就等著跟人比武吧。
對了,還得給他多買幾份醫療保險。
一個林生,本不夠人家打的啊!
要不然,您老多累,也再收他三五十個徒弟?”
這番話一,老蔣和宋巧雲都沒吭聲了。
都是厚道人啊!
老蔣和宋巧雲哪能給自己徒弟留下這麽大患呢?
這不是害了自己徒弟麽?
什麽多累,再多收三五十個徒弟,那就是開玩笑的混賬話了,老蔣本懶得搭理。
“你的意思是,講和了?”老蔣下意識的就問了陳諾。
仿佛不知不覺,聽陳諾的主意,已經了老蔣的習慣了。
蔣浮生同誌算是徹底掉坑裏了!
“講和是肯定可以講和的。”陳諾笑瞇瞇道:“但怎麽講和,就要道道了。”
兩口子看向陳諾。
陳諾也不賣關子,緩緩道:“宋家要的是對外的口徑,這個虛頭可以給他用。
什麽認祖歸宗,什麽兩房合並宗門,都沒問題。
但咱們不能低了一頭,也不能給人了去。
他們不是一直糾結著要上香麽。
我看可以,您和師娘可以去給二房的先人上香,但準了明了,這是晚輩給先人上香,不跪不拜!敬香也是站著!
同樣的,他宋家二房,也必須派人來給我師爺宋阿金上香!而且來的這個人分量不能低了!宋家三兄弟得來吧!
這就公平。
而且,以後啊,咱們兩邊不能再有什麽比武爭鬥了,什麽一代人打一代人,番下去無窮無盡,這種事就到此為止了。”
老蔣沉了會兒:“兩邊互相上香,禮敬先人,倒也公平的。”
宋巧雲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意見。”
“還有一個事兒,這個並宗呢,人家是要對外宣傳的。不然的話,宋家的武館產業就要遭重大打擊了。人家想請咱們講和,也就是這個用意。”
“宣傳隨他,怎麽寫都行,隻要不能寫我們二房低頭,別的名義隨便他了,我不在意這些個。”老蔣搖頭。
“人家了,請你掛一個宋家武館總教習的名頭。”
“啊?”
“就是掛個名,讓外人看了,等於就是咱們兩房合一的證明了。”
老蔣想了想:“隻是掛名的話,隨他,反正我還是要回金陵去教書的。”
“人家了,一年還給一百萬。”
“……”老蔣一呆。
不過很快,老頭子搖頭,這次神很鄭重:“不要!”
蔣浮生同誌淡淡道:“我擂臺上打輸了,還收人錢一百萬,出去像什麽樣子?
而且,我們兩房並宗,我還收人家錢,聽著就好像他二房的人,花錢把咱們大房買回去了一樣。
咱們丟不起這個人!”
這就是風骨了!
老一輩的風骨。
陳諾點了點頭,想了想,道:“老蔣同誌,你是這個!”
豎了豎大拇指。
老蔣不在意陳諾拍馬屁的言辭。
不過隨後陳諾道:“這個錢,你不收麽,倒也沒關係。
不過呢,也不用這麽便宜宋家。
反正他們有錢啊。這次的事,等於我們給他們把坑填了,挽回了他們不損失的。”
“那也不能要。”老蔣搖頭。
“錢,咱們不要,可以給需要的人啊。”陳諾笑道。
老蔣疑的眼神裏,陳諾緩緩道:“我師爺宋阿金,一輩子窮苦,走街串巷賣冰。其實是因為經曆了世,家道中落。而且咱們師祖當年也是抗日英雄啊,死在侵華R軍槍下的好漢子!
師爺宋阿金在老家那兒,一輩子窮,但也到了鄉親們的照顧。
我覺得,這一百萬啊,可以用來給師爺的老家做點善事!
讓宋家出這個錢,以師傅你和師娘的名義,在老家捐個希學!
您看,這個主意怎麽樣?”
這個主意,就很正了!
老蔣橫想豎想,都挑不出什麽病來。
宋巧雲輕輕歎了口氣:“老蔣,我覺得孩子這個主意不壞。”
著,宋巧雲看陳諾:“這個事兒,可以這麽辦。不過捐學校,不必用我和你師傅的名義了,就用我父親宋阿金的名義啊。也給我父親積些德。”
事兒呢,到這裏,基本也就定下來了。
至於張林生給人家打擂的掛名費和出場費……
自然不提!
不然的話,老蔣怕是要立刻清理門戶了!
·
當晚,宋承業再次登門拜訪,還送來了一份了金箔的請柬。
上麵是筆字寫,據是宋老頭的手書。
老蔣很認真的接了請柬。
下午的時候,老蔣已經讓陳諾出去又買了些筆墨紙硯回來。
當下老蔣親自執筆,用宋家大房晚輩的口吻,寫了一份回帖,雙手給了宋承業帶回去。
請柬和回帖,一來一回。
這老禮!
宋承業眼看陳諾站在一旁笑容輕鬆,知道事了,對陳諾點了點頭,然後禮貌告辭。
陳諾是個會來事的。
又如同變戲法一樣,拿來了一包服給了宋巧雲。
“我今出去買筆墨的時候,順手買了兩服。明去宋家赴宴,師傅得穿的麵點,咱們不能丟了牌麵啊。”
服是中式的唐裝,是照著老蔣的材買的。
宋巧雲一麵料就直達價格不菲。
旁邊老蔣也歎了口氣:“陳諾,知道你最近中獎發了財,但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買都買了,也退不掉的。”陳諾笑瞇瞇的道。
老蔣其實心中對陳諾是很激的——氣也是生氣的,這個子就不是個省心的東西。
可惜了,這麽聰明的孩子,卻偏偏不喜歡練武。
“不過呢,還有個事,要請師傅你累了。”
“什麽事?”
陳諾直接拿起房間裏的電話,撥回了自己的套房。
不多片刻,門外,磊哥帶著朱大誌就來了。
磊哥臉有點激,朱大誌卻一臉張的樣子。
陳諾引著兩人來到老蔣和宋巧雲兩口子跟前。
先扶著老蔣在沙發上坐下了。
然後回頭一腳,把朱大誌踹的跪地上了!
朱大誌作飛快,邦邦邦三個響頭,結結實實的,腦門砸在地板上!
抬起頭來,瞪著老蔣就喊:“師傅!我給你磕頭了!”
老蔣懵了!
陳諾在一旁笑道:“師傅啊,你看我下午跟你的,咱們這一門人丁單薄啊。
再收三五十個徒弟,您也忙不過來。
但,多收一個,應該沒問題吧?
朱大誌這人子耿直單純,絕對是個好材料!”
老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旁邊的磊哥卻是心中如同放了一萬響的掛鞭,劈裏啪啦的!
老爺!這是前途無量啊!!
這位諾爺和張林生那是什麽本事!
拜了老蔣,就等於和諾爺是同門師兄弟了啊!!
這前途,得了嘛?!
這不是路走寬了!
這是要起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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