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把秦箏箏的意圖,告訴了四姨太。
四姨太被嚇得一冷汗,渾發抖,攥住了顧輕舟的手。
本沒意識到,若不是顧輕舟提醒,四姨太一定會上當的。
四姨太越想越后怕。
「四姨太,您放輕鬆,您疼我了。」顧輕舟笑道。
四姨太這才很不好意思,鬆開了顧輕舟的手。
「別怕,您鎮定點。」顧輕舟道,「一切都有我。四姨太,我將來是要嫁高門的,名聲對我很重要,我不會冒險去害人,自己落個蛇蠍心腸的罵名。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孩子,我會保全你們母子。」
這麼一番表白,取信於四姨太了。
四姨太徹底相信了顧輕舟。
可能是驚嚇過度,四姨太夜裡做了更可怕的噩夢。
夢見自己渾是,倒在泊里,抱著還沒有睜開眼就閉氣的孩子,哭得凄慘,而顧圭璋已經抱了新進門的五姨太親熱。
四姨太從夢裡尖著醒過來。
顧圭璋睡在三姨太的房裡,沒聽到靜,早起才知道。
「要不,就別耽誤了,今天搬到別館去。」顧圭璋對四姨太道,同時不滿看了眼顧輕舟。
別館環境差,位於老城區,沒有洗澡間不說,四周的鄰居都是窮人,顧圭璋覺得很跌份。
如此,太委屈四姨太。
懷孕的人應該尊貴的,卻因為顧輕舟,讓四姨太這般苦。
「什麼?」秦箏箏微愣,「讓四姨太搬去別館?」
顧圭璋不悅。
秦箏箏立馬義正言辭:「老爺,四姨太是我的表妹,我也算是娘家人了。一個雙子的人,您讓來回折騰,這如何是好?」
四姨太聽到這話,心裡越發涼了。
秦箏箏真像條毒蛇。說這席話,絕不是為了四姨太,而是更加挑撥四姨太和顧輕舟的關係。
「況且,懷孕又不是四姨太的錯。」秦箏箏激起來,「我不同意搬出去,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跟老爺代啊?」
關你什麼事?
四姨太幾乎要失控,秦箏箏這幅虛偽的臉,四姨太快要裝不下去了,想上前撕碎秦箏箏。
倒是一旁喝粥的顧輕舟,神態安靜,那修長的羽睫,都沒一下。
四姨太心想:「輕舟小姐好定力。怪不得太太要害,忌憚。只有輕舟小姐這樣,才有資格倒太太的風頭。」
於是,四姨太將滿心的憤怒下,笑著對秦箏箏道:「太太,您這樣疼我,不如您拿出私房錢,讓我去五國飯店住幾個月吧。」
秦箏箏哽住。
既不能說不值得花這個錢,又不能同意。
一時間,秦箏箏被氣得半死。
四姨太贏了一局,暫時心還不錯。
顧輕舟的粥喝完了,這才慢騰騰抬眸,看著顧圭璋道:「阿爸,不如我明天去家借住。等快要開學了再回來,您意下如何?」
顧圭璋道:「這最好不過了。」
這話,極其冷漠絕,一點客氣也沒有。
四姨太就覺得,老爺此人太薄恩了。
相久了,每個人的缺點和優點,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顧輕舟提出搬走,卻沒有收拾箱籠。
吃完早飯,開始溫習功課,坐在書桌前看書。
午飯的時候,顧圭璋就不在家了。
秦箏箏冷著臉,懶得理會四姨太和顧輕舟。
其他人都是默默吃飯。
顧緗問顧輕舟:「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顧輕舟卻道:「阿姐,找到維維了嗎?」
離家出走的顧維,是秦箏箏心裡的一刺。至今還沒有顧維的下落,秦箏箏的心跟刀割一樣痛苦。
秦箏箏好不容易放下了幾分,顧輕舟這一提,秦箏箏的痛苦全上來了。
重重放下碗筷,準備罵顧輕舟的時候,顧輕舟猛然站起。
站得很快,一陣嘩啦啦的響。
眾人微愣,還以為顧輕舟要大發脾氣,都看著。
不想,顧輕舟卻表疏淡,笑道:「我好吃了。」
直接上樓了。
秦箏箏氣得吐。
顧輕舟上樓,甜甜睡了個午覺。
半下午的時候,廚娘來敲門,說:「輕舟小姐,今日到您給老爺做蔬果沙拉了,您還做嗎?」
顧輕舟起來開門,笑道:「當然做啊。」
去了趟廚房。
顧家的蔬菜沙拉,主菜是苦苣,配菜有很多,其中就有薄荷葉子。
顧輕舟慢騰騰的洗菜,然後按照秦箏箏教的,將沙拉做好,傭將盤子放在冰水裡湃著,晚飯的時候可以吃,涼的很爽口。
華燈初上,顧公館門口那盞橘黃的路燈亮起時,顧圭璋回來了。
顧家眾人下樓吃飯。
廚娘一道道上菜,也將顧輕舟做的沙拉端上來。
顧圭璋吃了幾口,沒說什麼。
秦箏箏卻有點張,拿住筷子的手輕微抖了下。
然後,顧輕舟也吃了。
四姨太同樣吃了半碟子。
