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裳,把胡子簡單刮了刮,夜裏十點多我出門去了網吧。
不是邢老板兒說有我才去,是我想去網吧用電腦查一些資料,手機上移夢網太貴,10分鍾可能扣五十塊錢。
那個網吧還記得,在百福時尚街那塊兒,路北路南各有一家,路北這家,本地人都什麽大槐樹網吧。
03年網吧還都是大頭電腦,到08年左右基本上都用上晶了,那時候網吧普遍烏煙瘴氣,全是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三十以上的都不多。
我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邢老板兒,旁邊還坐著一位長發長劉海兒的孩兒,看側臉漂亮,就是有點兒瘦,兩人頭上帶著大耳機,我站到後了都沒反應,尤其這個長劉海兒孩兒,玩勁舞團玩的很投。
“你來了啊,嚇我一跳,怎麽不出聲。”
“你爸出去了,你媽讓你出來上網?”
“先別跟我說話!”
專心致誌盯著屏幕,快速按著上下左右方向鍵,然後大拇指啪的一拍,聲音很大。
“我媽管不住我,隻要我爸一走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今晚我要玩兒通宵。”
“給你介紹,這是我同學,也是我最好的閨,小楠。”
“小楠,這是我今天剛認識的朋友,項雲爭,你別看和我們差不多大,生意做的很大,幹工程的。”
“是項雲峰.....”
我有些無語,不明白為什麽老是把我項雲爭??
拉開凳子,我挨著這長劉海孩兒坐下,朝裏坐了坐。
“來啊,上勁舞。”
“沒玩過,不會。”
“什麽,不是吧,你連勁舞團都不會?那咱們玩兒什麽,天龍八部?還是魔?”
“cs吧,聯局域網。”我說。
兩都說不會,沒辦法,我自己開了一局。
“能煙吧?”我問。
“哎呀,當然能,給我也來一,小楠你不?”
這孩兒點頭,我索將煙扔到了中間,誰誰拿。
玩了一會兒“法牙了厚”,我悄悄將屏幕轉到一邊兒,開始搜資料。
網上找到了一些本地縣誌的影印版,但不全,都是單獨的一頁一頁。
研究各地方縣誌是找到古墓線索的重要手段之一,準確率相對高,有的縣誌中甚至有單獨的“陵墓篇”。所以到年頭早的縣誌原本一定要留意了,別當破書賣了。
翻找了好一會,就在我快要放棄時,突然看到一張圖。
這圖應該是某書中一頁的手繪,後來知道這是“平魯縣誌辦公室篇舊址集錄”中的容。
圖畫的很潦草,最下邊兒寫著“王墓址”,最左邊兒寫著“舊誌集錄,古代陵墓”八個字,中間是畫,標注的有塔白山,龍虎山,黑坨山,範家陵,王廟。
在這些山最中間,畫了一個“大墳包”,用小字標注了這是“王古墓”。
外行人看到這張圖可能會很激,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圖的不專業,這種臆想圖沒有實際參考。
我在腦海中設想這個墓應該是什麽樣子,然後打開畫板瞎畫了起來。
一般的唐墓,二十平米左右,四周有封牆,磚石結構,耳室圍著主室建,耳室大概五平米左右,和主室之間連接的地方一般會砌幾層磚抬高,防止墓雨水積淹。這種好搞,北派人閉著眼睛進。
唐代的太子墓,規格稍高些的,我猜想起碼有六個過,七個天井,八個便房,加前後甬道外加前後墓室。
在往上的皇陵就誇張了,現在基本上除了乾陵其他都盜的一幹二淨,乾陵是當時最厲害的風水師設計的布局,如果不用大型機械想進去,很困難,北派高手也搞不定。
可以想想看,在山中間掏進去,墓室建於中心,頭頂和地下封土幾十米,在加上自然山的上百米,左右十幾道重幾十噸的斷龍門,門和門中間用碎石塞滿,在用上百噸融化的鐵水灌滿碎石隙。
不誇張的說,除非到哪天大地震,梁山震了兩半,或者誰搞到了當時的布局圖找到才行,要不然,就算變穿山甲也沒用,關於這一點,我猜想不可能有乾陵布局圖傳世,當時建造的工匠基本上都出了意外。
“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我隨手關了畫板。
“你把屏幕轉過去幹嘛,是不是在看小黃片?”
“大小姐,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就算看,我能在你們二位麵前看嗎?”
笑道:“那有什麽,大家都是年人了,看就看唄,我也看過,我看的還是僵類的,又嚇人又刺激。”
深夜的網吧空氣很差,我借口說出去氣兒,剛在門口臺階上坐下沒兩分鍾,那個小楠的長發瘦孩兒也出來了,他遞給我一瓶飲料。
“項哥,你是哪裏人?”
