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說話的聲音仿佛古寺鐘聲,浩瀚飄渺,每一聲雖然不能振聾發聵,卻也回音陣陣,響徹八方。
“此人好裝啊!”岳靈著下說道。
“岳靈,你怎麼說出如此鄙的實話!”王懷將一塊新的地瓜干塞到岳靈的手中,“下次就按照這個方式繼續說。”
一旁的大師姐顧無心冷冷看了兩人一眼,手中的青幻化而出,化為一把青的巨劍,將空中的飛梭斬碎,連同里面的蛛南一同斬殺。
“你!”
開口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飛梭破碎,蛛南隕落,一口老梗在嚨中,半響后才說道:“蛛南為蜘蛛世界的圣子,地位高貴尊崇,你們怎能如此?”
“圣子才這個水平,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很弱。”岳靈扣著鼻子問道。
“愚昧,無知,所以我最討厭跟你們這群偶然誤海的人打道,流起來太累了。”
說完之后,王懷看到本來已經合并的土地,此時開始分裂。
龐大的陸地與自己的基地斷開了聯系,向著海的另一端飛去。
不過在飛離之前,王懷已經使了個眼神,顧無心立刻飛上前,道道青斬向大地,讓對面發出陣陣慘。
“卑鄙,小人,蠻子!你們這幫鄙之人,說不過就手麼!”
見此,王懷對對面的實力有了些了解。
雖然看起來排場十足,但對面發話的人,實力卻不怎麼樣。
不多時,剛剛準備溜走的土地挪回來,追殺對方的顧無心則從上面飛回來,坐下來后將還溫著的王懷抱了回去。
“一般,小真君級數吧。上面的人雖然多,不過看到我揍了那家伙一頓后,就全部發道標逃了,一個人都沒有剩下。”
“那個家伙呢?”
“這里。”
手一捉,一名老態龍鐘的兔子被顧無心放在王懷面前。
青之中,著華服的兔子手段盡出,想要從青的范圍中逃離出來,但無論怎麼都逃不出來。
了一下青,王懷覺青中蘊含的道韻越發濃郁,不由得慨自家大師姐的修為似乎又進了一步。
由于大師姐的命格和天命特別適合完任務,所以顧無心每次完任務都會提升自修為,每次都會有所進。
再加上無心狀態的顧無心心思單純,《太上忘訣》被其修煉的爐火純青,對付一兩個小真君級數的強者不問題。
發現無法逃青的范圍,兔子不滿的看著外面的眾人,厲聲喝道:“你們這麼做,就不怕我們商盟高手反撲,殺你們麼!”
“他們都跑了。”顧無心冷淡的說道。
兔子又是一愣,然后冷笑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些人都跟我有契約在,每一個都跟我有利益往來。我死了,他們怎麼辦?”
王懷同的看著兔子,發現對方是商人當久了,整個人都異化了。
看著兔子,王懷好心的問道:“那麼我們換個問題吧,假設你的盟友遇襲,敵人實力強大,去了必死無疑,那麼你會去救麼?”
兔子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先離開此到別求援,等實力強大了再回來復仇。”
“沒錯,你的盟友也是這麼想的。”
兔子一時語塞,但馬上就過青屏障看到大批人馬通過道標返回,于是又興的喊道:“看嘛,我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拋棄我的!喂,我在這里!”
之間返回的修士并沒有過來,而是練的將土地上的一切打包帶走,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聳了聳肩,王懷對兔子說道:“節哀。”
“閉。”
帶上這只自閉的兔子,王懷踏上了全新的土地,開始檢閱這里的事。
這片新的土地是自己基地的三倍,上面之前布滿了亭臺樓榭,但隨著兔子被捉,一切都煙消云散。
將青中的兔子反復翻了一刻鐘,王懷這才對暈頭轉向的兔子說道:“閣下貴姓!”
