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子看著子期說道:「既然被姐姐看穿了,那我就不能再裝下去了,不然等下姐姐報警我就完了。好啦,我走了,你記得早點回家。」
「還有…」
連小凡角忽然出一抹曖昧的笑,他出舌頭了乾的說:「還有,如果姐姐沒有白馬王子,那我願意做你的蓋世垃圾,其他本事沒有,但可以陪你打遊戲,聊天,逛街,拎包。白天做你的鬧鐘,晚上當你的枕頭。有我在,你想難過都不可能。」
連小凡說完這句話,將耳機帥氣地往耳朵上一掛,著兜吹著口哨離開了。
子期看著桌上那兩百塊,想著連小凡剛才的話,大腦有點運轉不過來,這…這是什麼況?
等到回神過來想把錢還給連小凡的時候,那貨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得不說,子期覺得最近的活的就像電影里的主角,所有的生活軌跡都像是有人心為編造的一樣。
*
申城是一座貧富差距非常大的城市,富人活的就像在天堂里,而窮人那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午夜十二點,連小凡隻一人往一條仄狹窄的弄堂里走去,弄堂上方是價值百億的申城金融中心,如果遇不上拆遷,這裡永遠都會被上「貧民窟」的標籤,住在這裡的人也永遠沒有翻的一天。
弄堂里住著許多人,到彌散著令人作嘔的尿味,老鼠四游竄,垃圾隨可見。
晚上行走在這條弄堂,就和走在黃泉路上差不多。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間煙火氣,比如…
「啊~」
連小凡在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他聽見從裡面傳來了男人人縱的歡樂聲。
他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繼續往弄堂里走去。
這麼多年,從小在這裡長大,他早就習慣了這裡所有的糟糕。
當來到一扇破舊的鐵門前時,連小凡停住了腳步,他從旁邊的箱子里翻出一件破舊的服,換下了上這件名牌襯,又順手把耳機摘下,一起放進了箱子里,接著他從口袋掏出鑰匙,乾脆利落地打開了門。
「媽,我回來了。」
連小凡手去拉開關。
「啪嗒。」
靜謐的空氣中傳來聲響,都二十一世紀了,早就沒有人用這種拉線開關了吧。
可見,這間屋子的主人生活是過麼貧瘠。
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間被黃的暖填滿,連小凡走到一張床邊,眼裡充滿著溫。
「媽,我回來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此時,躺在床上的連葉緩緩睜開眼,在看到連小凡時,發自心地出了一抹慈的笑容。
「凡凡回來了。」
連葉的聲音很輕,輕中還帶著沙啞和虛弱,臉蒼白,形如枯槁,看的出來上帶著病。
「嗯,媽,今天覺如何?葯吃了嗎?」
連小凡眼裡帶著關,他出手輕輕地握住母親蠟黃糙的手。
「吃了,吃了。」連葉點點頭,但連小凡卻知道在撒謊。
這屋子不大,如果母親今天有煎藥吃,一定會有藥味,而現在這裡除了霉味,什麼味道都沒有。
連小凡沒有說話,他鬆開連葉的手往灶臺走去,他拉開屜,發現裡面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葯已經吃完了。
連葉生的是更年期的病,年輕的時候為了維持家裡生計,將連小凡養長大就出去給人家做清潔鐘點工,這活得和水打道,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那就是罪。
一雙手常年泡在冷水裡,有時候為了多掙點錢,一天接幾家的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睡覺吃飯,就沒有停歇過,到老了,病自然就找上門來了。
大約一年前,開始進更年期,因為落下病所以絕經的不是很順利,再加上里還有一個腫瘤,僅僅是大出搶救就進了醫院三四回。
連小凡這輩子都忘不了醫生要他簽連葉病危通知單時,那種害怕與無助的覺。
連葉現在需要喝中藥來調理,如果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再被送進醫院搶救,但是,這中藥也需要錢買,之前看病搶救不僅花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不外債。
連葉更不知道,連小凡為了不斷葯拆東牆補西牆,借網貸,辦信用卡,甚至還幹了一些不堪的事。
「凡凡,媽沒事,最近好多了。」
床上的連葉見連小凡低頭盯著那空落落的屜一言不發,知道這孩子又在為擔心了。
有時候連葉是怨恨老天爺的,為什麼要讓有了連小凡,又為什麼不收走的生命,讓連累自己的兒子。
「...」
「砰。」
連小凡將屜關上,他扭頭看著連葉出標誌的笑容,「媽,你放心,我的獎學金馬上就發了,今天家教的工資我拿到了,我明天就去給你開藥。」
「真的?」
連葉開心不是因為明天可以喝葯,開心的是連小凡有出息了。
「嗯,真的。」
連小凡頷首。
「好,好,真是媽的好兒子,那個拿了錢先別急著給媽買葯,給自己買件服,你看你都上大學了,還穿高中的服,同學們會笑話你的。」
「嗯,我知道了,媽。你早點睡吧,我也睡了,明天還有課。」
連小凡說著來到病床前,幫連葉蓋好被子,就去往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上,連小凡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支付寶,上面一大堆的賬單,來自各種網貸,花唄,信用卡,他現在可以說是無分文,本就拿不出錢來給連葉買葯。
如果,今天那兩百塊錢不給子期,他或許還能再緩幾日。
想了片刻,連小凡點開微信,切換了賬號,小號一登,無數信息跳了出來。
連小凡抿著低頭看著信息,來回翻閱了一下,然後點開了一個備註名為:『宏遠集團阮』的微信。
[小凡,這周有空嗎?老地方?]
