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氣晴好。

葉臻前往慕尼黑之前，與陸懷遠去了一趟公司，待手上的工作。

邵百川接替葉臻COO之位，帶來了除Andy之外的兩位英進投資部，徐珞冰是他的助理，艾青在財務部的工作得心應手，陸晉的表現也極為亮眼。

接完后徐珞冰與艾青拉著一起吃個午餐。

三人邊吃邊聊之際，葉臻笑問艾青。

「聽說Andy在追你？」

艾青搖頭笑，卻還是爽快地承認了，不過暫時還沒有打算開展新的。

「Andy人不錯啊，熱開朗。本港人士，父母移居溫哥華，留了千尺大屋給他，結婚也不用擔心。」

徐珞冰打趣。

「Rosie，你不用笑我。聽講許生經常打電話來約你，時不時還開車到公司樓下等半日，就為見你一面。」

「我們是老朋友，偶爾見面吃飯很正常，沒你想的那種關係。」徐珞冰也很大方回。

一個月以前，與結婚十多年的丈協議離婚，和平分手，兒徐宓跟著他。

離婚，但同艾青一樣，並沒有打算開展新的。

有工作，有兒，生活很充實。

「總之不管怎樣，希大家都可以過得開心。」葉臻舉起杯子：「謝謝你們。」

在需要之時，都曾給過幫助。

朋友易得，真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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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的航班，星辰送他們到機場。

最近葉曦與星辰呆的時間長，分別之際，難過與不舍讓眼眶發紅，抱著不想鬆手。

星辰也極為不舍，才轉學回來H大，短短不到一年，們就要走了。

若不是學位即將到手，也想跟們一起飛過去。

「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下了機會有人來接你跟曦曦。還是住上次我們去的別墅，管家與司機已經早兩日到那邊。你們到那邊后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他細細地待著。

葉臻抓著他手臂，有些難以置信：「你不跟我們一起過去？」

陸懷遠笑了下，手幫理了理頭髮：「你們先過去一陣子。」

自從那日在S大校園裡，說想繼續讀書後，他就著手準備這件事。

可每次跟談起這件事時，總是著他，言又止。

他又怎會看不出來想什麼呢？

擔心陸家家事、公事未寧，幾次做夢滿臉都是力重重的模樣。

表面上沒事，什麼都說好，但其實心裡雜夾著極其複雜的緒。

就算同他在一起，卻不再像從前一樣，毫無負擔。

其實希他留下來，理家事，公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同他講。

「我希你能過得開心一些。多出去走走，看看，跟著自己心意走，過你想過的生活。」

從十六歲之後的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天為自己好好活著。

趁著年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新的環境，新的生活，放下包袱，放鬆心，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人生，解和釋放心裡所有的不快。

他陪在邊，依然會有力。

看著他認真的表，眼眶發：「那你呢？」

「你開心，我就開心了。」他笑：「等家中事告一段落後，我有時間就過看你們，好不好？」

葉臻含淚點頭。

星辰得知舅舅不陪他們過去時，扯著他手臂：「舅舅，要不然我陪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某舅舅一口回絕了，「給我好好念到畢業，拿不到學位就給回M國繼續念。」

「我不要。」

某外甥也一口回絕了。

好不容易回來，再也不想去都是歪果仁的地方了。

卻不知，未來，要在另一個國度渡過一生，全都是歪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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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空，星閃爍。

葉臻擁著妹妹坐在沙發上，與第一次搭飛機的著舷窗外浩瀚無邊的星空。

星辰一閃一閃，耀眼人。

妹妹不知幾時睡著了，卻半點睡意也沒有。

攤開手掌，看他送上機時給的那顆幸運星，看著看著，心頭一，將它拆了出來。

滿是摺痕的藍長形紙條上，是他悉的字跡-

「放心去飛，我等你回來。不管多久。」

萬水千山，終還是會走回他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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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李瑩在翌日看到兒子一西裝筆的來公司，有些難以自信，還帶著抹擔憂。

「還那麼年輕，帶著個妹妹去異國他鄉的，你就不擔心啊？」

「都安排好了，擔心什麼？」

「生活上肯定是不用擔心，可把兩個年紀輕輕的孩子放養在沒有一個親朋好友的地方，萬一有人對多些關心照顧什麼的，到時你可別後悔……」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不懂啊？」安李瑩冷呵一聲。

「你這是對自己兒子沒信心還是怎麼樣？」陸懷遠好笑地看著母親。

「我怕你自信過了頭。」一般自信過頭的人，總是容易栽跟頭的。

「安士，你是不是覺得我回公司會影響你跟我爸夫唱婦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飛去德國陪老婆了。」

他說著，還真的轉就要走。

「不行。」安士一把拄住兒子手臂，將他拉了回來：「既然回都回來了，給我回辦公室，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呢。」

安士將兒子推回他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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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S城早已進夏季炎炎，但是慕尼黑的天氣依然涼爽得讓初來乍到的人覺到冷，而且總是在下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葉曦不再害怕陌生的環境，初到慕尼黑的第一個禮拜，葉臻帶妹妹去看歌劇院，去看阿爾卑斯山腳下，去瑪麗亞廣場，去他讀書時的校園，還去有梯的圖書館，帶去他曾經帶走過的地方，重新又走了一遍。

姐妹倆買了花種回來，在花園裡種上，每天自己做飯，收拾房間，日子慢慢過得緩慢與悠長，葉曦也慢慢地開口多講了一些話。

不是啞，當年只是無意中進到羅依蓮的書房，原本以為也是爸爸的書房，想進去看看裡面有沒有媽媽的照片而已。

卻沒料到因為聽到了一些對於當年才8歲的來說一知半解的話而被羅依蓮抓到，嚇說要割掉的舌頭，才會沒命地跑……

事過境遷，現在的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慢慢地從那個封閉的世界走了出來，心境放開之後，慢慢地竟也恢復了語言能力。

