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半過,五月的南方,太還懸在半山未落,紅通通的照著茶樓牆角開得滿枝燦爛的薔薇花叢。
葉臻排在十幾個人後面,耳邊是幾個阿公阿嫲的聲音,的思緒轉啊轉,轉到了上午去公司報到時的景。
才進辦公區,朱迪安就迎面而來,語氣嚴厲道:「葉臻,昨晚你給Peter李列印的資料了一份,幸好在開會前發現了,請你以後做事認真一點,要不然我只能跟你說抱歉了。」
昨晚列印出來之後,數了三遍,確認無誤的。
那怎麼可能會了一份?
在看到不遠葉璃角那一抹笑意時,明白了。
就像那年與妹妹搬來葉家的第一個月,葉璃生日宴會當晚,在所有親朋好友都來之後,穿著一襲白公主的主角一臉委屈地從樓上下來,說今晚要戴的項鏈不見了,發所有傭人逐個房間去找,最後在房間的浴室里找到時,一臉震驚與氣憤,而則是站在門邊出淺淺笑意:「若是姐姐喜歡這條項鏈的話便送給你好了。」
那抹笑,時隔數年,再度重合。
沒有任何新意的故事,依然每天都有在發生。
沒有做任何的狡辯,低著眼承認與保證:「朱迪安,以後我一定會小心,絕不再出現這種錯誤。」
職場是陷井,不是你踩我,就是我踩你,更何況與葉璃?
「小姐,往前呀。」
後面的人在耳邊催促,回過神來。
這是S城最有名的老茶樓,很多點心與菜式都是獨家方,外面做不出來的,消費也不便宜,但也阻止不了食客們排隊前來。
昨晚妹妹睡著後有些咳,打電話給顧學長想請他過來看一下(顧學長是妹妹這幾年來唯一願意見的外人),恰逢他出差要下個禮拜才回來,詢問了下況后,顧學長讓去他診所拿些清熱潤肺的中藥。
先搭車過來這邊買份白肺湯,然後再去診所拿葯。
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鐘,葉臻才拿到等候牌到大廳,又等了半個小時才到落單。
落單后,葉臻去了趟洗手間,才回到大廳,不經意抬眸間,便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是陸懷遠。
他仍舊一三件套西裝,靜靜地站在古香古的茶樓大廳,中式古樸的背景與現在西式的優雅相融合,別有一番風度翩翩的氣度。
「陸生。」葉臻招呼道。
「葉小姐。」陸懷遠依然客氣有禮。
「陸生,這是您要的白肺湯及凰卷。」
這時,一名穿廚師制服的中年大叔提著個緻的外賣餐盒出來了,遞給陸懷遠。
人家陸生就是不一樣,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還在等,他一來東西就準備好了。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葉臻忍不住在心裡腹徘了一下。
耳邊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說了句「多謝」。
而後又聽聞道:「麻煩看看這位小姐的單子好了沒有,我們順路一起回去。」
真的只是在心裡小小的嘀咕一下而已,怎麼會……
葉臻震驚地著他,他不會有特殊功能會聽取人家心聲吧?
而且,怎麼變了跟他順路了?
服務生大叔轉向葉臻:「小姐,麻煩把您的單子給我看看?」
葉臻遞上手中的單子。
「手好了嗎?」
陸懷遠低聲詢問。
「好了。謝陸生關心。」
葉臻出昨天燙到的那隻手,燈下,手指纖長如蔥,質細膩如玉,映他眼底深。
-
兩分鐘之後,葉臻提著白肺湯與陸生一起出了茶樓。
夜晚微風輕拂過臉頰,帶來的涼意,還伴著人的薔薇花香。
夜灰暗,茶樓外兩盞古樸的吊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將兩人的影拉得長長的。
「陸生,多謝了。」
葉臻站定,認認真真道。
若不是他,還得多等半個小時。
陸懷遠側過頭,目深幽地看著微微仰起的緻小臉。
暈黃的燈下,淺笑安然,睫覆蓋著的水眸如同星閃爍。
男人角彎了彎,「不客氣。一起走吧。」
「陸生您先請。」
「我的車子在街口。」
老茶樓於狹窄的舊街區里,汽車通行不便,陸懷遠的車子停在街口,司機在車上等著。
「哦,好。」
聞言,葉臻乖乖地跟在他側往街口而去。
也是到地鐵站坐車的。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在他側與他並肩而行,與他的距離,在這一刻變得好近好近,近到只要一抬頭,便能看到他的臉。
「要不要我幫你拿?」他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不用,很輕的。」葉臻忍不住輕笑,陸生真是紳士風度極佳。
「人多,小心一點。」他低下眉,淡淡地吩咐。
-
微風拂面,街角的薔薇開滿枝頭,芳香四溢。
陸生的車子便停在那裡,司機在車門候著。
「陸生……」站住,朝他揮手,『再見』說不出口,只能以『謝謝』代之。
「上車,我送你。」
「不麻煩陸生,我坐地鐵很方便。」
「不麻煩。」陸懷遠看著燈火下靜靜微笑的孩,「這個時候地鐵很。若是你不想跟我同坐,我讓司機送你。」
陸生骨髓里的霸道,葉臻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更何況他這麼說,再不上車不是顯得過於矯嘛。
於是,在陸生的堅持下,上車。
-
車窗外,城市燈火如晝。
葉曦打了電話給姐姐,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親耳聽到姐姐的聲音后才安心地在家等著。
葉臻掛了電話,發覺側的男人正看著,目深深。
「我妹妹。」葉臻眨了眨的睫,「葉曦。」
「給你妹妹買的?」陸懷遠看了眼置於眼前的緻餐盒。
「嗯,有點咳。」
「你是個好姐姐。」
這句話讓葉臻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他面前說代替妹妹前來時,他那句諷刺意味明顯的「效仿娥皇英」。
剛剛這句『好姐姐』,葉臻聽不出來他是不是另有其意,雖然他語氣很平淡溫和。
還有,他那天到底是怎麼認出的?
這個問題,見他一次,就有想問一次的衝,但又有些心虛地不敢問。
「有事想問我?」
見看著他久久不語,他眉頭輕抬問道。
這個孩,明明簡單明了得如同張白紙,可在他面前卻似乎試圖想藏些什麼。
像上次,明明張得不行卻強裝鎮定。
像現在,明明就想問他卻又不敢開口。
「我……」見他主提了出來,葉臻決定來一次破釜舟,「以前,我們有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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