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姨娘在府中的地位都算不得是主子,只比奴婢高一些,即便是用餐吃飯,也是不能夠與主子小姐們同桌的,需得在旁邊布菜伺候,而程氏之所以可以與他們同桌吃飯,是因為老夫人的緣故,清平公主面子上不與老夫人撕破,加上程氏又深諳人世故,懂得結之道,才有此特殊待遇。
只是這樣的事,在別家深院,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清平公主聽了葉青的話,梳理得整齊服的發額之下,突顯了青筋,眼底也閃過一怒氣,但是這怒氣很快便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淡和雍容,「他念著慕容氏的好,也是無可厚非的,你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葉青恨聲道:「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去找算賬。」
「回來!」清平公主臉忽地一沉,眸瞇起,有慍怒在端莊麗的臉上漸漸散開去。
13
葉青回過頭來,委屈地清平公主,不知道為何忽然就生氣了。
清平公主眉目含霜,厲聲道:「不許去找,你要記住你的份,你是郡主,是高貴麗的牡丹,而只是一株長在渠旁的臭草,你了,連你都要沾一點骯髒氣。」
「可是,」葉青想了想,又有些生氣地道:「您沒見這幾日連給母親請安都不來了嗎?自從那日在父親面前得了臉,不知道多放肆了。」
清平公主沉著臉,「終究是要來的,這個家,還不到做主,你去吧,我警告你,不許去招惹,若你實在看不得氣焰,不是還有葉婉和葉嫻兩人嗎?們一向聽你的。」
葉青先是一怔,繼而淺淺地笑了,「母親,我知道怎麼做了。」
葉青轉出去,清平公主對站在一旁的護衛道:「你去嚴監控攬勝苑,那邊有任何靜都必須回稟。」
「其實公主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那些首飾肯定還在,現在帶人過去搜是一定可以搜到的。」護衛道。
清平公主冷冷地道:「本宮做事,要有十足的把握,絕不容許有一翻的機會。」
周嬤嬤在一旁道:「行了,公主怎麼吩咐你便怎麼做,一點事兒都不懂。」
護衛訕訕地道:「是,那小人告退。」
護衛走了一會兒,葉隆進來了。
「你回來了?」清平公主含笑上前,命人為他沏茶。
茶葉是從宮中送來的香片,剛一泡上水,茶味盈滿屋中每一個角落,葉隆深深一聞,只覺得全的孔都張開了,舒適不已。
但是,他的心卻不是很舒服,若有所思地端起茶,卻不飲用,只是默默地想事。
清平公主瞧了他一眼,手屏退左右,輕聲問道:「有什麼煩心事嗎?」
葉隆抬起頭,看著清平公主,眼底帶著研判的芒,看得清平公主心中微微一涼。
良久,他才放下杯子,淡淡地道:「我去過攬勝苑,宸兒給我泡了茶,說是屋中最好的茶葉。」
清平公主心中有數,這些年,但凡送往攬勝苑的生活用度,都是極差的,屋中最好的茶葉,又能好到哪裡去?他這是在埋怨自己刻薄葉宸了。
但是,並未言明,只是扯一笑,間如貝的牙齒約可見,輕輕嘆息一聲,「這兩年我子不好,加上皇太後年紀大了,我也多了宮去陪伴,對宸兒有疏忽,雖說吩咐了人好生關照著,但是人都是跟紅頂白的,府中下人見生母早逝,又不如天兒是養在我邊,所以沒太把放在眼裡,這點,我已經知道,也覺得虧待了宸兒。」
他已經見過葉宸過的是什麼日子,若一味說自己無錯,只會引起他的反,所以,乾脆先認了錯。
葉隆聽了這話,又知道做事雖說有些刻薄,但是極重面子,他剛才這樣點了點,應該知道怎麼做的,所以便不再說了,只微微點頭,「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啟一笑,高貴端莊的面容上出一抹古怪的神,「馬上就冬至了,宸兒今年及笄,我也該帶宮去見見人,順便看看有無合適的世家公子。」
葉隆嗯了一聲,「你是母親,這件事,你做主便是。」
「好!」清平公主微微嘆息,「生母早死,我作為母親,自是有這份責任幫找一個好夫婿的。」
一邊說,一邊看著葉隆臉上的神,果然,在提到葉宸生母的時候,他臉上有怔忡之,心尖微冷,這麼多年了,他始終是放不下。
葉隆顯然不想說這個話題,「那日杜兄帶了白擎夜過來,聽說張家與孫家兩位公子鬧了一些事,被你罰了,你理得好,白擎夜到底是杜兄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我們國公府總不能跟著欺負人,只是這樣一來,未免就得失了孫家和張家。」
清平公主聽了這話,心中便明白了,遂微微一笑,「放心就好,孫家和張家那邊,我已經命人送了禮過去安,他們也明白事理,在這件事上,這對事不對人。」
換言之,他們日後要追究,也只會追究白擎夜,和國公府沒有一點關係。清平公主素知葉隆為人,他不輕易得罪人,因為人脈對他對國公府而言,都至關重要。
所以,他不會得罪杜陵元帥,也不想得罪張家和孫家。
葉隆放下心,著清平公主,眼底有了一溫,「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這些年,也幸虧有你四打點著,我在朝中才會有這麼強大的人脈。」
清平公主婉約一笑,「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葉隆見雖年過四十,只是容貌皮保養得甚好,這般婉約,更是別有一番味道,不由得心中一,握住了的手,「清平,這些年,辛苦你了。」
清平公主只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翌日,周嬤嬤一早便來到攬勝苑,並且帶來了幾個丫頭,還有一些生活用度。
周嬤嬤含笑上前,對葉宸道:「公主說攬勝苑人手不足,讓奴婢挑幾個伶俐的丫頭過來給二小姐,二小姐看看,有哪個聰明伶俐合意的就留用吧。」
葉宸有些寵若驚地看著周嬤嬤,「替我好好謝謝母親,只是我這攬勝苑,事兒並不多,有小靈一人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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