兔子本想飆幾句國罵,彰顯一下自己的氣概,不過看到王懷躍躍試的想要繼續翻,一氣焰頓時囂張不起來了。
“徐畫,你我徐爺也行。算了,你還是我孫子吧。”
“好的,徐畫,你們是干什麼的?”
“……商人。”
自己被俘,以前海誓山盟的盟友們速遁逃,連一點想救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更別提他們臨走時居然搬空了所有的家當,一套組合拳讓他直接破防,現在乖了不。
不用王懷繼續詢問,徐畫就將自己的底細說了出來。
正如王懷之前的推測,海通萬界,大部分世界都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來到海。
按照徐畫的說法,每一個世界都是一個房間,海就是最大的一個客廳,每個人都可以通過特殊渠道來到客廳里,再通過客廳前往其他世界。
當然,客廳不止這一個,海只是其中之一。
這些知識極大的拓展了王懷的世界觀,讓他覺自己已經與這個世界有點坦誠相見的味道了。
“不同的世界需要的東西不一樣,你們的垃圾可能是別的世界的寶。我們商人就是通過一些方法在海上遨游,不斷的通其他世界,通過換獲得資源的人。我之前也是大型商會白澤的一員。不過白澤與應龍開展,死傷無數。我趁機了一條船離開,立了自己的商會。”
說到這里,徐畫長嘆一口氣:“本以為我徐畫天才絕艷,即便做不了一方霸主,做一個地方豪杰也是可以的。哪曾想……”
“商會之間還會開戰麼?”王懷問道。
“怎麼不會?有的世界無比的珍貴,部空間浩瀚無邊,人口質量極高,搶到之后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修士兵源,這樣的世界是必須要爭奪的對象。為了爭奪這些世界,大型商會之間一直在戰。”
“那麼白澤和應龍在搶奪什麼世界?”
“說是天道世界。這個世界說來也有意思,其部曾經有神無數,神明無數,不過據說曾經得罪了某個無上的存在,雖然重創了對方,但也使得部天道破碎,最終不知所蹤。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可能通往那里的道標,就引得兩大商會開戰,隕落的神通境修士無數。對了,你們來自哪個世界,實力這麼強,以前沒聽說過啊。”
“蠻荒之地,不值一提。”
應付了一下徐畫,王懷又多知道了一些曾經的歷史。
所謂的天道世界,肯定就是他們的世界。
沒想到,他們的先人還曾經重創過主宰,這個消息確實有點令人吃驚,也更容易振神。
白澤和應龍兩大商會爭奪的道標,王懷倒不怎麼擔心。
即便他們得到了道標,過去之后就準備面對各方神明和真君吧,保證他們有去無回。
倒是商會這個東西,讓他頗興趣。
著徐畫,王懷將其帶一個小房間中,放下后問道:“來吧,將你知道的一切經商手段,都告訴給我吧。”
徐畫盯著王懷,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跟自己同樣的東西。
那是對利益的,那是對金錢的執著。
面前的家伙,也是個商人。
笑了兩聲,徐畫說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浸商海上百年,各種偏門邪門學了不,你想學,起碼得給點誠意啊。”
王懷手一拍,將丹青子畫的“劍與劍鞘”拍在對方面前。
看到這張畫,徐畫原本的眼睛更加通紅,氣息也狂起來。
“這劍柄,這劍鞘,這出時的嗡鳴聲,世上居然還能有此等優質的春宮圖,真是讓人罷不能。”
雖然還是沒能理解這種藝到底在哪里,但王懷覺這玩意還真是好用。
將春畫收好,王懷說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一個點,若我能理解徹并給出破解之法,你欠我一張圖。若我沒能找出破解之法,我欠你一張圖,如何?”
