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9章禮尚往來的拜訪

星空深。

淡綠的霧瀰漫在這片星空的每一個角落。

閃爍的星辰猶如一顆顆水腫脹圓的眼珠，緩慢而又低頻的眨著，一條條若若現的帶連綴在這些星辰之間，彷彿某種植的脈絡與系，隨著那些星辰的閃爍而微微震。

姚小米低著頭，老老實實站在這片霧中，一也不敢。

稍早前，那頭黑蝸牛把布吉島的太丟進這片霧后，祂雖有過一剎那的猶豫，但眼看太就在不遠，顧不得多想，手就想把它撈出來。

然後那片霧就蔓延到了祂的周圍。

在接到那些霧的瞬間，姚小米就立刻覺到渾魔力彷彿沸騰般，不控制向外界逸散，帶著一抹淡紅的傳奇氣息與那些綠霧融在一起，星空深彷彿傳來一聲悠遠的。

「Shub-Niggurath！」

聽到這個名字，姚小米就知道糟了。

紗布·尼古拉，巫師世界里階位稍微高一點的巫師，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祂代表了星空中最強大的那幾位外神之一，也是『走另一條路』為古老者的存在之一。

只不過在祂印象中，尼古拉的形象向來是『黑雲般的巨大塊』『手』『滴答著粘的大』等等，與眼前這片如夢似幻的綠霧可以說沒有丁點兒聯繫——這也是為什麼剛剛祂敢大著膽子闖進來的緣故。

在祂看來，星空中除了有限的幾位大人，其他外神至多也不過傳奇，雖然祂不一定打得過，但撈起太跑路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就出問題了。

沸騰的魔力如開閘洪水般從祂傾瀉而出，只是眨眼功夫，一魔力就十去七八，而周圍那片綠霧氣幾乎沒有多變化。要知道，這可是一位傳奇巫師七八的魔力，全力釋放毀掉一小片星域都沒問題的。

但在這片綠霧氣中，卻像烈日下的積雪，悄無聲息的消融掉了。

「尊敬的尼古拉殿下，黑暗穰之神，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不得不稍顯狼狽的表明份：「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

一個悅耳聽的聲音忽然打斷男巫的話，伴隨著這個聲音，他眼前的綠霧氣輕的捲起來，很快便堆砌出一道窈窕高大的巫影。

姚小米低著頭，只能看到魚尾般的寬大擺在腳下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如同大樹的系，串聯起一片片星域，而綴在擺上的顆顆微小星辰，又如一顆顆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這讓他陷兩難。

抬頭，很大概率會直面這位星空中的至高母神。

但低頭，同樣會與目相連。

一瞬間，這位新晉傳奇突然理解為什麼很多書中描述逃離這位母神領域的探險家會選擇自雙目了，因為祂總有辦法讓你看到祂，而到了這個層次，看到就意味著被捉到。

姚小米閉著眼，定了定神。

「非常抱歉——」他毫不覺得給尼古拉道歉有傷面，所以跪的非常麻利。

但對方再次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

尼古拉的聲音與巫師百科全書對的描述形鮮明，從四面八方籠罩著他，彷彿汩汩著涌的溫泉，讓人渾懶洋洋的：「——不要讓那些小事打擾我們。」

打擾我們？

這個略顯古怪的詞兒立刻讓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腦子宕機了一下。

接著，綠的霧再次涌起來，只不過這次卻是向著相反的方向，片刻間，剛剛已經空的魔力再次充盈，而且似乎變得更活躍了些。然後再次湧出。

又一次湧。

姚小米覺自己就快融這片活潑的綠中了。

「咄！」

掛在前的第一大學徽章綻放出一圈圈五毫，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悉聲音回在他的耳邊，如當頭棒喝，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啊，抱歉。」這一次，道歉的竟是尼古拉：「——剛剛流的有些愉快，一不小心差點把你吃掉。」

警惕起來的姚小米視線忍不住向上挪了挪。

最終停在了尼古拉前——倒不是他對產生什麼邪念，而是懷裡抱著的襁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團白的、宛如膠質的星，層層堆疊在一起，被兩條淡綠的修長手臂攏在懷裡，而就在姚小米的視線落在那個『襁褓』上的時候，襁褓口，一粒粒大米模樣的卵從襁褓中一顆接著一顆被了出來。

著那些『膠粒』中散發出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氣息。

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麵皮微微了一下。

「非常抱歉，打擾了。」來自第一大學的傳奇巫師聲音嘶啞著，再次道歉，言外之意，『太，我不要了，放我走』。

大不了讓瑪在天上多掛幾天，自己辛苦一下去別的地方再找個新太，又或者誰有能力誰來找尼古拉討要，總之，他是沒有這個能力了。

但尼古拉溫和的拒絕了姚小米的道歉：「你現在離開又有什麼意義呢？何必回去摻和那些七八糟的事……跟我一起參詳悟真理的妙不好麼？」

這句話了太多訊息。

立刻激起姚小米的心來，祂下意識顯出三首八臂的真形態，四十個手指頭齊齊掐算起來。

深淵的若愚。

被打皮球的太一。

與兩位傳奇對峙的石慧。

布吉島上空的紅與黑。

以及正穿過那紅與黑的雲層，一點點下的銀白的星。

憤怒、悲憫與冷漠，不同的表在祂臉上一一閃過，最終統一化作愕然，姚小米沒有料到自己只是出來追了一隻蝸牛，外面竟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多變化。

「你們要跟第一大學開戰嗎？」

三首八臂的巨猿起，第一次平視起了那道高大的、窈窕的影。

這份勇氣並沒有讓他看清尼古拉的面孔。

只看到一雙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紅眼睛。

以及那雙眼睛里傳出的訊息：「——對第一大學好奇的是優格，不是我。因為你們的校長不久前打擾過祂，所以這是一次禮尚往來的拜訪。」

ps，大概是『一代人』那捲，先生給鄭清上過幾節課，帶他看過一眼泡泡……結了一點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