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問過崔盛才知道,洪濤三年前來過一次,黎九川也來過一次,而陸南枝和謝景山,每年都會來。
心底某個地方暖流涌,驅散此地寒。
崔盛誠惶誠恐,知道江月白在宗真有靠山,金丹真人,陸氏天驕,毫不敢怠慢,親自幫江月白理離開礦場的手續。
“江師妹,雖說你在宗里有……咱山礦場的規矩不能壞,你下礦只差幾天就夠五年,要消除制離開礦場,需上繳十八萬兩千下品靈石。”
崔盛有點冒汗,這麼多靈石,他從沒見過有人能一口氣繳出來的,九被罰到此的弟子都難離開。
更何況這兩年礦脈枯竭,一天別說一百下品靈石,五十都挖不出來。
江月白在下面五年,能茍延殘的活著都不容易,恐怕連礦點都爭不到。
“你要是實在繳不出也沒事,咱可以等陸氏那位過來,幫你……”
啪!
四個儲袋甩在桌上,一個裝滿,正好是五萬下品靈石。
“數數,應該剛夠。”
崔盛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艱難吞了口唾沫,拿起儲袋投神識開數。
半晌之后,崔盛喜笑開,“夠夠,一顆也不,江師妹真乃人杰,五年時間非但修煉有,礦也沒挖,真是……”
“儲袋還我。”
“啊?”
崔盛愣了下,趕忙道:“好好,江師妹稍等。”
等待間隙,江月白環視周圍,好些人都羨慕又嫉妒看著,還有些詆毀之聲,大抵是說因為有靠山,才有機會離開之類的。
江月白一笑置之。
理完瑣事,抹去制,江月白問了最近的坊市在哪,便迫不及待離開山礦場。
踏出結界,拋出飛核舟,逆著狂風駭浪,沖向廣闊天地。
七品飛行法,遁速如電,江月白特意放慢速度,不疾不徐的向著附近的江坊市飛行。
第一次駕馭這艘烏篷船,四查看,雕梁畫棟,致又不失大氣。
舟行半空,隔絕疾風,安靜穩固不見顛簸,還有防護陣法,甚好。
江月白盤坐船頭,看山河壯闊,云海翻騰,一條大江蜿蜒遠去,上游便是蒼國伏龍江。
“嗯?”
江月白耳朵微側,神識鋪向后方,察覺有人跟蹤。
眼珠微,江月白調轉船頭,沖向下方樹林。
兩個練氣后期男修追到樹林邊,不見江月白蹤跡。
“守了這麼久終于見出來,怎麼不見了?”
“別著急,進樹林找找,絕對不能讓回天衍宗。”
“他娘的,這單買賣做得真窩火,日日守在礦場外吃沙子,那位才給五千下品靈石,虧大了!”
“抓一個練氣期的娃娃你還想要多?況且能從礦場出來,上肯定有靈石,虧不了,一會小心點別下死手,折斷手腳封住丹田便好,那位要活的。”
“曉得了。”
林木瀟瀟,樹影斑駁,徐徐風中忽然傳出蒼涼幽遠的曲調。
似千年哀怨,斷人腸。
兩人氣翻涌,神識震,心神大。
練氣八層那人尚能抵抗,旁邊練氣七層的男修當即揮砍大刀,瘋癲難控。
“啊啊啊!!”
“你干什麼!”
兩人一個殺一個退,江月白拿著白玉塤,在樹上眼神淡漠,不疾不徐的吹奏魂抄。
樹葉飄零,練氣八層男修一記雙峰貫耳震翻同伴,又強撐著封了自己聽。
兩人倒地息,未見正主,自損八百。
江月白撇,收起白玉塤從樹上一躍而下,魂抄只有出其不意的時候效果最好,一旦有防備,會失去大半作用。
他們剛才說的話已經聽到,要活捉的那位自然就是賈秀春,五年了,還惦記著。
正好,也惦記著。
地上兩人看清江月白一練氣七層修為,氣勢渾厚,忌憚后退。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冒犯了,這就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兩人互相攙扶著逃。
“慢著,看你們腦子不清醒的樣子,不如來場雨清醒清醒。”
話音一落,江月白單手起訣,幻影流,一息之間林中云霧升騰,暴雨傾盆。
兩人慌躲避,奈何雨勢過大被淋滿。
未見雨中有異,兩人正莫名奇妙,江月白口中輕輕吐出一字。
“破!”
