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分數達到一千分,按照多聞的說法,百分百能獲賜道法,足以修復多聞無雙了。
總之,這一次前來試煉的目的,算是達了。
然而寧凡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滿意的神。
反而顯得憾... 他在圣子試煉中,還有一些未竟之事:比如,他答應了要幫石鬼尋找大哥,卻沒有完諾言;他答應了要幫白靈找一個圍棋師父,同樣沒有做到;又如,他
好不容易才把北蠻神救出奪靈棋,卻沒來得及事后喝杯悟道茶,聊上幾句...
通關了,但卻沒有完全通關...
不只是寧凡到憾,就連多聞,都是一臉憾。
他好不容易再度見到主人,卻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主人說,著實意難平。
但多聞也知,此事怪不得寧凡,當百世之苦淹沒而來,換是他,也定不忍心讓主人被那苦海攻擊的。
雖不甘心,但一生一次的圣子試煉,真的只能走到這里了... “但我還是覺得不合理!圣子試煉憑什麼只許一縷心神進!前輩一縷心神便足以承四十二世苦痛,若進來三四縷心神,怎會扛不住區區百世之苦!”多聞
不忿道。 “不是這麼算的,苦海之難,譬如海浪,而苦難只會疊加,后浪之威,約可計作前浪之總和...越往后,苦痛越重,三四縷心神絕對不夠的,但若他心神全,
或許足以抵擋百世之苦...話雖如此,他只用一縷心神,就抗了四十二世,我還是有點難以置信...”蟻主有種莫名的挫敗。
若全盛之時,面對百世之苦,能承到多遠呢?
若以此刻一縷殘魂去承,又能承多遠呢?
不愿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真的可以比人與螞蟻的差距更大! “說起來,圣子試煉不是為前輩改了規則,可以用分數復活嗎?按一百星復活一次來算,前輩至可以復活十次,為何試煉沒給前輩復活的機會!這不合理!
不公平!”多聞仍是不忿道。
“沒有復活的原因,大概和沒有出現黑屏滅殺的原因相同...”寧凡猜測道。
奪靈棋之,他可是把無涯海和無量山都弄出來了,險些引發一場山海戰爭!
按以往的規則,他這種行為,事先就要遭黑屏滅殺的理,以避免不可挽回的狀況出現。
但,黑屏沒有出現,是被某種力量干擾。
所以,復活同樣沒有出現,定也是被那力量干擾了。
與憤憤不平的多聞不同,對于這場圣子試煉,寧凡雖有憾,卻不至于怨天尤人。
在他選擇獨擋百世之苦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了雖死無悔的覺悟。失敗,只怪他實力不足,怨不得旁人。
所以,他不后悔,只是覺得憾。
這場一生一次的圣子試煉,他再無法參與第二回,也無法見證北蠻神與北蠻國的結局了。
“在我搜集到的諸多報中,北蠻國,將要迎來一場大劫...” “若我猜測不錯,這場大劫的源,或許便是紫薇魔君的圣無量劫...阻人得道,猶如殺人父母,以紫薇魔君的立場,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圣...但,
圣便會引發無量劫,我未見過無量劫,但也能猜出,此劫對于北蠻國而言,會是一場浩劫...”
“,有辦法面對此劫麼...”
寧凡微微嘆息。
怎麼可能有辦法面對,的敵人,是紫薇魔君,而紫薇魔君,可是未圣以前的紫薇仙皇...
圣子試煉所經歷的,不過是昔日往事的重演。
往事已矣,留下的只有不可磨滅的事實,最終,紫薇仙皇將北極山煉一座府,圣了。
這便是紫薇北極宮的前因后果啊!
紫薇北極宮,便是北極山,是紫薇魔君從北蠻國奪走之山。
所以,留在北極山的逢魔碑,就是...的墓碑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寧凡眼中,怒火難平,殺意涌現。
但轉而,那等怒火化作龐大的痛苦與空虛,填滿心,比他在苦海之中經歷的四十二世苦痛更沉重無數倍。
是啊,往事已矣...
