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看著眼前低頭不語的流蘇，彎了彎眉眼：“流蘇，我不怪你。”

流蘇抬頭，愣怔地看向穆如酒。

穆如酒笑笑：“我真的沒有怪過你們，你們的主子是皇叔，皇叔懷疑的人，你們按照皇叔的吩咐做事，是你們的職責，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們。”

流蘇張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穆如酒卻已經釋然地笑笑：“所以，你不需要做這些事，如果你真的想要請求我的原諒的話，就作為我的丫鬟，再次留在我邊吧！”

流蘇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明眸皓齒，黝黑的眸子在的照下熠熠生輝。

半晌。

流蘇俯跪在了穆如酒面前。

子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從今日起，流蘇愿跟隨在小姐邊，保護小姐周全，萬死不辭。”

那是不善言辭的流蘇，能夠說出的最忠誠的誓言。

-------------------------------------

祁君羨最近心有些差。

他手中拿著一本奏折，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面。

雖然已經重新他皇叔，雖然會跟他一起用膳，但是祁君羨就是覺得，還是哪里有些不對勁。

——這段時間，似乎再也沒有主來書房找過他，也不會有恃無恐地讓他幫看自己寫的字。

似乎……還是有些怕他。

一想到這里，祁君羨的眉頭就微微蹙起。

真的是，分明都已經原諒江舟江青，可以在他們的面前說說笑笑，但是一看到他，就瞬間收了聲，看上去也十分拘謹。

他看上去很嚇人嗎？

祁君羨抿，扔下了手中的奏折。

流蘇正來給祁君羨送茶，送完茶水之后，流蘇原本打算告退的，但是卻被祁君羨住了。

“你們子……都喜歡什麼？”祁君羨聲音冷清，語氣無悲無喜。

被祁君羨這樣一問，流蘇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有些木訥地開口：“主子是想問小姐喜歡什麼嗎？”

祁君羨皺皺眉：“不是，我只是問尋常子都喜歡什麼？”

流蘇撓撓頭，看上去有些為難：“這個……奴婢并不清楚，奴婢還以為主子您問的是小姐喜歡的東西呢，小姐跟尋常子喜歡的東西似乎不大相同，奴婢說了應該也沒有參考。”

祁君羨有些煩躁地皺皺眉，他清咳一聲，繼續說道：“那你說說喜歡什麼吧，本王看看有沒有參考價值。”

剛才不是說尋常子嗎？現在怎麼又問起小姐來了？

流蘇有些不著頭腦，但是流蘇向來不會置喙主子的想法，主子問什麼，就答什麼。

“是，奴婢聽小姐說，想要去騎馬。”

祁君羨挑眉，語氣微微上揚：“嗯？”

流蘇點點頭，繼續說道：“小姐說在私塾這麼久了，好久沒有騎過馬了，很想要去試試，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祁君羨的角終于浮現一抹笑意：“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流蘇神復雜地看向祁君羨，言又止。

半晌。

“主子，奴婢覺得，您如果是送其他子東西，還是不要借鑒小姐的這個想法了。”

畢竟喜歡騎馬的子，家小姐應該算是獨一份了。

祁君羨面不善：“退下。”

“是。”流蘇憂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剛退到門外，就遇到了正在巡邏的江舟。

見流蘇神凝重，江舟出聲問道：“流蘇，怎麼了？”

流蘇將剛才跟祁君羨的對話告訴了江舟。

“我還是覺得，主子還是不要帶著其他子去騎馬比較好。”流蘇一本正經地說道。

江舟聽了，卻只是笑笑：“放心吧，除了咱家小姐，還沒有哪個子能夠讓主子特意去打聽子的喜惡。”

見流蘇還是一臉茫然，江舟拍了拍流蘇的肩膀：“總之，你做得很好，主子一定不會怪你的。”

-------------------------------------

今日是休沐日，穆如酒趴在床上，天才蒙蒙亮，水墨就來到穆如酒的寢殿喊起床：“小姐？小姐？起床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穆如酒迷迷糊糊的，以為水墨忘記了今天不用上學，便黏糊糊地說道：“水墨，今天休沐日，不用去上學的。”

水墨都要被氣笑了：“小姐，不是上學，今天殿下要帶您去馬場呢！”

“嗯……”穆如酒翻了個，迷迷糊糊地應著。

半晌。

穆如酒“騰——”地從床上彈起來，凌的頭發散落開來，瞪大了眼睛：“去馬場？！”

穆如酒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

從前在戰場之上，騎著的戰馬，手擎伏月戟，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自從嫁給謝琛，嫁后宮之后，穆如酒為了當一個稱職的皇后，就再也沒有騎過馬。

因為謝琛總是鄙夷地對說：“騎馬這種鄙之事，不是一國皇后所為。”

當時穆如酒想要反駁的，是因為有那些騎著戰馬不顧生死的戰士，才有了謝琛他現在的江山！

只是，看著謝琛那雙涼薄到了極致的眼睛，穆如酒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就連同他爭辯的心思都沒有了。

穆如酒已經換好了胡服，照照鏡子，鏡子里的意氣風發，干凈利落，仔細看看，只是形比當年的瘦小幾分。

水墨給穆如酒換上服之后，嘖嘖稱贊：“小姐不管穿什麼服都合適呢！不過小姐要是再多吃一點就好了。”

水墨總是像個老媽子一樣，讓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生怕著似的。

穆如酒笑笑，什麼也沒說。

竟然不知道祁君羨今日要帶去馬場，開王府馬車前的簾子，看到祁君羨的時候，穆如酒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祁君羨正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

正想著讓江舟去催促一下穆如酒來著，就見掀開了他的車簾。

明眸皓齒，逆站在他的面前，像極了山澗的靈。

這才是，這樣笑起來才好看。

祁君羨想到這里，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皇叔，我們要去馬場嗎？”穆如酒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著。

祁君羨挑眉，起了逗弄的心思：“誰跟你說我們要去馬場的？”

的眼神便迅速黯淡了下去，看向祁君羨，小心翼翼地開口：“不、不是去馬場嗎？”

祁君羨點頭：“不是馬場。”

穆如酒眼中閃過失落。

就說，祁君羨這樣驕矜華貴的人，大概也跟謝琛一樣，是不喜歡那種地方的。

剛想要調整心，穆如酒又聽到祁君羨緩緩開口：“是草原。”

穆如酒抬眸，瞪大了眼睛看向祁君羨：“嗯？”

祁君羨笑笑，了穆如酒的臉。

之前太瘦了，這幾天一直讓膳房做好吃的，終于補回來一些。

嗯，比他預想中的還要。

“馬場太小了，我們去草原。”

男人眉眼如星，像極了詩中描寫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