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誰。”姜尤正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準確來說,不是找你,而是找其他人,但是思來想去的,還是想現在找你說說話,畢竟寡人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人閑聊了。”
玄息說道,“這顆心讓寡人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原本不應該想起來的事。”
“比如說?”
“比如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局。”
姜尤角一挑,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幽幽吐出兩個字,“造神?”
聽見這話,玄息一怔,有些詫異地向,“你竟然猜到了?”
姜尤,“前些日子,我確認了一件事。”
“什麼?”
“所謂深淵,就是未來的這里。”
姜尤的聲音很平靜,角甚至帶著些許笑容,說起這些事時候沒有毫焦慮的神,平靜的就像是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樣。
“一開始,我還沒有這個想法,可是深淵的次數越多,這種懷疑就越是環繞在心頭。
畢竟深淵之中的那個山神廟,和窿山的山神廟實在是太過相似。
這個世界所有的事都有來,深淵也不可能憑空出現。
所以這些日子,我在想,深淵是怎麼來的呢?
直到那天,我在深淵神廟下方的溶里,進那顆巨大的心臟中之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深淵的力量是時間,它是時間之河當中出現的紕,把未來和過去都融合到了不同的時間線當中,因此才出現了這樣的地方。
它是過去,因為在混沌之前就已經存在。
它也是未來,因為它是上一次循環之中留下的產……
我越來越相信,有些東西,是上一次循環之中有人可以留下的,或許是別人,或許是我們……”
姜尤的聲音帶著一令人平靜的力量,玄息認真聽著。
“尤其是深淵融合到十萬大山之后,我幾乎已經確認了這個猜想。玄息,我想你給我一個答案,你應該知道。”
“姜姜夫人認為寡人知道什麼?”
“紅眼的兒不是腦,不可能無的放矢的因為上一個帝王就助他弒神。甚至還拿走了你的心。”
姜尤直勾勾的盯著他,“玄息,我想知道,一個能夠靠著凡人之力殺掉所有舊神的人間帝王,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人取走了心呢?
除非,他是故意的……你的心,是你自愿給的。”
聽到這里,玄息已經不由得佩服眼前的人。
沒有經歷過當初的事,可仍舊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玄息,“你說的沒錯,可當初的事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
“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姜尤平瞥了一眼黑夜,畢竟現在除了等待,我什麼也做不了,與其無聊的度過接下來的時間,不如聽一個有趣的故事。
玄息會心一笑,“你想聽的故事,還是我的故事。”
“我更興趣您的。”
姜尤把茶幾上的熱茶往玄息面前推了推,“一個能以一己之力弒神的人間帝王,他的故事,想必會格外彩。
陛下,我這人沒別的喜好,就是喜歡聽故事。
走到現在,我聽了不故事,但要問最期待的,恐怕就是眼下等著的這一個。”
玄息笑了,那張看起來有些憨厚的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在玄息平靜的聲音之中,一個全新的故事在姜尤眼前拉開序幕。
一段已經消失在文獻之中的故事在姜尤面前展開。
*
在數萬年前,這片土地上有很多小國。
其中有個做玄息的小國,位于南川……
世中,即便是皇族之人,也不見得安穩,更何況玄息的母親在后宮并不是算寵。
玄息,“你知道,有時候兄妹多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皇家。
尤其是我還是眾多兄妹之中生得最不好看的那一個,量不能夠高,臉也不是一表人才,我的容貌集合了父族和母族統之中所有的缺點……”
在那時候,大多數人相信相由心生。
將容貌和一個人的品行結合在一起,認為長得的人,必定心思純正,品行高潔,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長得丑的人,必定心思齷齪,品行不端。
就算是有才學的人考取了功名,只要是生得丑,也不會被委以重任。
這種尚的風氣在百年前從中原腹地傳過來,隨后就漸漸改變了這個小國。
下至民間,上至王室,貌者皆人尊崇。
就連選太子也被貌左右。
在這樣的況下,年輕俊的帝王和麗人的后妃竟然生出來一個丑孩子,簡直就是天下之大稽。
帝王不愿意相信那是他的孩子,甚至寧愿是后妃通干。
在證實是自己的孩子之后,更是直接厭棄了他和他的母親。
沒殺他,卻也沒給他多余的眼神。
玄息嘆息的說道,
“……寡人啊,從小生得丑,也不是丑,若是在平民百姓家,這樣的羊只能說是劣,但是在一群雕玉琢的皇子皇當中,寡人就像是一個異類。
就像是一箱子金元寶當中躺著的石頭一樣突兀。
他們嘲笑寡人,說若是通干所生也好過給皇家脈蒙。
他們在寒冬臘月將滾燙的松香澆在寡人頭上,那松香很燙,很疼……寡人的頭發就像是鴨那樣被生生扯下來……留下泛白的頭皮,后來……頭發再也沒有長出來……
母后總是勸導,言人之初本善,可是說完這話沒過幾天,就死了。
前告狀,想要讓父皇多看看我,多給我一些憐,以免我苦。
可是在書房門前跪了一夜,直到變一尊冰雕,那人也沒多看他一眼。
寡人在發燒之中,也沒來得及看最后一眼。
宮里的丑嬤嬤可憐寡人,將寡人藏在夜香的桶里送出宮去。
可是在出宮門的時候,就因為在貴人經過時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貴人看清的丑臉,嚇得將當場杖殺。
寡人就順著糞桶的蓋子隙,眼睜睜看著嬤嬤被打一團爛,臨死前,還看著寡人的方向,用手勢讓寡人閉上眼睛。哦,對了,嬤嬤原來不丑,是年輕的時候被火燒沒了一半臉皮……”
在玄息平靜的敘述中,姜尤仿佛看見那個小小的,還發著高熱的男孩兒蜷在惡臭的夜香捅里,看著深宮里僅剩的善意在寒風中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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