徐畫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放心吧,不騙你。”
看著才二十出頭的王懷,徐畫笑兩聲,覺這次穩了。
他是妖怪出生,有一項本命神通,那就是借他人神通一用。
雖然被青隔離,不過他剛才已經借了在場的葉媛的神通,順利的獲得了“契約”的能力。
憑借這項神通,他已經在無形中與王懷訂立了契約,不擔心對方會反悔。
不得不說,這神通很適合商人,可惜只是借來的,不然他真想持有一輩子。
他不覺得自己會輸,腦子里已經開始幻想之后計劃了。
有了這些春畫,他轉手就能再賺一塊地出來,財富甚至可以數倍于從前,何愁不能事。
面前的王懷不過二十歲,就算從娘胎里開始行商,又怎麼可能贏的了自己。
不過,他還是假惺惺的說道:“王小哥,不如我們定個底吧,不然賠的太多,我擔心陪不過來。”
“無所謂,我不會逃的。”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先來!”
一天之后,徐畫上的變的更白了。
他看著面前自己的債務,三百二十一張欠款是他這輩子都賺不過來的數字,也將是他一生的夢魘。
呆呆的看著對面的王懷,他忍不住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什麼我知道的一切你都能看穿,并且有破解之法?”
“一個平平無奇的資本家罷了。現在我問你,你準備怎麼還錢?”
看著欠條,徐畫哭無淚,只能說道:“我愿意簽訂賣契。”
“行吧,我要求不高,五十年即可。”
在“契約”這項神通的見證下,徐畫不得不簽訂了賣契,為一名榮的契約奴隸。
回想著剛才的流,王懷發現海這種世界商人聽起來高大上,其本質還是老一套的那種信息不對等的經商手段。
甲在甲世界的價格為一,乙世界為十,那麼從甲世界低價買再去乙高價賣出即可。
整個過程的原理很簡單,不過中間需要兩個世界的道標,需要鋪貨的渠道,落實到執行方面也不算太輕松。
徐畫之所以會被拋棄,原因就在于他早已被架空,底下人早就串聯到了一起,并且相互換了道標。
一旦徐畫有難,那麼果斷拋棄對方才是利益最大化的舉,反正想要的聯系方式都有了,大家以后慢慢聯系就行。
也就徐畫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天縱奇才,可以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海上有所作為。
看著徐畫,王懷嘆了口氣:“徐畫。”
“干嘛?”
“你還是去當寵吧,這樣能活的久一點。”
“……你是債主,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從徐畫這里知道了足夠的消息后,王懷聽到敲門聲。
等到同意后,葉媛走了進來,對王懷說道:“師弟,土地已經丈量清楚了。谷老先生已經開始派廟祝凈化土地了。”
“好,財問題怎麼樣?”
“基本沒什麼東西剩下。”葉媛嘆息了一聲,“不過道標倒是得到了三個,應該是那些商人逃離時不小心落的,就是不知道通往什麼世界,也不知道對面有什麼東西。”
“嗯,知道了。道標給我,我有用途。”
“嗯。”
將三枚釋放著白的道標給王懷,葉媛面向困在青中的徐畫,笑著說道:“我的神通,你該還給了吧。”
徐畫頓時大驚失:“你知道我了你的神通?”
“神通突然消失,來的妖怪就你一個,擺明了就是你啊。不過神通借給你也沒啥,不然我師弟怎麼能得到你的賣契呢。”葉媛笑了起來。
恐懼的看著二人,徐畫發現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詐,滿肚子都是壞水,自己這種純良的小白兔本斗不過他們。
果然,我的歸宿只能是寵麼?
在徐畫陷到對職業生涯的迷茫中時,王懷已經找到了谷安才,并告訴對方自己的計劃。
知道王懷想要什麼后,谷安才痛快的說道:“沒問題,世界在紅娘娘的安排下,糧食一個月一收,現在的糧食充足,你想怎麼做都行。”
“多謝了,谷老先生。”
讓人運來糧食,王懷發了道標,上百石的糧食被分別投到三個道標中。
隔天,王懷又投放了一次。
再隔天,又投放了一次。
第四天,王懷沒有投放。
第五天,其中一枚道標開啟,一名修士從中走出,用嘶啞的聲音問道:“這位高人,可否跟我談筆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