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靜默片刻之後,道:「罷了,你怎麼理便怎麼理吧,只是我有言在先,這請家法是十分嚴重的事,婉兒雖然頑劣,可追究底是因為不懂事,而且也沒造什麼後果,你酌理就是。」
葉隆聽了這話,有片刻的猶豫。
葉宸的心一沉,烏黑的眼珠一轉,上前恭順地道:「是啊,父親,三妹也是因為不懂事才犯下這樣的錯,本不壞,往日雖說行事刁蠻任了些……」
葉婉忽地像暴怒的獅子般跳了起來,沖向葉宸,對著的臉便打下去,一邊打一邊怒道:「閉,你這小賤人,是你,是你誣陷我,今天我就打死你,看誰能奈何得了我!」
葉宸見撲了過來,早有所準備,子往後一傾,假裝驚跌倒在地,葉婉撲打過來的時候,的腳看似慌地往上頂,剛好抵住的丹田小腹,架開了剛剛合適的空間所以,葉婉的撲打並沒有打中,只是指尖在衫上掃過去,卻借著錯位視線讓人看上去覺得葉婉每一下都打在上。
程氏慌神了,怕鬧出更大的子,急忙與葉嫻兩人上前拖開。
「夠了!」葉隆震怒的聲音仿若雷聲般響起,一向鎮定的他竟有了幾分氣急敗壞,「來人啊,請家法!」
白擎夜看到這裡,一貫冰冷的面容不漫上了一笑意,看向葉宸的眸子里也多了一分欣賞,想不到,這看似是死局的場面,竟就這樣被輕易化解了。
而且,之前故意先讓葉隆也跟著大伙兒懷疑,然後再穿杜鵑的話證明自己的清白,讓葉隆對之前的不信任多了幾分愧疚,那樣在以後遇到同類型的事上,葉隆最起碼不會輕易就懷疑,確實高招。
想不到一個十五歲的子,竟有這樣冷靜睿智的頭腦。
他不用再看下去了,把兵書給旁邊的一名下人讓他轉給葉隆,然後無聲無息地離開。
葉宸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有說不出的酸楚,剛才他那一抹眼,是看在眼裡的,知道,他對改觀了。但是如今只是死去復生的一抹遊魂,復仇的遊魂,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卻不敢靠近他半步,怕上罪惡的火,會把他焚毀。
國公府的家法,是一細長的皮鞭,皮鞭上鑲嵌著細小的鐵倒勾,皮鞭已經很陳舊,散發著一陣陳年皮革子的味道。
這一鞭子,是葉家的祖先傳下來的,但凡葉家人犯下大錯,都必將遭家法鞭笞。
下人雙手恭敬地奉上家法,葉隆接過鞭子,握在了手中,怒道:「逆,你還不跪下領罪?」
葉婉這一次是徹底慌了,哭著躲在老夫人後,雙眼紅腫,早沒了之前的威風,「不,兒沒有錯,兒是冤枉的,是這個小賤人冤枉了我,是陷害我,就盼著我死……」
程氏雙眼通紅,憤恨地看向葉宸,葉宸只是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攬勝苑的火已經熄滅,後有火焰被熄滅之後騰起的黑煙,讓整個人看上去蕭殺而冷。
葉隆見事到如今還在詆毀葉宸,不思悔改,不由得怒吼一聲,「來人啊,把摁在地上!」
當時便有兩名下人上前,拖起老夫人邊的葉婉便帶到葉隆面前,強行把摁在地上,葉婉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惡奴,竟敢對本小姐無禮,回頭我命祖母砍了你們的腦袋,放開我……」
葉隆見喪失理智般大喊大,渾然沒有半點像大家閨秀的模樣,不由得舉起鞭子,狠狠地打在了葉婉的背上。
葉婉只覺得後背傳來火燒般的疼痛,這疼痛一路蔓延開去,甚至以為自己的子要被劈開兩邊了,疼得尖聲喊著,「祖母,姨娘,公主,救命啊……痛死我了……」
程氏眼淚大滴大滴地淌下,一下走上前去,清平公主橫過來一道凌厲的眼鋒,程氏遲疑了一下,停下腳步,終究不忍再看,別過頭去掉眼淚。
葉宸微微抬眸,冷眼看著葉隆鞭打不斷發出凄厲喊的葉婉,知道,如果這一次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如今被摁在地上鞭打的人,就是。
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從正前方掃過來,抿住角的冷笑,抬起頭直視過去,眼睛澄明潔凈,彷彿無雲碧藍的天空。
清平公主心頭愕然,從來葉宸都不敢直視的眼睛,往日只要眼鋒一掃過去,便會驚慌低頭,畏畏地往一邊靠去。
是什麼時候,變了?
清平公主瞇起眼睛,一貫高貴端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但是,心底卻是掀起了波瀾,今天葉宸的反敗為勝,讓大出意料,但是,這並沒有什麼,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和機會讓死得很慘。
老夫人的神,也變得很古怪,杜鵑的話,分明是有人教唆的,是誰?葉宸嗎?沒有這樣的膽子也沒有這樣的心計。
今日之事,知道是清平公主設計的,杜鵑也是葉青帶進門的,莫非是葉青教唆杜鵑陷害婉兒?葉青背後是清平,們母兩人是要對付婉兒們母三人了?
想到這裡,老夫人的後背堅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凜然冷凝之,本以為清平就算要出手,也會等死了再出手,等不及了吧?
清平公主也留意到了老夫人的神,微微蹙眉,老夫人是什麼樣的子,很清楚,疑心極重,行事又狠辣不已,這也是這麼多年都沒有程氏母三人的原因。
今天的事,相信會誤以為是自己與葉青串通陷害葉婉。心頭髮恨,想不到這葉宸誤打誤撞,竟讓與老夫人對上了。
清平公主雖然覺得葉宸所有改變,但是並不認為葉宸有這個聰明頭腦算計到這一層上去。只覺得葉宸只是誤打誤撞,讓老夫人誤會了,畢竟,這杜鵑是邊的人,也是青兒領回來的。
十鞭下去,葉婉已經暈了過去,葉隆見葉婉後背一片殷紅,臉上滿是淚痕地暈倒在地上,頭髮噠噠地黏在臉上,說不出有多可憐,心裡不由得也了下來,加上氣消得差不多了,遂把鞭子遞給了旁邊的下人,瞪著程氏,「還不命人抬回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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