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想過正常的人生。（一更）

    直到提示音掛斷，雨勢陡然變大，周靳聲熄滅屏幕，他穿得不多，好像覺不到寒冷，眼底湧起的冷意似乎比這風雨還要讓人覺得寒冷。

    “靳聲，雨下越來越大了，你不冷麽？”

    一雙纖細的手穿過他的腰側抱住他，薑倩的臉還沒上他的後背，手腕被男人拿開，他轉回了客廳。

    沒注意薑倩的表不那麽好看。

    即便看見了，他也不會什麽反應。

    婚後這幾個月，他們在人前演恩戲碼，人後他從不踏足新房，就在一周前找他麵對麵談，問他是不是裝都不裝了。

    他也攤牌，“這段婚姻不是各取所需？”

    是各取所需。

    沒有基礎的商業聯姻一貫如此。

    他偶爾紳士的一麵，卻讓誤以為他或多或對有點好，一直到辦完婚禮，他裝都懶得裝了。

    自從發現他和程安寧那點子事後，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不是薑家獨生，還有個親弟弟薑且，薑且大學起就開始創業，錢都是跟家裏要的，薑父眼睛都不眨，一張張支票批出去，名其曰是讓他不斷嚐試，先把該吃的虧都吃了，果不其然，大學全賠了，畢業後立刻進了薑家工作。

    而作為長，什麽好都沒占到，一切得靠自己，而還得幫襯薑且。

    說到底薑父還是重男輕，一心培養薑且，要薑且當接班人。

    周靳聲上樓遇到下樓的王薇，他喊了聲：“嫂子。”

    “今晚在家住麽？”王薇問他。

    “不了，我上樓拿點東西，等會就走。”

    “下這麽大雨還走麽，要不算了，在家住吧。”

    “不礙事。”

    “那你開車小心。”

    “嗯。”

    王薇無意識歎了口氣。

    “嫂子，怎麽了？”周靳聲關心詢問。

    王薇想起程安寧跟說過，周家人不可信，包括周靳聲，別什麽事都找周靳聲說，淡淡笑了笑，“沒事，沒什麽。”

    “嫂子，有什麽事可以找我，不用跟我客氣。”

    王薇猶疑了，斟酌幾秒，還是開了口：“還是因為寧寧的事。”

    “過年的時候寧寧跟我說工作天忙，回不來，前幾天我給打電話，想讓有空回來一下，還是說沒時間，回不來，我就尋思去樺市看看，結果跟我說不在樺市，在國外。”

    “出國沒有提前告訴您？”

    “沒有。”

    周靳聲問：“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王薇滿臉無奈，“我問了，的反應很冷淡，不要我心，會管好自己。”

    “我很擔心是不是被騙了還是怎麽了，什麽也不肯說，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在哪個國家也不知道，急死人了。”

    周靳聲說：“嫂子，別著急，寧寧不是小孩子，做什麽事心裏有數。”

    “但當媽媽的總歸會擔心，就怕萬一遇到什麽麻煩，要是一個人在國外，誰幫？主要是什麽都不跟我說，脾氣越來越大，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周靳聲無聲勾了下角，笑不達眼底，浮於表麵，“您不要嚇自己。”

    “靳聲，其實我有件事想問你。”

    “嫂子您說。”

    “寧寧是不是和你鬧了什麽矛盾，我怎麽覺好像和你不對付，是不是寧寧又做錯什麽了……

    靳聲，我帶著寧寧來到周家這麽多年還很小，心腸不壞，就是脾氣被我慣壞了，要是哪裏有得罪你的，你跟我說，我教育，讓跟你道歉，你……”

    周靳聲聲線清潤，語速不急不慢，“嫂子，您多慮了，即便真有什麽矛盾，我也不會計較，更不會放心上。”

