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快步走進殿中，不管沐南宿如何磕頭求饒，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沐橈面蒼白，跪伏在地上微微的發，帝王一怒、浮千里，他第一次直面帝王的怒火，迫的他脊樑都要斷了：

「請皇上恕罪，奴才知錯了，以後定然友兄弟，再也不來了。」

「下去吧。」定郡王還算是懂事，看在他的面子上，對沐橈不能罰的太重，不過，有沐南宿一個，也足以殺儆猴了。

「是。」沐橈面蒼白的退了下去。

皇帝看了一眼互相扶持著跪在地上的蘇姚和沐卿晨，眉心皺的更：「你們也退下吧。」

「奴才多謝皇上。」沐卿晨借著蘇姚的力道，對著皇帝恭敬行禮之後，這才掙扎著起，慢慢的退了下去。

皇帝掃了一眼兩人離開的背影，轉頭看向下了一半的棋盤，眼神幽暗不明：「寧閣老，你覺得這些孩子如何？」

寧閣老面上帶著寬和的笑意，彷彿沒有察覺帝王話語中的探究：「現在的孩子都是寵壞了，我記得皇上十幾歲的時候，已經飽讀詩書，能夠在敬儒堂和翰林、儒士們討論仁、禮了。」

皇帝想到從前，面上出一淺笑，神不復之前的繃：「沒想到寧閣老還記得如此清楚。」

「老臣有幸給皇上教過幾天書，這是足以炫耀一世的榮幸，老臣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皇帝笑了一聲，心釋然起來：「這一批孩子，莊王嫡子沐聞禮還算是不錯，其他的實在是看不過眼，還需要費心教導。」

「皇上不用憂心，大安朝有您頂著，出不了什麼事，讓他們慢慢學便是了。」

「也罷，希他們有分寸一些，別再鬧出什麼子。」

寧閣老離開了安怡殿，直接讓人將名臣了過來，讓他去查宮中發生的事，他總覺得事不是這麼簡單的。

安福居，蘇姚扶著沐卿晨躺下，而後看向跟著進門之後就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吉福：

「吉福，對主子忠心的奴才才能活得長久，你今日做的不錯。」

吉福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到蘇姚角帶著笑，懸著的心重重的鬆了下來：「奴才以後必定對主子全心全意，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他原本聽命於沐南宿，可這上一次辦事不利，已經被責打懲罰，在後宮生活的頗為困難，如今又有把柄在沐卿晨手中，只能令投主子了，希沐家的這兩位走的長遠一些。

「表忠心的話就不必了，我和卿晨也不會要求你去做欺上瞞下的事，你只需要實話實說，就像今日所做的就好，明白了嗎？」

「是，奴才明白了。」

「嗯，下去吧。」

等到吉福退下去，蘇姚坐到床邊，神嚴肅的看向沐卿晨：「說說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沐卿晨掙扎著從坐起來靠在床頭，眼神中帶著亮，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我今日表現的不錯吧？全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連皇上都沒有對我起疑心，還重重懲了沐橈和沐南宿。」

蘇姚挑了挑眉，掃過他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手臂，眼中閃過一沉：「把自己折騰這個樣子，還不錯？」

沐卿晨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聽大夫說，只要斷臂的傷口整齊一些，就不會留下什麼殘疾，我手打斷手臂的時候格外注意了，不過是疼一些罷了，這點苦我能得了。」

蘇姚心緒複雜，第一次見面，就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兇狠的像是個狼崽子，只要有機會就能夠咬下敵人一塊來，沒想到他對自己同樣這般狠得下心。

見蘇姚不說話，面上也沒有一笑意，沐卿晨眼中的喜漸漸消退：「我這樣做給了沐橈和沐南宿一個大大的教訓，姐姐難道不高興嗎？」

「為了給他們教訓，把自己傷這樣也值得？」

「自然值得！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卻聽人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就像姐姐說的，他們那兩個人有份要臉面，而我不要，不過是弄傷一條手臂，就換他們栽個大跟頭，這筆買賣賺大了！」

蘇姚搖了搖頭，抬眸注視著沐卿晨的眼睛，神認真的說道：「我不這樣認為，狹路相逢勇者勝是沒錯，但你不是勇猛，而是莽撞！按照我之前的辦法，只要你到皇上面前鬧一鬧，把握好分寸，同樣能夠讓他們栽個跟頭。」

「可現在這樣效果不是更好嗎？」沐卿晨不明白，分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了，甚至效果比預期的要好，為什麼蘇姚還不高興？

「那你呢？」蘇姚直直的著沐卿晨的眼睛，聲音略顯低沉的說道。

「我？」沐卿晨不明白，「我怎麼了？」

蘇姚眉心一，打量著他不明所以的神，心中竟罕見的生出一陣不舒服。

歷來惜自己，哪怕是在孤兒院中也力的讓自己活得舒服，因為知道人命就有一次，已經被父母丟棄，若是自己也自暴自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卿晨，我不希你出事。」

沐卿晨驀然愣住，抬頭獃獃的看著蘇姚，眼神似有一莫名的緒破土而出：「你說什麼？」

蘇姚雙手扶住沐卿晨的肩膀，眼神中罕見的帶上了一堅定：「我說，我不希你出事！」

還想推著沐卿晨去爭奪皇位，想著他當上皇帝之後，自己可以跟著榮華富貴，所以，在目標沒有達之前，自然不能看著他把自己折騰涼了。

沐卿晨口發悶，他是榮王府的庶子，從出生開始就有人不斷在他耳邊說，他是低賤的，他的命不值錢。

在榮王府中，他吃住的還不如一個下人，可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卻毫不管不顧，甚至每次見面，對他不是訓斥就是懲，漸漸地他也就認同了周圍人的說法，他是低賤的，他的命不值錢！

所以，他對自己下手毫無顧忌，甚至還想過，手臂好不了不過是殘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卻有人說，不希他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