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覺得我重要？」沐卿晨死死地抿著，口一澎湃的緒來回的激，濃烈的幾乎要破而出，他忐忑不安的看著蘇姚，眼神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喜悅亮彩。

對上那雙眼睛，蘇姚一怔，而後堅定地點了點頭：「不錯，對我來說，你很重要！」

沐卿晨幾經抑，最終還是沒有抑住上揚的角：「姐……姐姐！」

這一聲姐姐聲音略低，卻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出口。

蘇姚看了他半晌，微微的點了點頭：「嗯。」

「姐姐！」沐卿晨眼睛亮晶晶的，單純的笑容綻放開來，此時的他，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兇狠和桀驁，乖乖巧巧的，意外的惹人心。

蘇姚瞧著他的模樣，腦海中弟弟的模樣再次閃過，漸漸地和眼前的沐卿晨重合在一起，讓口微微一痛，一陣酸楚瀰漫開來：「嗯，以後不許再像今天這般胡來了。」

「好，以後我都聽姐姐的。」沐卿晨異常乖巧的點頭，「姐姐，我在你心中很重要，所以，你才覺得為了讓沐橈他們栽跟頭，而傷了我自己不值得，對不對？」

「對。」

「那在你心中，是不是我比他們重要的多？」沐卿晨眼睛更亮。

「嗯，是重要的多。」

「那有多重要，打個比方，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比不過我的一隻手對不對？」沐卿晨說完，覺得這個形容有些過了，說不準他沒有那麼重要。

蘇姚卻是笑開：「不對。」

沐卿晨耷拉下腦袋，果然，他形容的是有些過了，那兩個人可是郡王的嫡子，在朝中也有不勢力支持的，他一個一無所有的庶子，怎麼可能比他們重要。

蘇姚手住沐卿晨的頭，在他腦袋上了，暗道一聲手還不錯，好好保養一下能夠和養的那隻二哈相比了：

「你說的不對，他們兩個加起來，比不過你的一頭髮！」

沐卿晨猛地抬頭，原本低沉的神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語言難以形容的興高采烈：「姐姐！」

「嗯。」

「姐姐！」

「嗯！」

「姐姐……姐姐……」

「你好煩啊！」

蘇姚沒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讓沐卿晨有這樣大的反應，甚至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彷彿想到了年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還堅信自己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還相信爸爸媽媽會回來找，甚至覺得每一個來孤兒院看他們的人都是滿懷善意，被領養離開，就能夠有自己的親人，有一個全然不一樣的人生……

可現實告訴，不要做太多的白日夢，尤其是對們這些生來就沒有傘的孩子，只有努力的奔跑，才能快些度過這漫漫的雨季。

沐卿晨眼睛亮亮的看著蘇姚：「姐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姚的心思從過往中離出來，看著對滿目信賴的沐卿晨，忍不住一手指在他的腦門上：「我說什麼你都信？」

「我信！」沐卿晨堅定的點頭。

「你就不怕我把你當馬前卒，讓你去幫我衝鋒陷陣，自己在後面作壁上觀？」

「我不怕，」沐卿晨看著蘇姚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裡面有一明的芒閃爍，是別人從未見過的模樣，「我是男子漢，本來就應該保護姐姐，若是我能幫上忙，姐姐儘管吩咐就是了。」

「就不怕我騙你？」

「不怕，」沐卿晨仍是搖頭，目熾烈而真誠，「姐姐說我很重要，這句話從未有人和我說過，所以哪怕你騙我，我也會覺得是真的，只要我覺得是真的，我心中就歡喜。所以，你要騙我就騙個徹底，哪怕最後死了，我也能夠含笑九泉。」

蘇姚手指輕輕一，隨即輕笑一聲：「別整天死呀死的，要努力多活幾年，最好長命百歲，這樣也好一輩子給我當馬前卒！」

這個孩子雖然偏執，卻也意外的單純，到底也才十歲……

「好！」沐卿晨笑著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抬著頭，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蘇姚心中一，再次手在他頭上了：「這幾天肯定沒人找你麻煩，先將你的傷養好了，傷筋骨一百天，在你痊癒之前，應該沒人再不長眼的過來欺負你，畢竟皇上在那裡盯著呢，若是有人再敢找你，就直接到前殿哭訴。」

「嗯，那姐姐你呢？」

「我準備找尊大佛拜一下，看看天上會不會掉個大。」蘇姚站起來，整理一下，「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姐姐，」沐卿晨用右手拉住蘇姚的袖，「我……我右手沒事，還能練字。」他不過錯失和蘇姚相的機會。

蘇姚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養上三天，三天之後，我繼續來教你寫字。」

「好。」沐卿晨目灼灼的看著蘇姚，在決定弄傷手臂的時候，他本想著弄傷右手，這樣就不用去太學院，不用對著那些看了就頭痛的文章了。

可不知道怎得，他心中驀然想起蘇姚握著他手寫字的模樣，不由得就改了決定，現在想想，這個決定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沐卿晨前告狀的事，很快便在宮中傳揚開來，幾個宗室子弟紛紛安分下來。

沐橈和沐南宿去欺負沐卿晨，沐聞禮等人是知道的，甚至他們還在背後推波助瀾過，為的就是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

現在他們看明白了，皇上希看到他們這些個名義上的表兄弟相親相的場面，那麼接下來，他們就不會再逾越這條底線。

正月初十，蘇姚去看完沐卿晨，便開始手準備裳。

玉芙在一旁幫忙整理著線，眼中帶著不解之意：「小姐，若是您的裳不夠穿，可以去務司知會一聲，而且現在用菱紗的料子做裳，還太過單薄了一些。」

這幾日天氣沉，眼看著就要再次下雪。

蘇姚手中握著剪子，作穩穩地將面前的菱紗裁剪開，而後一層層的疊加在擺上：「不是裳不夠穿，而是我需要一件素，宮中規矩嚴格，現在又是大過年的，本不許穿著純白的，只能用這件牙白的頂替一下。」

玉芙不由得抬起頭來：「素，小姐……難道您是想……祭奠什麼人嗎？」

蘇姚手中的剪刀微微一頓，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沉沉的幽波：「嗯。」

想祭奠一下自己的親人……

玉芙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問，手中製衫的作更加仔細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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