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傅云墨也沒有掛斷。

直到一支煙完，他掐滅煙頭丟進垃圾桶，才啞著聲音道：“在醫院等著。”

得到應承，傅云墨糯糯地嗯了聲。

傅西庭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順勢進兜。

直往里走時，想到還在房間的姜疏寧，他隨意地揮了揮周的煙霧，等味道散盡，才提步進了臥室。

房門剛打開，平躺著的姜疏寧就唰地坐起來。

傅西庭步伐停頓，站在門口與人對視。

姜疏寧早已整理好了緒。

面上帶著盈盈笑意，雙盤起，仰著頭催促他：“你過來呀，我有話跟你講。”

“什麼話。”

姜疏寧等他走近，忽地傾拽住他的胳膊，一把將人拉扯到前來，用力環住他的腰：“你剛才跟我講你爸爸的事兒，那也就是拿我當自己人了。”

傅西庭眼皮了，垂眸看著。

“我不會。”姜疏寧輕聲說，“不管我做過什麼，你都可以相信，我不會背叛你，也不會做逃兵。”

小姑娘的眼底落下頂燈的。

仿若墜了星海。

“是嗎。”傅西庭低聲問。

姜疏寧認真地眨了眨眼，收小臂的力道：“當然。”

“……”

傅西庭沒再說話，只了的腦袋。

見他的表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姜疏寧覺得不對勁，但又抓不住那抹縹緲的異樣。

于是將臉埋進他腹，硌的鼻尖發疼。

姜疏寧不滿抱怨：“怎麼這麼啊。”

“哪里？”傅西庭抬眉，像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語調帶上了平時常有的調侃，“說清楚點。”

“……”

姜疏寧出指尖了，察覺到腹忽而繃，不懷好意道：“怎麼還有人吸氣呢？”

頭頂的燈實在明亮。

姜疏寧笑起來時滿臉都是狡黠的明，傅西庭思及剛才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心頭一陣無力。

彎腰掐住的腰將人推倒。

傅西庭去，姜疏寧頓時撐不下去了，笑著在他下來回打滾，用力推拒著他的手。

不知道鬧了多久。

指尖被包裹，傅西庭低下眼簾。

姜疏寧的眼尾通紅，睫染著晶瑩剔的水珠，嫵人。直到鬧劇結束，傅西庭起去了浴室。

歡愉過后的寂靜最為可怕。

姜疏寧失神地躺了陣子，隨后下床跟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過于敏銳，總覺得今晚跟傅西庭的相隔了些什麼。

說不清道不明。

著門框問：“今天除了開會的時候被人橫一腳，還發生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姜疏寧：“就覺得你有點奇怪。”

傅西庭安靜地洗著手指。

想到之前那次，剛調查出來姜疏寧背景，他坐在書房里翻看著東西。姜疏寧也像此時這樣，警惕又靈敏。

想了想，他緩慢道：“剛才老宅那邊打來電話，說我三叔進了醫院，現在得過去一趟。”

姜疏寧錯愕：“啊？嚴重嗎？”

傅西庭聞聲偏頭看：“不清楚。”

“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傅西庭往出走：“太晚就不回來了。”

姜疏寧送到門口，下意識瞟向時間，不到九點半。叮嚀了幾句路上注意安全，把人送走。

房間里霎時變得空。

姜疏寧在玄關口站了幾分鐘，轉往里走。

其實這一整天，都過得渾渾噩噩。

先是從徐幸予得知收購案是今天進行，而后想起，不久之前黎應榕要拿到的數據。

再接著，又擔心傅西庭會推及到上。

之后就是傅西庭的試探。

或許是傅西庭本沒想遮掩，所以姜疏寧饒是再遲鈍，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在懷疑。

大概也是希聽到真話。

可是姜疏寧怕呀。

四面八方的力全都落于肩背，好像只要走錯一步，所有都會落萬丈深淵。

明明才二十一歲，偶爾姜疏寧都覺得，該是九十一歲。

黎應榕會拿人心，姜曼枝慣會以弱示人。

自從做了這個約定后，除了心無旁騖的在傅西庭邊上，不提起這些事外，姜疏寧沒有一刻覺得松快過。

可偏偏，傅西庭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無時無刻的自我譴責鞭撻著姜疏寧的良心。

越是想放下，就越是放不下。

就是注定做不了壞人。

電視里播放著某下飯綜藝，主打輕喜風，姜疏寧收攏雙立在前，拿著遙控的手落在膝頭。

其實看不進去。

一想起傅西庭提及的他父親的事，姜疏寧就靜不下心。

輕輕嘆息一聲。

姜疏寧關掉電視，回了房間。

扎起頭發準備洗漱，手機嗡嗡震。看著頻繁閃爍的姜曼枝的手機號，姜疏寧深吸口氣：“聽不懂我說話是嗎？”

“昭昭，我實在……”

姜疏寧突然拔高聲音：“我他媽說滾啊。”

電話那頭倏地安靜。

姜疏寧著氣，指甲無意識地狠狠陷掌心，不停地著下，似乎這樣能緩解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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