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來看兩眼,很快注意到卡牌背面,有一行不起眼的英文花字。
字很小,不仔細看很難注意到,痕跡陳舊,應該是當年那位吉普賽郎所寫。
陳西繁低頭,這次,終于看清了那行英文。
The fate is not yet over, and the day ahead may come.
緣分未盡,來日可期。
第66章
七月, 盛夏天里,連風也帶著躁意。
每年蟬鳴最熱烈的時候,就表示漆夏的生日快到了。
大學那會過生日, 大家都沒什麼錢, 所以寢室四個人會約著一起出去吃飯,再訂個四寸小蛋糕。畢業后忙于工作, 生日儀式更弱,可有可無。
許菲和邢安婭在群里商量, 怎麼給漆夏過生日。
許菲:【辦個趴吧,漢服趴怎麼樣?或者泳裝趴?】
邢安婭:【可以去郊區民宿住幾天, 大自然?】
兩個好姐妹踴躍地提建議,漆夏打字:【我那天有約了。】
許菲:【懂了,要和我哥過二人世界對吧?】
邢安婭:【有男人就不要姐妹了?】
漆夏解釋說:【陳讓我去白塔巷吃飯, 上個月就約好了,抱歉啦。】
邢安婭:【這麼快就見家長了?】
許菲:【你和我哥這速度,估計年底就能領證辦婚禮了吧。】
漆夏害,【沒那麼快。】
知道漆夏人緣好, 生日那天肯定很多人約,陳西繁先下手為強,早早和約好,生日當天去白塔巷。
很快就到了七月七日, 這天是周五, 陳西繁調休,漆夏卻是有工作的。
上午,去東六環創意園區采訪一家人工智能公司的首席工程師。
這家公司主攻智能醫療, 這方面在國屬于藍海,先前的采訪報道稀且片面, 漆夏做足了準備,聊得也多,采訪時間比預計超出一個多小時。
采訪完出來,已經快下午一點了,漆夏后知后覺到。
背著包包在園區繞來繞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輕食餐廳,點了一份香草沙拉和海苔松三明治,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慢悠悠地進食。
吃到一半,耳邊有人:“漆夏,你也在這兒吃飯?好巧啊。”
抬頭一看,是李。
自從上次簽《飛鳥和魚》的出版合同后,兩人好久沒見了,漆夏眉眼彎彎,“好巧,要不要一起吃?”
“可以啊。”李端著食,在對面坐了下來,“正好我和你聊聊出版的事。”
《飛鳥和魚》已經通過了三審三校,定稿后,目前請了畫師在設計封面和畫。
李說:“我們主編和投資人都很看好這本書,連市場部經理也說,肯定會大賣的。”
“那就承你吉言。”
李說:“你以后寫了稿子,記得拿給我看啊。”
“一定。”
隨便聊了些,吃飯完,李送漆夏去園區門口打車。路上經過一棟三層高的白小樓,地中海風格的設計,柵欄外種了一顆很高的三角梅。
白小樓外停了輛黑寶馬,一個穿青黛旗袍的人走了下來。
漆夏怔了怔,那個人好像見過。
沉默走過,李挽著的胳膊,小聲道:“看見那個穿旗袍的人沒?手段特別高。”
漆夏想起來了,好像是那天去看陳,在白塔巷見過這個人,當時,就站在陳奎松后。
“為什麼這麼說?”
李小聲八卦:“鄭蓉,在園區里開了家舞蹈工作室,長得但人品嘛……不好評價。”
“聽說鄭蓉家里窮的,連的學費都不起,后來知名舞蹈家林霜玉去外地演出,偶然得知了這件事,就資助上學。鄭蓉還算爭氣,考上了京市舞蹈學院,林霜玉不僅資助大學學費,還時不時把人接到家里吃飯,演出也帶著,對特別好。”
“狗的來了,后來鄭蓉和林霜玉的丈夫……搞在了一起。”
腦袋嗡的一聲,漆夏僵住。
李繼續說:“現實版恩將仇報對吧?還有更氣人的,我聽同事說,離婚后沒多久,林霜玉就自殺去世了,可能因為這件事吧,鄭蓉雖然上位功,但一直沒名分,男方家里不同意……”
后面李說了什麼,漆夏沒仔細聽。回雜志社的路上,像丟了魂似的,腦海里不斷發問:
為什麼呢?
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林阿姨真的太不值了。
原來高三的時候,陳西繁正在經歷這樣糟糕的事,怪不得那時的他不開心,怪不得恐高,怪不得厭世自棄,沒考上空飛班直接出國了。
心臟好像被一只手死死掐住,疼得不過氣來。
回到雜志社,漆夏都沒緩過來。甘瑤問怎麼了,漆夏說沒事。
蔫蔫趴了一會,然后整理好今天的采訪容,一到時間就收拾東西下班了。
六點,陳西繁已經等在元格大廈樓下了。打開車門,漆夏看見,副駕駛座放著一束復古暗紅的羅斯德玫瑰。
陳西繁的臉,“愣著做什麼?不喜歡這束花嗎?”
漆夏回神,“沒有,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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