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橫禍,阿黃幾乎要不過氣,它失神驚,聲音又尖又利,但薛延本沒反應過來,一手抱著來寶的腰,另一只到下。
阿黃被捅了幾次屁,氣得不了,扭著胖的軀,鉚足了勁兒鉆出去,而后回頭瞪了薛延一眼,哧溜一下奔出了門。
薛延終于緩過神,“喲”了聲,懶洋洋地罵,“臭兔子,脾氣還蠻大。”
阿梨正要進門,被躥出去的阿黃嚇了一跳,掀了簾子就看見薛延四仰八叉躺在那的樣子,被子堆疊在一邊,他腳還踩在枕頭上,糟糟得不堪眼。
阿梨頭痛,偏偏薛延還不覺得自己怎麼樣了,樂滋滋地打招呼問,“媳婦,什麼時候吃飯吶?”
阿梨說,“一炷香你若是收拾不好床鋪,便就回店里啃窩頭去罷。”
說完,也沒等薛延回應,扭掀了簾子就走了。
薛延鼻子坐起來,環顧四周看了圈,嘟囔道,“不也還行,能睡就唄,弄那麼齊整做什麼,才有家的樣子。”他笑了下,低頭來寶嘟起的,問,“兒子,你說是不是?”
早飯簡單,蛋餅和小米粥,還有疊酸蘿卜。
草草吃過,薛延還沒喝口水,便就被馮氏攆著去集市上買年菜。
阿梨沒跟著去,家里昨日還剩二斤牛,切好了放到壇子里,忙著做小壇。要燜上至三個時辰,這樣才能做得香爛,讓水都滲進里,最好吃。
昨夜里剛下過雪,外頭一片銀裝素裹,馮氏偶爾掀了簾子出去,總能帶來一子寒氣。
阿梨把料都弄好,小壇放到爐子上,而后便就抱著來寶坐在一邊看火。
薛延半個時辰后回來,肩上還落著雪,手里一堆草繩,拴著一袋子粘豆包和一只大豬頭。
阿梨忙捂住來寶的眼睛,哭笑不得道,“你買那個做什麼,怪嚇人的!”
薛延說,“吃!饞了大半年,就想吃頓豬頭。”
阿梨看他那雙幾乎在發的眼睛,無奈點點頭,“行罷,給你做。”
薛延心滿意足,把東西放下,又急忙往外走,“梨崽,我去趟胡安和家,他說早起到河邊與對門老頭兒一起魚了,撈上來兩條大青魚,我去取一條,咱晚上燉著吃,年年有余!”
阿梨偏頭看著他背影,好氣又好笑,覺著納悶,這也沒過多長時間呢,怎麼一個兩個都像老大爺一樣了?
薛延把那只豬頭就放在灶臺邊上,大大,看著好像還在笑,阿梨有點害怕,更害怕來寶被嚇得哭,到旁邊拿了條帕子,想要給遮住。但剛走過去,來寶便就來了神,啪的一聲打掉阿梨手里的帕子,又嘻嘻哈哈地手去拍豬的臉。
阿梨看得心驚跳,忙往后退了步,但來寶卻不高興了,探著子往前,非要湊過去拽豬耳朵。
他雖然小,但到底十幾斤重的孩子,折騰起來阿梨本抱不住,沒一會就累出了汗。
薛延提著魚進來,看著這景也晃了神,忙把孩子接過來,問,“這怎麼了?”
阿梨抹了把汗,簡單重復了遍經過,剛想給來寶洗洗手,讓薛延抱他回屋子,便就聽著馮氏在院里喚。阿梨應了聲,也顧不得這頭兒了,趕出去,只留薛延和來寶兩人在廚房。
睡著的來寶怎麼瞧怎麼可,但清醒著的,薛延本管不住,他不聽話。
阿梨不在,來寶肆無忌憚,更加鬧了幾分,扯著嗓子使勁喊。
他還不會說話,起來也只是啊啊啊,但是他吃飽喝足,聲音洪亮,震得人耳朵疼。
薛延擰著眉,歪頭用肩膀蹭了蹭耳垂,喝道,“閉!”
來寶眼一瞪,探著腦袋沖他“嗷”了聲。
那一聲中氣十足,薛延耳邊嗡的一下,差點背過氣去,他咬牙切齒,瞇著眼威脅,“你再?你再?你看著外頭的雪了嗎,薛聞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提著你的兩只小給你塞到雪堆里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來寶鼓起臉,出油膩膩的小手,沖著薛延的臉就打了下,聲音響亮又清脆。
薛延倒吸一口涼氣,眼里都要冒火,但又無可奈何。他一口氣提不上來咽不下去,想按在桌子揍一頓又舍不得,輕飄飄放過他又不甘心,最后只得抱著來寶去找阿梨,假裝氣勢洶洶地吼,“快點管管你兒子!”
一個白日吵吵鬧鬧就過去,有了孩子后,小家里比平時更熱鬧了幾分。
年夜飯吃完后,阮言初立刻啟程,回去隴縣瞧瞧小結的娘。
當初小結走的時候,他答應了要照顧的,但后來因著種種事,終究是未能信守承諾,好在胡夫人與相聊甚歡,小結的娘便就直接住在了胡家,還遣了兩個小丫鬟在照看。阮言初每兩個月都要去探一次,陪著住上兩日,正值年節,他放心不下,趕著回去,想與一起過初四的生辰。
夜已經深了,各家各戶都吃好了年夜飯,出來放炮竹。
一時間,寧安城里吵鬧喧嘩,幾乎是一年里最熱鬧的一刻了。
胡安和頭一回甩掉摳門本,各式各樣的煙花都買了些,到了晚上真正放的時候,小院上空五彩繽紛,漂亮得晃花了眼。用韋翠娘的話來說,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承包了半個寧安的焰火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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