“東北人。”
“那你這麽年輕就當上大老板了,肯定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吧?”
“還行。”
“其實,剛剛是我讓小紅把你約出來的。”
“哦?”
我有些驚訝,因為我確認自己不認識,不知道想幹嘛。
挨著我坐在臺階上,了下劉海兒笑道:“我和小紅是同學,但我和家不一樣,我家庭條件從小就不好,朔州很窮,很小,我一直想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看看像深圳上海那些大城市。”
“你想說什麽?可以直說。”我看出了話裏有話。
想了想,上半靠近我。說道:“哥,你要養小兔子嗎?按周算,散養不進籠,一周兩蘿卜。”
“什麽?兔子??”
“是啊哥,你聽不懂?以前沒接過?小紅說聽爸講你生意很大,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搖頭。
確實不清楚,什麽蘿卜兔子的。
附在我耳邊小聲解釋了一遍,給我聽的一愣一愣的。
我雖年輕,但也算江湖老油條,竟然不知道現在流行這種,還有這麽多黑話和名詞。
小兔子就是指年輕孩兒,散養不進籠就是不住固定地方,但隨隨到,一蘿卜代表了一千塊錢,一個榴蓮代表一萬塊錢,說一周兩蘿卜,那就是一周要給兩千塊,一個月八千塊。
“你多大?”
“我19啊,過了年20,現在流行這種,我們有圈子,還有專門的qq群,哥你要是看不上我,我可以把你拉群裏,隨便找,但要給我五百塊進群費。”
我自然不會加群,沒有一點興趣,我謊稱考慮考慮,一兩天後在給答複,說完我指了指網吧,意思是邢老板兒不會也當小兔子吧?
翻白眼道:“怎麽可能,平常本不缺錢,也不知道我們這個圈子,不過我通過找過兩個,賺了不生活費。”
“就像今天這樣?”我問。
點頭:“上兩個叔叔沒有哥你年輕,還好壞,老是掐我大,都掐腫了。”
我盯著看了幾秒,笑道:“邢老板兒拿你當最好的閨,你就這樣利用人家?”
“這怎麽能利用呢,你看那樣,胖的跟個豬頭一樣,要不是有錢,平常都沒人願意和玩兒。”
看說這話時笑的那樣,就知道這些話是真心話。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人,本地的,你去他那裏試兩天,錢也不會。”
我將王漠的電話告訴了,讓明天在聯係,隨後我兩又回到了網吧,邢老板兒看了一眼,嘀咕道:“你去哪兒了小楠,快點兒,這把要開了,我就不信不了一把。”
就這樣上網上到後半夜,我去廁所放水,這時突然跑著衝進來一個男的,這男的神慌張,腦門上全是汗,他砰的關上廁所隔間門,並且立即反鎖上了。
過了還沒一分鍾,他又打開廁所門,遞給我張一百塊錢,氣說:“兄....兄弟,幫個忙!去外麵看看!有沒有一個帶著皮帽子的人!”
“怎麽了?”
“別問!你幫我看一眼就行!幫我看一眼這錢就是你的了!我在給你加一百!”
我拿了錢,去網吧門口看了眼,然後回來告訴他沒人。
他立即癱坐在了馬桶上,臉上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然後他洗了把臉,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幾秒鍾後轉出去了。
我沒覺得有什麽,就想著可能剛好到了躲避仇家之類的事兒,兩百塊錢,我不賺白不賺。
之後還發生了一件事兒,就是這個小楠的兒用腳勾我,兩次用眼神暗示我跟去廁所,我自然沒去。
....
隔天上午,我找了一米長的螺紋鋼,然後去買了個角磨機和兩盤白膠布,就是那種醫用白膠布。
先將螺紋鋼切斷,取一段十五公分長,在用角磨機將螺紋鋼一頭磨“錐形”。
試了下鋒利程度,覺得可以了,我提上塑料袋,裝上小螺紋鋼,白膠布,還有一截繩子騎著托趕往黑坨山。
昨晚看過地圖,我大致知道黑坨山在朔城區的暖崖鄉和平魯區的井坪鎮界,那個地方很偏僻,越走路上人越。
當時還沒有建盤山公路,山上也沒有那麽多風力發電的大風車。
中午十二點多到了地方,我停好車,步行上山。
走到半山腰,我舉目眺,隻見滿山荒草,不遠的兩個“大土包”看著十分明顯。
彆人討債要錢,我討債要命,如果一年壽命賣二十萬,臨死前讓你揮霍一下,你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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