連小凡猶豫了一會,修長靈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下了幾個字。
[好的,阮姐。]
信息剛發完,對面的人就有迴音了。
[好的,到時候見,老規矩,錢我先打你賬上。]
果然,不一會兒,連小凡的支付寶就收到了一萬元的轉賬。
他沒有開心,反而有種被枷鎖纏,勒的不過氣的覺。
連小凡拿著手機來到書桌前,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房間里很暗,這是他從小就養的習慣,不開燈,因為電費很貴。
漸漸的他就習慣了這種黑夜的孤獨,覺得掩藏在黑暗之下讓他有歸屬,可以遮蓋他做的那些骯髒的事。
月過玻璃灑滿整個房間,連小凡抬頭看著月亮,回憶著懂事以來的點點滴滴。
連小凡其實就沒有去上大學,他考上了,但是學費很貴,他們家不了助學政策,一年一萬多的學費全都需要自費。
那時候連葉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但是還是到借錢想要給兒子上大學,最後借到所有親戚都和斷絕關係才勉強湊到一萬塊。
但是連小凡卻沒有去上大學,一個本科,四年,那就是四萬塊,這對於他們這個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所以他放棄了。
這一年,連小凡本想出去打工,他想憑自己的能力去照顧連葉,可他把社會想的太單純好了,那時候他不僅沒有掙到一錢,還被黑中介坑了一萬塊。
絕之中的連小凡甚至想到了自殺,他曾不止一次地質問過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在沒有父親陪伴的畸形家庭長大,每天要忍無數的白眼和非議,還要和死神爭奪他相依為命的母親。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可以說歲月靜好,生活幸福,他卻只能負重前行,過的連有錢人家狗都不如的生活?
然而生活就是,哪怕你罵破了天,喊破嚨,該怎麼你還是怎麼你。
沒用。
後來,連小凡學會了和命運抗爭,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開始瘋狂掙錢。
地鐵站發傳單,倒賣購卡,送外賣,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做。
可是,他掙錢的速度本就趕不上連葉生病的速度,每一次,送到醫院搶救,連小凡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一空一樣。
他拚死累活掙得錢,隨隨便便就沒了。
那時候的連小凡沒有一天不是在絕中度過的。
直到,有一天,他在偶然間遇上了一個酒吧老闆,那個算是救世主又算是推他進深淵的人。
他一眼就相中了連小凡的值,並告訴了他可以掙快錢的方法。
一開始,連小凡是萬分拒絕的,但那個酒吧老闆卻很有信心的說,他相信他們一定會再見。
果不其然,在連葉第二次進搶救室的時候,他們又見面了,這一次,是連小凡求的他。
就那樣,在酒吧老闆的牽頭下,連小凡認識了宏遠集團的老總,阮冰潔。
很大方,在知道連小凡的遭遇之後,直接打了五萬塊到他賬上。
在收到錢的那一晚,連小凡被阮冰潔的司機接到了的別墅。
後來,連小凡就以此為生了。
他掙錢,但花錢也很厲害,總是存不下錢,喜歡買各種奢侈品,他這種快,就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心裡的難。
連小凡才19歲,他沒有那麼的思想,他從來沒有去為以後考慮,反正沒錢了,就去掙。
再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有一天,連小凡清晨醒來,他看到了旁邊睡的人,那種覺沒法形容,反正他整整吐了三個小時,最後嚴重到要去醫院掛水。
從那天起,連小凡就不願意再干這事了。
一直到現在,生活的殘酷又把他打回了原形,他不得不重新去干自己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出賣靈魂的事。
很多時候,連小凡不止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就是生活,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吧。」
回完阮冰潔的信息,連小凡想到了子期,他本來是真的想和有點的什麼的,他連怎麼找到的方法都想到了。
TAXX是會員制,既然是會員制,那一定就會有個人的聯繫方式,連小凡認識那裡後臺的工作人員,想找一個電話號碼還是很簡單的。
在沒有收到阮冰潔信息以前,他一直沒覺得自己今天最後那句對子期說的話是胡說八道。
不過現在...
呵,想想,這麼骯髒的他,哪裡配的上這麼好純潔的事。
算了吧,還是算了吧。
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就是這麼差錯,如果連小凡今天不主放棄找子期,那麼他就會陷海底撈人的困境。
因為子期進TAXX完全就是混水魚,他本就找不到的電話號碼。
所以,好多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
「滴滴滴。」
子期正喝著酒,桌上的手機鬧鐘忽然響了起來。
扭頭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兩行字。
第一行:鬧鐘11:59分。
第二行:提醒,向紀航說生日快樂。
子期想起來了,這個鬧鐘是早就設置好的,還有一分鐘,紀航的生日就要過了,所以設置了這個鬧鐘,有頭有尾。
那時候,真以為自己會陪紀航過一個完整的生日,卻沒想到自己只陪了0.5,剩下一半,他分給了其他人。
諷刺嗎!太諷刺了。
子期仰頭將一瓶江小白喝完。
然後,幹了一件自認為牛的事。
00:00分,子期分秒不差地給紀航微信發了一條信息。
[分手吧。]
發完這三個字之後,屏幕那頭安安靜靜,倒是子期自己先哭了狗。
「草特麼的紀航,王八蛋!」
「你為什麼不好好喜歡我。」
「錯過我,誰還會這麼喜歡你。」
子期陷在無窮盡的悲傷里,莫大的悲傷朝席捲而來,不知道自己傷心的點到底是和紀航分手還是替自己的付出到不值得。
反正就是難。
就在哭的差點背過氣的時候,化突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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