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花園燈昏暗，玻璃門將宴會廳的喧嘩隔絕起來。

霍雲易背對著，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手機在講電話。

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拔的背影。

霍雲易轉頭過來時，與微仰的視線對上。

「先這樣。」他對電話那端的人講了聲便掛機。

「林小姐，有事？」

他依然如此客氣地稱呼，可開口卻還是他的名字：「雲易……」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說過，就算我們分開不在一起，也可以是朋友的。」

林菲菲有些不了他的客氣，而且是在沒有任何外人在場的況下。

霍雲易不置可否：「所以……」

「所以，私底下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口口聲聲我『林小姐』？」

「抱歉。」見緒略微激，霍雲易語氣低了低，「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吸了吸鼻子。

「如果你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氣的話，我還有事，不打擾你。」

他客氣完，走過來，經過邊時，沒有半點停留。

只是，一隻潔白的手卻從後拉住他手腕。

男人眉頭一蹙，「林小姐……」

「霍雲易，我知道去年中秋夜，你跟賀靜嘉發生了什麼事……」

一字一句地道來，讓原本想拉下手的霍雲易頓了下，然後才拉開。

他回頭，面平靜地看著，終於如所願，喚了一聲：「菲菲……」

的名字從他裡出來，讓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只是，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又讓像是從溫暖如春墜無邊無際的冰窟。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人，凡事懂得適可而止這個道理。」

「適可而止？」林菲菲聲音帶了抹哽咽。

怎麼甘心呢？若不是賀靜嘉手段太卑鄙，做得太過分，霍雲易怎麼可能這麼忽然地提出解除婚約？

「做得那麼過分，你為什麼不讓適可而止？」

「那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利用你對的容忍與心欺騙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生氣？

霍雲易笑了，笑容里的放縱完全沒有半點掩飾。

他怎麼會生氣？怎麼氣得起來？

就像自家孩子自導自演綁架大戲以博取關心而被父母發現一樣，父母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憤怒，而是如釋重負，后怕還有心疼。

幸好，一切最可怕的事沒有發生，幸好一切都只是演戲而已。

沒有遭到那樣可怕的對待。

在知道事真相時，他不知道有多慶幸，那只是自家頑劣的孩子導的一場戲。

「我早知道騙我。」那又如何呢？「我已經習慣了，沒有其它事的話，告辭了。」

說著，他轉頭就走，沒有半點的留。

林菲菲的心，像是被千斤重的大石重重地著，快要呼吸不過來。

再不承認，也得承認，一個男人對一個人縱容至此，那份，一定是到了極致。

那是林菲菲一輩子也不到的。

就算，犧牲一切去弄到那個真相，又如何？

他本不在乎真相是什麼，他在乎的只有那個人。

……

將視頻點開，又關掉。

捂住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有任何意義了。

-

宴客大廳里，言笑宴宴。

霍家90歲的老爺子一唐裝，頭髮花白，神矍鑠，滿面喜氣親自招呼各方重要來客。

舞臺主牆面上方的投影屏幕上，輕緩的樂聲流泄，滾播出環宇國際新一年的未來展與布局。

忽然，舞檯燈由明轉暗，一個背景昏暗的視頻出現在眾人面前，三個被人五花大綁的男人跪在地上-

……

「霍生，我們真的沒過賀小姐一毫……」

「給了我們一人五百萬，讓我們演了一場戲。」

「霍生，賀小姐的兩個隨保鏢當時就拿著機關槍對著我們，讓我們……自-……」

……

視頻不過是短短幾秒時間，但卻讓所有在場的人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隨即而來的更多幅親照-

郵之上夜中，人站在船頭張開雙臂迎風，男人站在後摟著腰、人回過頭與男人、男人與人甲板上相擁跳舞……

地點轉換，回到悉的H市街景，男人與人在細雨紛飛的夜中在車邊擁抱、甜的親吻，一起上車，一起下車，一起進了某間公寓，在電梯里的親……

照片並沒有什麼辣眼的畫面，但卻讓看的人一眼就能知道，這是一對或夫妻才有的親行為。

若這是哪對明星又在炒作或是什麼所謂出軌外遇黑料，他們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浪費時間，但照片中的男主角是霍雲易與賀靜嘉。