他便是想要拯救,也已遲來太久,只能祭奠一座逢魔墓碑。 他便是想要替報仇,又該朝誰怒,朝紫薇仙皇嗎?可紫薇仙皇早已滅...朝疑似紫薇仙皇的炒栗老者嗎?可炒栗老者自稱不是紫薇,寧凡也覺得此人不
完全是...
此人應和紫薇仙皇大有關聯,但二者,并非同一人,因這世間早已沒有紫薇仙皇,但卻還有此人,便是鐵證...
紫薇犯下的因果,確實不在此人上...
那麼,這龐大和空虛的怒火,又該如何宣泄,又該如何...
“年輕人,你的心了。”
一道聲音驟然傳來。
在此聲音響起的瞬間,結算空間的時間停止流,所有人的意識都如同陷沉寂,只剩下寧凡和那說話者,不約束。
是炒栗老者,他終于搞定了無量山,帶著些許傷勢,歸來了。
“前輩居然傷了?”寧凡一詫。
他還以為像炒栗老者這等無上存在,永遠也不會傷呢。
“對方是無量山,只用些許傷勢就能平息對方怒火,很值了。畢竟,我并不是你以為的那人,若是那人,或許可以無傷無損吧...”
“我沒有把前輩當做紫薇仙皇...”寧凡搖頭道。
“那你為何一臉怒火,一副要和老夫同歸于盡的模樣?”炒栗老者一臉不信道。
“我沒有生前輩的氣,我只是有些生自己的氣...”寧凡目一黯。
他從來都是心堅定的模樣,如此失落的表,于他一生而言,并不多見。
從前心堅定,是因為堅信他可以改變他所不認可的未來。
但他要如何改變既定的、他所不愿接的過去...
那些既定的事實,已化作沉重的墓碑,長眠于回之海無人知曉的角落,無聲嘲笑著他來得太遲。
“所以,你只是在氣自己沒有機會改寫一切,是嗎?”炒栗老者微笑道。
“誰說你沒有機會!”擲地有聲的發言。 “年輕人,你還年輕,而年輕就是資本,年輕,才可擁有無限機會。一個墓碑,一段試煉幻境,就能讓你否定自己一路走來所修之道嗎?若你只是這種程度,
不得不說,我很失...”
“莫要忘了,這是一個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
炒栗老者不再出言指點。
因為寧凡的目,已然恢復平靜,顯然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是的,寧凡早就都知道了,這是一個...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
過去也好,未來也好,從來沒有定數一說,世間之事,只需要討論其難度,而無須討論其可能。
因他所修的一切,正是為了從世間不可能之事之中,找出可能!
之前的打擊與失落,不過是被一時緒所左右,幸而,炒栗老者出言指點,否則,縱然寧凡遲早能想明白這些道理,一時間卻也難以釋懷的。 “不錯的眼神,如此,你可以選擇你的獎勵了。你是為紫薇道法而來吧?若只是五百分之人,老夫是否賜他道法,全看心,但你既能得千分之數,老夫給你
一個特權。”
“此有六種紫薇道法傳承,你,可選擇其一!”
讓試煉者自己選擇學習何種道法,此事不合規矩!
但,考慮到自己明明事先更改的試煉規則,但這一回寧凡“隕落”卻是由于規則失效,從而沒有復活。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年,一生一次的圣子試煉已無重開之可能,他便是想破例再讓寧凡參加一次試煉,也已無法辦到。
如此,只能從其他地方給寧凡補償了。
讓他自選所修道法,便是補償。
若多聞知道此事,必會大吃一驚,震驚于不近人的赤薇魔君,竟會為一個外來者破例。
可惜,多聞不知,因為名為赤薇的炒栗老者,不喜旁人看猴戲一樣觀看他!
“吾名赤薇,與紫薇一同生,卻為紫薇所斬,你既已通關,當知我名!”赤薇魔君微笑道。
眼神中,滿滿都是對寧凡的認可!
