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鹿只見那三個煩惱魔猶自如癡如醉的仰著李青山，渾然不覺周遭發生的一切，而那頭死魔的軀各種扭曲，像是快要崩潰了。

『這小子現在也未免太厲害了！《自在天書》如此了得嗎？算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到妖道去，他怎麼就怎麼好了！』

最後一道劫雷落下，漫天劫雲迅速消散，一道道月華從雲隙間落下，靜謐而又恢弘。

阮瑤竹的元神歸位，從天空中飄然落下，袖與長向上飛揚，像是一隻暴風雨後的蝴蝶，從空中跌落，輕輕落在李青山的掌心。

阮瑤竹到他掌心熾熱的溫度，也沒有拒絕其中傳來的靈力。

『呵，他難道不知道，也許馬上就要與他決一死戰了嗎？還是對自己的故事如此有信心，現在已人仙，可不會那麼容易被魅了。』

『或者就算知道要與他為敵，他也會這麼做。他從來都是這麼霸道，從來不管別人的想法，只是一味堅持自己的道路。』

當最後一聲雷鳴的餘響徹底消弭，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的心神從未如此明澈，所有悲歡喜怒彷彿都離而去。

劫雲散盡，夜空如洗，眸中映出璀璨星河。

現在只想靜靜的躺一會兒。天劫已然渡過，接下來，將是更加艱難的抉擇。

李青山也仰星河，似人非人的模樣像是一尊荒古的神像，卻又微笑著，由衷的為掌中子的平安而喜悅。

九鹿也不由屏住呼吸，覺得這一幕極了，突然相信他對阮瑤竹充滿了善意。又猛然搖了搖腦袋：「不對，你忘了他怎麼拿你威脅瑤竹了嗎？我一定是被他給魅了！」

這時候，李青山平靜的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迷宮……九嬰邪神……孩子……

他非但沒有試圖魅阮瑤竹，反而儘可能的不任何緒，免得影響到的判斷，將諸般經歷娓娓道來。

阮瑤竹側耳傾聽、漸漸容，像是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霎時間，那些悲歡喜怒全都回來了、盈滿心間。

剩下的故事並不算長，李青山很快就講完了。

阮瑤竹久久無言，向李青山的目卻已充滿了悲傷的溫，像是一個母親著自己的傷的孩子，一時間完全忘了被欺騙的痛苦與憤怒。

李青山微微苦笑，他並不習慣這樣的憐憫，反倒習慣了輕蔑與敵意，也習慣回以憤怒與鐵拳。也許對他而言，善意才是最難承的，而自到人間道以來，給了他無窮的善意與信任。可他又能回報什麼呢？

九鹿無比震驚：「你就是……那顆妖星！」心中卻又豁然開朗，難怪歸海靈尊會毫不猶豫的宣布他叛門！難怪他會有如此手段、如此威能！

連地上那頭扭曲不定的死魔，都勉強的昂起頭顱向李青山，也像是無比震驚而又豁然開朗。

此時此刻，夜空中那顆赤星，正閃耀著赤。

「所以，不要想著到妖道去，天地大劫無人能夠置事外。若不能為友，便只有為敵了！」

李青山慎重的說道，阮瑤竹與他的糾葛太深，不得不做出選擇。

原本的本沒有選擇的機會，封閉了百草園便等同於叛門，一定會被打迴。

所以李青山一定要助為人仙，人仙的份地位絕不同於一般真傳弟子，只要肯與李青山劃清界限，萬象宗就不會太過嚴厲的懲罰。

而且修人仙之後，在天地大劫中便有了一份自保之力，無論選擇站在哪一邊。

當然，來日真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刻，他也不會再手下留。今日便當是了卻了一段恩怨，但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局。說出來可能有人不信，他其實非常討厭痛苦。

他已做了他能做的一切，接下來只能等待的選擇。

是回歸「正道」，還是陪他一起，墮落魔！

阮瑤竹低頭沉思不語，但沒過多久，便起直面李青山，人仙的思緒快如閃電，的心中已有了決斷。

「李青山，也許你說的都是真的。」輕輕搖了搖頭：「但你剛剛才騙了我，又毀了我的百草園，還拿九兒的命威脅我，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好吧！」

李青山一聲輕嘆，也難掩失之。心頭又多了幾分沉重，這隻麗的蝴蝶，終有一日要被他親手撕碎嗎？他媽的！真是殘酷的命運啊！

九鹿也心中嘆息，阮瑤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阮瑤竹抿著盯著李青山，角卻忽然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歪著腦袋道：「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李青山愕然，然後大笑。爽朗的笑聲響徹百草園，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快意。

「等等，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可不會再聽信你一面之詞，我要親眼看過之後，才能決定如何選擇。」阮瑤竹一臉認真的道。

「當然。」李青山聲道：「其實你可以不做選擇，這不是一條仁善之道，必然充滿了殘酷殺戮。只要你留在我邊，我會儘可能的護你周全。」

他出另一隻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像是劃破了電影的幕布，裂開了一個黑魔窟。

阮瑤竹搖了搖頭，「你不是告訴我自然之道本就充滿了殘酷殺戮，那我又怎麼逃避呢？而且不做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又深深了李青山一眼，道了一聲「再會」，然後招呼了一聲九鹿，縱飛向魔窟。

九鹿奔騰在深邃的魔窟中，道：「原來這小子便是天地大劫的源頭，對手可是諸天神佛，喂，木頭，我們真的要站在他這一邊嗎？不過他好像對你還不錯，算是個強力靠山……」

忽然止住言語，才發現阮瑤竹的臉上滿是痛苦迷茫之。

原來就算了人仙也有無法想明白的問題，的果決瀟灑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僅僅是不願讓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