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被打了,兒被搶了,他昨天還翻著花兒地夸了罪魁禍首一遍……這造的是什麼孽呢!
孩子都還小,不懂什麼,喜歡在一起玩就是單純地想在一起玩。薛延看不慣四喜天天黏著寶瑜,還又送花又送糖,于是想方設法要把他們隔開,最開始只是找借口不讓寶瑜去隔壁玩,后來就變了拒絕胡姓人士進薛家吃飯。
胡安和對此表示不滿,薛延視而不見。
直到過了小半個月,阿梨才發現薛延私下里的小作,好氣又好笑,趁著兩個孩子到馮氏屋里睡的時候,與薛延進行了一場深談。
阿梨問,“薛延,你覺不覺得自己最近的行為非常稚?”
薛延抱著枕頭盤在墻角,耷拉眼皮不說話。
阿梨說,“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現在和一個小孩子斗氣,多丟人。”
薛延反駁,“那又不是小孩子……那是賊!”
阿梨被氣笑,抿看著他,“你能不能講些道理?”
薛延說,“這不是道理不道理的問題……”
阿梨說,“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聽過嗎?”
薛延干爭辯,“這也不是猜不猜的問題……”
阿梨掐他側臉一把,小聲說,“瞧你那小心眼的樣子,都還是小孩子,八字沒一撇的事呢,看把你急的。若是等寶瑜長大了,真的要嫁人了,你豈不是要跟著一起陪嫁過去?”
薛延說,“那可不行,除非你和我一起去。”
阿梨被逗笑,兩人玩鬧一會,臨睡前阿梨又出聲警告,“反正你不能再那樣了,四喜不會欺負寶瑜,再說了,來寶會保護好妹妹的,你三十好幾的人了就別跟著瞎摻和了,行不行。”
前半段還好,聽到最后那“三十好幾的人”,薛延瞬間直腰,“你什麼意思?”
阿梨跪坐在床上抖被子,被這一問弄得莫名其妙,眨眨眼,“什麼?”
薛延一臉高深莫測,“什麼我行不行。”
阿梨說,“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敏……”
薛延把服扯開,炫耀般沖拍了拍自己腹上整整齊齊的,而后不等阿梨反應便就撲上去,舌尖著耳廓,瞇著眼輕哼,“老男人心多敏,你明明知道還非要往上湊,這不是活該嗎。”
……這一晚薛延過得酣暢淋漓,早上開門時神抖擻,覺著風都更清爽了幾分。
對于四喜和寶瑜之間那點似有若無的愫,薛延雖然接了,但還是心心念念要出口氣。
他,隔著墻了旁邊胡家的院子,抬步就要過去,還沒出門,便就迎面上了四喜。
四喜懷里抱著個蜂壇子,本興高采烈,但看著薛延那張沉著的臉,轉頭就要跑。
薛延呵斥住,“干什麼去!”
四喜癟著轉回,“我出來吃點東西……”
薛延笑問,“你吃什麼啊?”
四喜虛音說,“我,我吃西北風……”
薛延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轉而笑瞇瞇道,“四喜,你手里有沒有錢呢?”
四喜點頭,毫無心機地把錢袋子拿出來,“叔父,你要多?”
薛延一把奪過來,“全要了。”
“……”四喜哭無淚,“叔父你怎麼這樣,這錢我還有用的。”
薛延問,“錢重要還是寶瑜重要?”
四喜當機立斷道,“寶瑜。”
薛延意味深長又問,“那就對了,寶瑜心中我最重要,所以我比錢重要,所以你這袋子錢就是我的了。”
四喜張張,還沒從這段話里回過味來,薛延便就頭也不回地帶著錢走了。
正此時,薛聞聞聲從屋里跑出來,小聲問,“四喜四喜,咱們買羊串的錢呢?”
四喜說,“都給叔叔了……”
來寶氣的鼻子噴火,恨鐵不鋼地罵,“你給他做什麼,我才是你大舅哥!寶瑜心中我最重要,你若是喜歡寶瑜,那就得喜歡我,所以你的錢得給我!”
四喜委屈又無辜,茫然想著,這錢到底該給誰呢?
直到十年后四喜高中狀元,位極人臣,真的風風將寶瑜娶進門了,這也仍舊是個未解之謎。
第117章 番外五
除夕那天,幾家子都聚到一起過年。
胡魁文已經升,被調往京城,做了通政司右通政,只他年紀稍大,再過幾年便就準備辭,和韋掌柜一起收租子去。韋掌柜還是那個彌勒佛似的樣子,總是笑瞇瞇的,肚子越來越大,每天提著籠子到遛鳥看花,過得閑散舒適。
兒婿都不在,唯一說的上話的親家也走了,韋掌柜干脆賣掉了隴縣那邊的房產,跑到京城來置地。
他眼毒辣,買下的房子不出幾年便就翻了番,韋掌柜也不做生意,只租出去,到了年底就去要賬,雖比不得以往那樣大富大貴,養活自己還綽綽有余。
早上吃完飯,韋掌柜和胡魁文提著鳥出去遛彎,剩四個男人在院里打糍粑。
阿梨帶著一眾眷在一旁的小石桌邊吃點心聊天,院子里熱鬧非凡。
糍粑是南方小吃,過年時候特有的小零兒,阿梨和阮言初小的時候,家里每年都要打一些。糍粑黏,吃法花樣繁多,煎炒煮炸,放糖放辣子,怎麼做都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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