在這樣一個場合被人出來，那可真的是勁全場了。

「地下曝了，賀小姐跟Uncle霍的地下曝了。」星辰一臉震驚之後，眼神閃亮，也不知是期待許久還是帶了抹看戲的意味。

倒是向明月一臉懵，艸，年人的世界真他媽的複雜，到底錯過了什麼？

「怎麼回事？」葉臻咬著，有些焦急抓住安士的手。

他們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被人在這樣的場合惡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真是糟糕頂。」安士頭疼地按了按腦袋：「公關公司怎麼做事的！？」

霍家的開年晚宴上，各項檢查工作公關公司就算沒能做到滴水不，可也不可能讓這樣的大紕出現，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今晚，霍、賀兩家長輩，合方合作方，親朋好友悉數到場，是誰跟他們兩家有這麼大的海深仇，要在這樣的場合故意公開這種見不得人的視頻與照片……

真的是海深仇還是海不甘惡意報復……

不管何種，在新年伊始的這一夜，霍、賀兩家都得捲這一場醜聞風波，掀起一場所前未有的家庭風暴……

在一片震驚與慌之中，霍、賀兩家，陸家及關係親良好的傅家、沈家迅速聯手理這一場臨時發的危機。

今夜到場的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震驚之餘，也很快地平靜下來，紛紛向前與主人家告辭，讓他們好理家事。

真是一個兵荒馬的夜晚，若是這些照片傳出去，霍、賀兩家的面子都丟了。

但現在，也好不到哪裡。

原本神神矍鑠的霍老爺子當場氣得口悶疼，急送醫院搶救，霍爺爺也是飆升，跟其後。

霍家長輩中算是還能保持些許冷靜的，只有霍夫人了。

長嘆一聲，將這混的場面留給自家兒子善後，陪著老頭子往醫院而去。

賀家這邊，倒還好。

賀大佬今年在皇城過年尚未回來，賀子航也是個離經叛道的主，年輕一輩的都沒什麼，當事人之一賀小姐在震怒之後，倒覺得這未免不是他們關係一個好的轉折點。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跟家中長輩攤牌卻總又覺得怎麼都不適合。

現在，當作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只是苦了太爺，爺爺，盼他們無事才好。

霍雲易善後之餘，賀小姐被自家老頭拎進了休息室，一腳踢上門后就開罵-

「賀靜嘉，你跟雲易搞什麼鬼？」

「我們兩家人面子都給你給丟了。」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出去別說你是我賀子航的兒。」

當然，賀小姐是他的種，囂張不服輸的個全都傳得九九。

賀子航就算是老頭，他罵，當然不會當頭烏，乖乖站在那裡罵。

「你以為我想承認是你兒？也不看看自己那一堆爛事都沒理好，還有臉講我？」

「賀靜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賀子航實在是被這個兒氣得不輕，若不是他這輩子沒人過手，就算是兒他也要教訓一頓的。

實在是，欠教訓得很。

一個人囂張這樣，哪有半點的人樣？

「那又怎麼樣？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他單，我也單，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哪像你，捨不得兩家合作的臉面與利益，十幾年來不敢給自己的人一個名份。我要是君姨，早就一腳踢了你找個小鮮……」

天知道君姨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來還，忍這個臭男人的呼三喝四，指手畫腳。

賀小姐完全不知收斂地繼續頂撞自家老頭。

「混帳東西。」賀子航氣得臉發沉，「我是你老子，再不對也不到你來對我評頭論足。」

「虛偽。」

「再講一句試試看！」賀子航惱怒地舉起手。

「你敢我一毫試試看。」

事實證明，賀子航沒有不敢做的事。

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他還真是要教訓教訓了。

－－－－－－題外話－－－－－－

中午二更，麼麼噠。

作者確實腦容量不足，又在撒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