    然而周靳聲的話還是沒能打消王薇的疑慮，心裏不知道怎麽總有種不好的預，特別是程安寧跟說周家人不可信，如果不是周家做了什麽，好端端怎麽會這麽排斥周家，尤其是周靳聲。

    王薇現在才意識到。

    “沒有就好，唉，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

    “您別擔心，寧寧我想辦法聯係看看。”

    “又給你添麻煩了，你這麽忙……”

    “沒關係，應該的。”

    周靳聲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在王薇看來隻是單純關心晚輩的長輩，沒有半點私心，又覺得是不是程安寧太任了，周靳聲怎麽說都是長輩，以前對程安寧也縱容多般疼。

    王薇又陷糾結，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還是程安寧瞞了什麽？

    ……

    離開周家是晚上十點多了，雨勢滂沱，一路無言，還是薑倩打破沉默，有點撒的口吻說：“剛剛在客廳，婆婆又問我什麽時候和你要個孩子。”

    周靳聲目視前方，認真開車，夜晚的城市雨水淹沒，車裏播放電臺廣播，甜主播聲音播報實時路況。

    “不過我跟老人家說，你最近案子太多了，忙起來沒日沒夜，何況剛結婚沒幾個月，我還想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

    薑倩自顧自說完，周靳聲還是沒出聲，知道他們倆的婚姻薄如蟬翼，在關係還沒穩固的階段，不能尖酸刻薄的態度，男人不吃這套，男人娶回家的都希端莊大方不能斤斤計較。

    尤其程安寧出國，懸著的心可以暫時放下，和他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好好培養，相信，他心是遲早的事。

    周靳聲雲淡風輕，“下次他們還問，可以直接喊我，我會應付。”

    “不用你出麵，我可以應付。”薑倩特別善解人意，“對啦，我爸媽問起，你記得別說，就說我貪玩，還不著急。”

    轉眼回到新房，周靳聲將車駛地庫停穩，薑倩下車之際卻不小心扭到腳，哎呀一聲，“好疼！”

    周靳聲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副駕這邊，問：“崴到哪了？”

    “腳踝，踩空了。”薑倩疼得五皺一團，“好疼。”

    周靳聲將人橫抱起來往屋裏走。

    薑倩則乖巧溫順抱著他的肩膀。

    這是周靳聲婚後第一次踏婚房，把人放在沙發上，他去檢查的腳踝，“沒傷到骨頭，塗點藥過幾天就好了。”

    薑倩說：“要塗什麽藥？”

    “活化瘀藥。”周靳聲在網上下了訂單，說：“一會有人送過來。”

    “謝謝。”

    沒一會兒，有人送了藥過來。

    周靳聲拿了噴霧直接噴在的腳踝上，他的手沒到的腳踝，“這幾天別穿高跟鞋，最好休息，不要到跑。”

    薑倩的領不知道什麽時候微微敞開，出大片雪白景，“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周靳聲冷淡移開視線，“我還有事，你早點休息。”

    ……

    周靳聲在回律所的路上，撥通李青的電話，讓他去查程安寧的行蹤，尤其是什麽時候出國，去了哪裏。

    兩天後，李青帶來消息，“我隻查到程小姐在年前辭了職，後來沒多久就出國去了德城，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隻有這點？”

    李青言又止，明顯有話想說，又沒說出來。

    周靳聲坐在車裏，閉目養神，剛從法院出來，一口水都來不及喝，“有什麽不能說的，車裏沒其他人。”

    “怎麽說呢，就是覺有人在幫忙在阻擾，是誰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查不出來，需要點時間。”

    李青見過程安寧幾次，和溫聿風還談著那會，經常來律所，但不清楚程安寧和周靳聲私底下真正的關係，純粹以為程安寧是周家被養的繼，周家關照。

    周靳聲點上一支香煙，打開車窗，外頭還在下雨，沒完沒了的，他的臉比沉的天還要沉。

    德城？

    倒是會跑。

    李青從後視鏡觀察男人的神，心裏發怵，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周靳聲一通電話撥給張賀年，接是接通了，不過不是張賀年接的，是秦棠。