剛開始還有些結，可每說出一句話，姐姐就能高興地摟著半天。

看到姐姐高興，心裡是多麼的歡喜。

好久好久，沒看到姐姐那麼開心的笑了。

因為妹妹的好轉，葉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陸懷遠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之前他們約好，每周六晚上通視頻，到後來變二四六。

他沒問過得好不好，有什麼打算，每次都只是隨意地聊天，不聊公事，不聊家事。

六月，葉臻同妹妹一起去語言班，準備DSH考試。

葉曦剛恢復言語功能，學得很慢，葉臻便選了私立語言學校，陪著慢慢一起學。

若是按照陸懷遠給做的學計劃，10月份完全可以學，但是自己稍稍改了下，打算將德語學基礎得再好一些，明年4月再學，順便可以多些時間陪妹妹把落下的功課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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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的六月，已是炎夏。

政商名流圈中，有一樁期待許久的婚禮，賀家與余家的聯姻。

婚禮前十日。

某著名的婚紗店，一早就被清場。

余珊妮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化妝師，髮型師圍在邊，上好妝，打理好頭髮，然後換上婚紗。

一字領的肩婚紗，高貴大方，緻低調，長長的擺曳地拖出兩米多過遠，鏡中的準新娘麗至極，圍在側的人都贊。

「新郎去哪了？」

不知誰冒了一句，大家才驚覺，新郎不知幾時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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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風很大。

賀政哲一黑禮服，手中夾著煙，表中多了一抹凝重。

同樣一黑西裝的傅衍彈了彈煙灰.

「哲哥，馬上要做新郎了，怎麼一點也不開心？」

開心

賀政哲吐出煙圈，角自嘲地笑了下.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快樂了.

拍婚紗照的時候，余珊妮笑得一臉開懷又明朗，賀政哲看著鏡中的自己，陌生得認不出來.

結束回到家時，他整個人像是被一樣躺在床上.

賀太太進來看他，屋裡一片黑暗.

「阿哲，怎麼了」

手想開燈，他開口阻止了.

「別開。」

「是不是不舒服」

賀太太手了下兒子的額頭，涼的。

「沒有。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是不舒服，心裡極不舒服。

無可奈何。

賀太太看不清兒子的表，卻從他的語氣聽得出來他沉重抑的心。

「阿哲。」沒有走，「跟珊妮結婚，真的讓你這麼難嗎？」

賀政哲沉默。

「珊妮到底哪裡不好？」

沒有哪裡不好，這種人做妻子很合適，只是他不而已。

若不是晴晴又回來，他想一輩子就這麼過也無所謂了。

可是，回來了啊，攪得他平靜的心湖再度天翻地覆。

人生短短幾十年，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連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麼個願都達不。

「哲……」

見他始終沉默，賀太太長嘆一聲，正起離開留給他一個空間時，他開口住。

「媽，你跟我爸結婚這麼多年，快樂嗎？」

他問母親。

父母親的結合，同樣是聯姻。

在同對方結婚之前，都曾各自有男朋友。

婚後，父親雖然從來沒有鬧出什麼花邊新聞，但是邊時不時總會有些人傍過來。

下面的人送的，或者酒桌飯局之上的逢場作戲，總有推不掉的。

他不知母親是用何種心去接父親在外的那些事。

賀太太沒想到兒子會這麼問，愣了一下后，有些自嘲地彎了彎-

「不快樂，但還不是過了這麼多年。」

因為也沒有那麼他，所以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無所謂了。

「阿哲，除非你不走這條路，要不然，只能認命接。不是珊妮，也會是其它人。」

賀太太語重心長地奉勸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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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余家忽然宣布婚禮取消，政商名流圈一片嘩然。

婚禮前一個禮拜，賀政哲單獨來到余家，沒有任何鋪墊，直接言明他不接這個婚約，為了顧及余家的面，宣布婚禮取消請余家來做。

余父當場就甩了他一掌，他一不，也沒有還手，慢條斯理地拭掉角冒出來的。

「抱歉，耽誤了余小姐多年。」他清亮的眼著一臉難以置信的余珊妮。

「賀政哲，你為了這麼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我到底哪裡不如？」

「我不你。」

就這麼簡單。

「不我，也不權勢嗎？」

「珊妮。」他喚了聲的名字。

多久了？他再也沒有這樣過。

原本還算冷靜的余珊妮，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用資源得到一個不自己的男人，你會快樂嗎？」

「我喜歡你那麼多年，為什麼不快樂？」

裡說快樂，臉上卻在流淚。

「該說的我都說了。余叔，余嬸，抱歉，我走先了。」

他走了，義無反顧。

「賀家幾個意思？他一個人來說不想結婚就不結婚？我倒是要問問賀太太是怎麼教兒子的？」

余母在震驚之後，回神，怒意沖沖地就要撥號，余父按住的手。

「他說得沒錯。以我們余家的資源，珊妮可以得到更好的選擇，沒必要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蹉跎歲月，耽誤時。」

「賀家打了我們余家的臉，傷害了珊妮的就這麼算了？」

「就這麼算了？」余父冷笑：「這個圈子裡有我余家的一天，我不把他弄下來，就不姓余。」

余父咬牙切齒。

「珊妮，你去哪？」

余父余母說著話時，余珊妮一個人走了出去，聽到母親的喚，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