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就在巖和葉祁的努力鬥之中過去了。

    春節之前，葉祁賣掉了家裏養的一隻豬，有了名正言順的80塊錢收。再加上零星賣蛋的錢和工分換來的，葉祁一年下來明麵上的收有120多塊了。

    當然，還不到他實際收的零頭。

    年前，葉祁和巖照例地給村裏困難的老人送了一波溫暖，除了紅薯土豆這些，還加上了十個蛋。給山腳窩棚裏的老人也送了一份。

    隻是這一次，雙方心照不宣地見了麵。

    經過了一年多的“相”，雙方已經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不用再避而不見了。葉祁和巖第一次走進了窩棚裏麵。

    空間不大，但也不顯擁，因為裏麵幾乎什麽都沒有。中間一小間算是客廳兼廚房，非常簡陋的一個小土灶，四個木墩子作板凳使，沒有桌子，幾個帶著缺口的碗就放在灶臺上。

    左右兩側各一間屋子，老夫妻住一間，另外兩個中年男士住另一間。這個是巖之前就弄清楚了的況。

    巖倆人進來的時候，四個人正聚在小客廳，土灶裏生著火，四個人聚在灶前取暖。

    這間窩棚修建的極其簡陋，冷的寒風從窗戶隙裏往裏鑽，吹的人心涼。

    四個人上的服都很破舊，看起來就不怎麽保暖的樣子，床上的鋪蓋更不用說，冬天對他們來說非常難熬。

    巖注意到，老夫妻兩個的簡易木板床已經搬到了灶臺邊，估計晚上就要在這裏睡了，借著灶火的餘溫，寒冷的冬夜會好過一點。

    葉祁和巖在兩個木墩上坐了下來，聽比較高壯的中年男子介紹了一下四個人的況。

    年老的夫妻倆都是大學教授，老太太姓韓，在京大教授漢語言文學，老爺子是的老伴，姓仝，是位機械工程方麵的專家，高壯男子姓宋，以前是一名軍人；儒雅男子姓王，也是一位教授，教的是外語，還有留學經曆。

    巖和葉祁也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況。雙方就算正式認識了。巖統一稱呼們為“姓氏 老師”，遭到了四人的一致反對，把稱呼改了韓、仝爺爺、宋伯伯、王伯伯。

    巖看得出來，四個人雖然吃了不苦頭，但主要還是上的，畢竟以前沒幹過農活，但他們的神狀態還好，來到這裏以後沒有到折磨，所以對未來還保持著一定的信心。

    巖一想到他們還要在這個環境中再待10年左右的時間，就忍不住在心裏替他們歎口氣。

    當然了，如果不是來了，原主的境更加令人唏噓。

    現在韓和仝爺爺都已經60多歲了，這個時代，在平平安安的況下活到70都算長壽，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呢，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平反回城。

    宋伯伯和王伯伯也都四十好幾，因為下放，都已經妻離子散，了孤家寡人。

    巖和葉祁跟大家聊了一會就離開了。

    葉祁喜歡裏麵的四位，他們談吐不俗，一看就很有修養。這樣的氣質對於農村孩子有天然的吸引力。

    此後多年，葉祁和巖都跟他們都保持著親的往，後來漸漸悉起來以後，又跟著四位老人學習他們的特長。

    巖自不必說，葉祁在學習方麵也表現出了非常出的能力，得到了四位老人更加用心的教導。

    在這個艱苦的歲月，葉祁和巖了他們很重要的神寄托。

    當然，四位老人也得到了巖的大力幫助，別的不說，除夕夜一鍋加了培元丹的湯，足夠他們的沉屙盡去，健健康康地再活二三十年不問題。

    葉祁給三爺爺送了一份年禮，有一籃子蛋，還有一隻收拾好的。

    這份禮送的三爺爺莫名其妙，他可能是偶爾給葉祁幫過一點小忙，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大忙是沒幫過的，小忙也幫的不多，去年已經送了餃子了，怎麽今年還送呢？而且還越送越多了。

    這禮，三爺爺是不肯收的。

    “葉祁啊，你自己過日子不容易，這些東西都自己留著吃，我這兒不缺。聽話啊，你還在長呢。”

    “這不是我送的，是巖送的。在我那兒養了兩隻，不敢讓家裏人知道。也不敢自己過來送，怕被人看見了。讓我幫送過來的。”

    三爺爺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這是兩個小可憐在抱團取暖呢。

    “那行，那我就收下了。你們倆要是有什麽事，遇到什麽困難，記得來找我。”

    “哎，我記住了。”

    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葉祁照例買了一隻豬崽養著，家裏的老母和公被他殺了過年了，又買了新的仔養在家裏，努力為家裏增加明麵上的收。

    葉祁的生活總要一點點改善，必須有名正言順的收來源。

    1969年，葉祁15歲，已經可以拿滿工分了。

    深山養場的規模繼續擴大，養的已經超過百隻，家裏的兔子也挪了過來，給兔子修了新的窩棚，又陸續從黑市買了幾隻兔子放在這裏養著，有公有母，漸漸地也可以繁更多兔子了。巖的籬笆紮得，小和小兔子們也跑不出去。

    還買了兩隻懷孕的母山羊和一隻公羊，生下小羊羔之後養大了悄悄賣掉，母羊產的除了巖和葉祁留著喝之外，隔三岔五給窩棚裏的老人也送一點。

    四位老人對巖和葉祁的行為心知肚明，他們知道倆孩子有，這個時候，什麽都不問就是最大的尊重。他們對兩個孩子的照顧心懷激，又叮囑倆人一定要小心，如果需要他們幫忙一定要說。

    巖不敢直接給三爺爺送羊，出不好代，窩棚裏的人不追問，不代表三爺爺不問，讓葉祁買了兩袋送給三爺爺補，縣城供銷社偶爾有不要票的賣，作為到三爺爺照顧的後輩，賺了錢孝敬長輩也是應該的。

    三爺爺堅決不肯收，但架不住葉祁放下東西就跑，最終還是留下了。不過三爺爺還是給了葉祁兩張布票，讓他給自己做件新服。15歲的葉祁個子又躥了一截，已經1米75了。那子都吊著腳，短的非常明顯。

    這一年，巖12歲，個子已經超過1米5，看起來依然很瘦，但實際上健康的不得了，而且已經是一個白貌的小了，原主的長相在家人裏是最佳的，眼睛又黑又亮，睫很長而且濃，臉部廓和，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真的是甜妹一枚了。

    不過巖給自己做了偽裝，看起來依然是那個麵黃瘦的黃丫頭。葉祁每每看著都心疼不已，現在日子好過了，他天天監督著巖吃好喝好，可是巖愣是除了個子啥也不長。

    看著葉祁愁的直歎氣，巖也有點於心不忍，有一天，特意把臉弄幹淨，出了白皙細膩的小臉蛋，笑容甜甜地跟葉祁說：“你不要擔心，我是把臉故意塗黑了。這樣不顯眼。”

    葉祁看著這樣的巖，直接就看呆了。

    愣了一瞬，他趕跑到門口，去查看大門有沒有閂好，又拿了木把門頂上才放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隻知道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巖，誰也不給看。

    葉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巖，直到巖在他麵前揮了揮手，才有了反應。

    他手拉住巖的手，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做得對，你這都白的發了，是得塗黑點。”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張，他的心快要從腔裏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