    “我找張賀年。”

    秦棠很冷淡，“他現在沒空，等會再打來吧。”

    “和你說也是一樣。”

    秦棠反問：“要說什麽？”

    “關於程安寧的。”

    “關於寧寧的怎麽了？”

    “秦小姐，別裝傻，你知道去了德城。”

    “我不知道。”秦棠明目張膽裝傻。

    周靳聲自然不會相信，除了張賀年能幫忙，還能有誰手，“是你們幫出國。”

    “周律師，寧寧去哪裏是的自由，你是律師，更應該比我懂法，我不班門弄斧了，隻提醒你一句，你已經結婚了，那就放過寧寧，想過正常的人生，沒道理不讓過。”

    秦棠不等周靳聲反應直接掛斷。

    ……

    另一邊，張賀年等秦棠掛斷，喂吃一瓣橘子，“甜麽？”

    秦棠點點頭，懷孕的原因，孕吐很折磨人，吃不下其他的，能稍微吃點水果，尤其是橘子。

    “周靳聲會不會查到寧寧的行蹤？”秦棠咽下去問他。

    “不是有我麽，他現在才有反應，太晚了，方維那邊我都打過招呼，不會泄出去。”

    “真的麽？”

    “不信你老公？”張賀年又喂一瓣，“等程安寧在德城培訓結束，回來也不會讓周靳聲知道，樺市那麽大的地方，兩三千萬人生活的城市，要不是刻意去找，很難遇見。”

    頓了頓，“不過不能避免周靳聲用不幹淨的手段去查，即便不查，他們總會再見，不可能這輩子不見了，程安寧媽媽還在周家。”

    “我也知道。”秦棠歎了口氣，有而發，“所以周靳聲這種人是能接他不，不能接寧寧先不。”

    孕婦緒比較敏，張賀年怕跟著一塊鑽牛角尖，溫的頭發，親臉頰，“不說這些了，免得你又難。”

    ……

    一個月後，六月中旬的樺市。

    暮四合之際，厚重的窗簾隔絕外界的喧囂。

    是一個小時前到的樺市，回來沒有告訴秦棠和卓岸他們，一個人悄悄回來的，三個月時間不長不短，足以讓胎換骨，畢竟人生地不，每天行程排得很滿，力前所未有的大，以及激烈的競爭，終於是撐過來了。

    如方維所說，就當是一個挑戰吧，這個經曆對來說有意思的。

    明天職，馬不停蹄，時間很趕，隻有這會能稍微口氣。

    房子是方維幫忙租的，距離公司要四十五分鍾車程，自己選的，為了省點房租，培訓期是有工資，但不多，就一點點，還得自己租房，公司補一部分，不敢花，控製花銷到了一定變態程度。

    第二天，程安寧準時到的金頂大廈，見到的直屬領導，王棟，王棟帶悉大廈環境，一棟樓都是他們甲方金主的辦公區，是亞太區總部。

    他們團隊也有獨立的辦公區，在二十七樓，電梯得刷卡才能使用，剛來，得去人事那先去辦職，王棟讓自己去人事，他早上十一點有個會議，得去準備，讓辦完職後再來十二七樓的辦公室。

    程安寧走了一圈才發現這裏工作氛圍節奏很快，不人手裏拿著咖啡步伐匆匆，初來乍到，陌生的環境讓人倍力和不安，想到以後都要在這工作，有一點點小焦慮。

    不過也好，起碼沒時間沒力心其他的。

    從人事部門出來，拿著辦好的卡，程安寧等電梯，又忍不住打量周圍環境，就連電梯都是金碧輝煌的。

    去得過那幾個月培訓就會到了，這裏比德城總部還要豪華。

    電梯門打開，程安寧回過神，跟在別人後進電梯，沒注意到邊上有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的視線一直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