雖然寧凡行事莽撞,總惹是生非,但...他赤薇從前最的,不就是惹是生非嗎!
若非如此,又豈會被紫薇斬去,若非紫薇將他斬去,有他在,紫薇還會那般容易被紫斗干掉嗎?
呵!紫薇,真乃世間不可救藥之蠢材!自斬臂膀,死有余辜!
行事只知趨吉避兇,從善如流,卻不知,若了一腔勇,便是道,亦難敵宿命!
可惜啊,他被紫薇所斬,茍延于此,則不得不尊紫薇之令,化作圣子試煉之看守。
試煉諸圣子時,也必須遵循紫薇的擇徒標準,優先選擇善于趨吉避兇之人。
可于本心而言,他果然還是更喜歡寧凡這種莽撞、但卻持之不改、九死不悔的后輩。 “你很魯莽,但我并不討厭有勇氣的年輕人,畢竟,沒有勇氣的人,連直面宿命的可能也沒有。而在你上,我看到了這種可能,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的紫薇,也擁有我這等可能,可他選擇了放棄...”
赤薇魔君眼神一黯,卻沒有任何憎恨。他不喜紫薇的選擇,也會罵紫薇的愚蠢,但卻談不上怨恨,因他也是寧凡這類人,想法也是相同。
他被紫薇所斬,不過是他實力不足,怨不得旁人!
但他同樣到憾,如寧凡會對圣子試煉不完的結局憾。
他同樣,對紫薇的結局到憾。
紫薇加上北斗,兩個仙皇,二打一,敗給紫斗一個人...什麼是丟人,這就是丟人!
如果紫薇沒有把他斬去,又如果,當初是他斬去了紫薇,那麼面對紫斗的,便不是紫薇,而是他赤薇,他,會敗嗎?
不知!
但若換是他,絕不會如紫薇一般,敗得如喪家之犬,未戰而先慮敗,與人聯手!
他只會堂堂正正,和紫斗一決高下!
“你是先選獎勵,還是先和老夫...下上一局!”
赤薇魔君目陡然認真起來,戰意滔天,看向寧凡。
看得也不是寧凡,而是紫斗。
世間誰人不憾!
他亦憾,他一生所求,只剩下和紫斗一戰了,卻生不逢時,永遠沒有手的機會了...
他還能在圣子試煉之中茍延殘,但世間,已無紫斗...
好在他遇到了寧凡,從寧凡上,他依稀可以看到紫斗的影子。
若與此子一戰,不知能否稍解心中憾?
考慮到若是真刀真槍決斗,他直接就把寧凡秒掉了,毫無樂趣...毫無意義可言,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想和寧凡下一局棋...
寧凡:“?”
不是到他選獎勵了麼?
好端端的,話題是怎麼跑到下棋去的?
“晚輩想先選獎勵...”
“行!下完這一局,你慢慢選!”赤薇魔君呵呵一笑,無視了寧凡的選擇。
見寧凡一連無語的神,心中那點和無量山無緣無故打了一架的憋屈,總算找補回來了。
舒坦了!
因為要下棋,赤薇魔君一念,整個結算空間頓時風景變幻。
寧凡目一怔,繼而一震!他能到周圍時空在改變,且那種改變,令他有了一種空前不安的覺。
似有無數時長河的河水,從周圍快速流走...
而當周圍的變幻終于定格,寧凡與赤薇魔君出現在了一開滿赤薇花的山海世界。
寧凡,瞬間理解了一切!
赤薇魔君想要下棋,于是把他帶到了一適合下棋的地方,此地,并非是圣子試煉的結算空間,甚至已經不屬于紫斗幻夢界。
此地...是赤薇魔君的一方界,距離紫斗幻夢界無限遙遠... “此界是老夫被斬之后,苦修而得,但因老夫囚于圣子試煉,極管理此界,此界已然荒廢了無數年。你,是這漫長歲月中,老夫邀請至此的第一位客人,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