秦箏箏自己吃了幾口,卻沒讓顧緗和顧纓吃。
正好顧緗和顧纓也不吃草。
飯後,彼此坐著喝茶的時候,秦箏箏格外的安靜溫婉,眼神卻往四姨太上飄了幾下。
四姨太突然放下茶盞,道:「哎喲,我肚子有點疼。」
秦箏箏立馬非常張道:「香雪,你沒事吧?」
四姨太表好似很痛苦。
秦箏箏這麼張,弄得顧圭璋也張了,問:「疼得很厲害?快,去醫院看看。」
四姨太卻擺擺手,道:「可能是鬧肚子,今晚吃了很多的蔬菜,腸胃通暢得很。」
說著,就讓傭攙扶,去了洗手間。
過了半刻鐘,四姨太還沒有出來,依舊在坐馬桶。
顧圭璋有點擔心,讓傭去問:「看看四姨太怎麼了,還疼不疼?」
傭去了,出來之後道:「老爺,四姨太說還沒拉乾淨,肚子還是有點疼,一會兒就好了。」
顧圭璋眉頭微蹙,覺不太好。
秦箏箏很有經驗,知曉時機到了,就給另一個傭使了個眼。
傭去了趟廚房。
很快,廚娘就端了晚上剩下的沙拉,對顧圭璋道:「老爺,今晚輕舟小姐做的沙拉,好像用的菜不太對。」
「什麼?」顧圭璋不解。
所有人都看了眼顧輕舟,而後又將目凝聚在廚娘手裡那盆沙拉上。
顧圭璋立馬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好似沒什麼不同的。
廚娘卻拿出一沒做的菜,給顧圭璋看:「老爺,今晚的沙拉里,有這個。」
這個菜,很類似薄荷葉子,顧圭璋不解,問:「這是什麼?」
「這是牛膝葉,不是薄荷葉。」廚娘道。
「什麼是牛膝葉?」顧圭璋不太懂。
秦箏箏卻臉雪白:「老爺,牛膝葉是中草藥,用來墮胎的。」
顧圭璋豁然站起,他臉慘白,愕然看著顧輕舟,又盯著他手裡剩餘的沙拉。
「你你」顧圭璋渾發抖,怪不得四姨太說肚子疼了!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顧輕舟。
剛說顧輕舟的生肖衝撞了四姨太,讓搬出去,應該是不想搬,就害四姨太,機太明顯了!
「混賬!」顧圭璋將沙拉放在桌子上,起就要打顧輕舟。
秦箏箏則護住了顧輕舟,道:「老爺,您別生氣啊,四姨太要,快讓四姨太從廁所出來,咱們去醫院啊!」
而後,秦箏箏反手就想扇顧輕舟一耳:「你為何要害四姨太?」
秦箏箏想趁機明正大打顧輕舟。
顧輕舟則穩穩接住了秦箏箏的手。
不服管教,秦箏箏和顧圭璋同仇敵愾,恨不能殺死。
而二姨太膽戰心驚,不知顧輕舟為何要如此毒。
顧紹也難以置信,他不相信這是顧輕舟所為。
「來人,將這個沒有人倫的東西綁起來,送到警備廳去!」顧圭璋想要打死,又怕打死了,軍政府饒不了他。
他讓傭人綁顧輕舟。
正要鬧騰的時候,四姨太出來了。
「香雪,走,快去醫院!」顧圭璋也顧不上打顧輕舟了,立馬摟住了四姨太的腰,將送去醫院。
不想,四姨太卻表收斂,道:「老爺,為何要去醫院?」
「回頭再說,救命要!」顧圭璋急得滿頭是汗。
四姨太卻握住了顧圭璋的手:「老爺,您冷靜點,我肚子不疼,我是裝的。」
「什麼?」
這句話,好似一瓢冷水,潑在顧圭璋和秦箏箏、顧緗顧纓的頭上,他們都愣住,不解看著四姨太。
四姨太眸鎮定:「老爺,我吃得沙拉里,本沒有牛膝葉,我也沒有肚子疼。我只是裝疼,讓太太好出馬腳。」
顧圭璋更是不解,疑看了眼四姨太,又看秦箏箏。
他覺腦子不夠用了。
秦箏箏則臉更白。
「不可能,不會知道的,在詐我!」秦箏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四姨太詐出實。
四姨太肯定是吃了牛膝葉的,方才明明是肚子疼。
秦箏箏都安排好了。
也不止一次用這種方法。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圭璋不解,他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直接問。
四姨太也不賣關子了,道:「老爺,太太想藉助輕舟小姐的手,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既除了我,又除了輕舟小姐,一箭雙鵰。」
顧圭璋整個人愣住。
他的脖子好像被凍住了,半晌慢騰騰的,一點點轉頭,去看秦箏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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