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葉宸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但凡與慕容氏相的人,都會拉攏結識,然後聽這些人有意無意地說一句,「公主確實比慕容氏更適合當這國公府的主人。」
但是,伯候夫人與相多年,縱然有時候也會說幾句心底話,卻從不曾說過比慕容氏好的話。
這點,讓清平公主心裡很不舒服,所以今天做了新裳給葉宸,便借故請伯候夫人過府喝茶,順帶讓見證此事,好抹去那日被九公主說刻薄寡恩的話。
伯候夫人彷彿不知道的用心,一來便十分高興地與說話,嘮嗑家常。
在看到葉宸的時候,也不假思索地直言說衫單薄,毫不理會清平公主會不高興。
清平公主到底是天家帝,雖說心裡有不悅,卻沒有表半點,角含著一抹淺笑,和藹地對葉宸道:「你的新裳昨日送來了,你且試試,若不合,我回頭便命人修改。」
清平公主今日著五彩緙石青銀鼠褂,以石青地彩緙為面子,銀鼠皮為裡子,看似輕薄卻十分保暖。
三千如雲青挽墮馬髻,頭釵,孔雀搔頭,面容潔白,敷著溫潤的脂掩飾眼角的細紋,一如既往的高貴端莊。
說話的時候,角那一抹和藹的笑漸漸地清冷起來,眸凝在葉宸臉上,閃過一冷。
小靈上前伺候葉宸試裳,料子都是上好的料子,就是過沉,顯得老氣,尤其幾乎清一的團花吉祥如意紋刺繡,更不適合年輕姑娘。
但是葉宸卻表現得很高興,連拿裳的手都哆嗦了幾下,說話都不利索了,「這多好的裳啊,母親費心了。」
伯候夫人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悄然嘆息,這孩子,不過是得了幾件新裳,還是不怎麼好的裳,卻似乎得了全天下最名貴的珍寶這麼高興。好歹也是國公府家的二小姐,慕容氏雖說後來被降為姨娘,可慕容家在京中也是顯赫貴族,怎能這樣虧待人家?
想起自己與慕容氏的相,不由得又把那日的事提了起來,「公主,對於我之前的提議,您覺得如何?」
清平公主眉峰一挑,含著淺淺一笑,「哎,這兒長大了,便要出閣,雖說捨不得吧,但是也沒法子不是?日前本宮才跟國公爺提了一下這事,國公爺說想先留一年,等十六再說人家,也好趁著這一年,好好學一下規矩和才藝。」
伯候夫人蹙眉,「這現在說親,明年親也可以的,就是先把事定下來,畢竟,相爺公子今年也已經十八,若還不抓定下來,人家可就要另外說親了,公主應該知道,相爺家教極好,所出的公子個個才德兼備,實在……」
清平公主含笑打斷伯候夫人的話,「夫人對小的關懷,本宮很高興,但是,國公爺也說了,想多留一年,畢竟這一嫁出去,就是別家的人了,以後想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再說,本宮心裡也是有打算的,冬至宮中宴會,本宮想領宮走一趟,到時候,相爺的幾位公子也肯定會出席,若兩人有緣分,能看對眼,本宮再說服國公爺也不遲,再說,若看不對眼,到時候宴會上也有許多貴家公子,宸兒容出,自會引人注目的,婚事不愁啊。」
伯候夫人聽得此言,神一松,含笑道:「原來公主竟有此番打算,倒是我多管閑事了,公主見諒!」
「伯候夫人疼小,本宮高興還來不及。」清平斂住眉目中的戾氣,笑得慈祥和藹。
葉宸在一旁聽著們說話,並不搭腔,只一味地高興著上的新裳,見們停了說話,便轉了個,問伯候夫人,「夫人,是不是特別好看?」
伯候夫人笑著說:「好看是好看,只是卻顯得有些沉,年輕姑娘,該穿得鮮艷些才是。」
轉頭看著清平公主,眼底便有幾分研判的意味,「公主覺得呢?」
清平公主臉一沉,當下便呵斥了邊的周嬤嬤,「你怎麼辦事的?這哪裡適合二小姐?還不趕命人重做?」
周嬤嬤委屈地道:「公主恕罪,這實在不是奴婢自作主張,只是庫房中除了幾匹蜀錦之外,便是這些料子了,那幾匹蜀錦,可是留著給老夫人做新裳的,總不能奪了去。再說,昌樂郡主也是用了這些料子,雖說是沉了些,可冬日裳,奴婢覺得還是可以的。」
清平公主怒極,「府中沒合適的料子,便不懂得讓綢緞莊送過來嗎?這麼簡單的事,莫非還要本宮提點著你?本宮早便跟你說過,這個冬至宴會,本宮是要帶著二小姐宮去的,你就這麼對付著?是不是要丟本宮的面子?」
周嬤嬤連忙跪下,「公主息怒,是奴婢辦事不力,奴婢這就命人去綢緞莊,讓他們把冬季最好的綢緞都送過來。」
清平公主臉稍霽,語氣卻還是十分嚴厲,「那還不趕去?回頭照著尺寸做幾清明些的。」
「是,奴婢馬上就去。」周嬤嬤得令,連忙惶恐地下去了。
葉宸下上的新裳,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這一臺做給伯候夫人看的戲,確實是夠隆重的。
經過那日落水的事,大概伯候夫人也覺得刻薄庶,辯解是無用的,清平公主也不會做辯解這樣丟面子的事,最好的便是讓伯候夫人親自見證,對葉宸是關懷備至的,倒是府中跟紅頂白的下人們欺負了沒娘的二小姐,這國公府家大業大,一人管事,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果然,伯候夫人聽見是周嬤嬤自作主張,不由得也冷了眉目,「這些個奴才,一個個勢利眼。」
清平公主嘆息一聲,了眉心,「可不是嗎?這周嬤嬤是跟著本宮從宮中出來的人,眼睛長在額頭上,本宮以前看在年紀大的份上,又伺候了本宮這麼長日子,對難免多了幾分包容和依賴,卻想不到因此愈發讓氣焰高漲,看來本宮也要整治一下屋中的下人,免得傳了出去,說本宮下不嚴,管教無方。」
伯候夫人淺淺一笑,眉目蘊含著慈,看向葉宸,「你母親對你這般的好,倒是你的福氣,你以後可得要好好孝順你母親。」
葉宸連忙躬,「是,我一定會謹記母親對我所作的一切,日後有機會,一定會雙倍奉還母親的好。」
這話說得極是誠懇,但是,聽在旁人耳中,卻終覺得有些異樣,但是看向謙卑恭謹的面容,又彷彿並無不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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