轟隆!
云中驚雷,萬千雨滴化作金針,接引云中雷電一瞬裂。
茫茫海,銀耀耀。
兩人駭然失,箱底的符箓法寶盡數拋出。
雷海吞沒一切,電洶涌,電弧濺煞是好看。
待到萬籟俱寂,云霧退散,林中一片焦黑,只剩細小電弧在周邊枯樹上閃耀。
不用江月白,小綠自己出來收魂。
“儲袋都劈了灰,可惜。”
小綠飛來,燈籠上顯出兩字。
[好強]
江月白飲酒恢復靈氣,祭出飛核舟繼續上路。
云雷破跟斷水三刀一樣,都是大殺招,一招下去,金水靈氣同雷行神識消耗一空。
靈氣能靠靈酒快速恢復,神識就要靠小綠煉化魂魄,慢慢恢復了。
東行三日,再未見人跟蹤,順利抵達江坊市。
易容換裝,扮做黝黑年樣子,江月白進坊市。
此地臨江,有許多樓船畫舫停靠,十分繁華。
坊市由流云宗管轄,宗中修士水者多,好些都跟江月白一樣,腰間掛著葫蘆。
只不過他們的葫蘆里不是酒,而是各種用途的靈水。
街邊販賣的靈,也大都是螃蟹烏江鯉什麼的,被水泡泡包裹,浮在半空供人挑選。
“蟹黃包子,熱氣騰騰的蟹黃大包子,客來一個不?”
“來一個嘗嘗,問一句,此地最大的商行是哪個?”
“山海樓啊,就在前面拐角,地靈界第一商行,價廉,買賣公平,從無店大欺客之事,您的包子,三個靈珠。”
“多謝。”
江月白接過包子付了靈珠,一邊吃一邊朝山海樓走去。
靈珠是下品靈石邊角料磨制而,多在凡人和低階練氣修士手中流通,買賣一些小吃和小件,十分好用。
吃了五年辟谷丹,靈麥飯和沒味道的妖,手里流油的大包子險些江月白連舌頭一塊吞下去。
一個下去意猶未盡,江月白按著肚子回包子攤,還是決定理完上東西,再去買十個。
“只談買賣,不問雜事,山海樓,好像不錯的樣子。”
看過牌匾,江月白踏進山海樓,要了間靜室單獨易。
年輕的男鑒定師進來,江月白跟變戲法似的,從上各扯出一個又一個儲袋。
足足十三個儲袋堆在桌上,起桌上桂花糕咬一口,好吃瞇眼。
“里面東西全賣,然后我要買一桿槍兩把橫刀,還有符紙符砂,空白陣盤和陣旗。”
說完,江月白抬眼,發現鑒定師十分淡定,不由點頭。
到底是修真界第一商行,肯定見過不財大氣的人,這點東西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所有的靈石,中階以上符箓,荊棘種子和自制傀儡,以及常用的件全都放在謝景山那枚碧玉指環中。
其他無用的妖材料,破舊的法,低階的符箓等等,江月白決定一次理干凈,換自己需要的。
“此乃本店練氣修士可用的法、材料和玉簡名錄,道友先行查看,若是需要筑基期的,可知會一聲。”
鑒定師奉上一枚玉簡,不慌不忙的拿了儲袋,跟一個記錄的小廝到旁邊登記鑒定。
江月白拿起名錄玉簡翻看,首先查看儲法寶,碧玉指環是要還回去的。
一看之下,江月白險些把玉簡摔地上,本以為自己五年積攢了五千多中品靈石已是暴富,沒想到隨便一個儲法寶就要三五千中品靈石。
謝景山這個同款指環,七千中品靈石。
江月白剛才還囂張的坐姿頓時收斂幾分,暗暗咬牙,萬惡的修真界,還是繼續在上各塞儲袋吧。
“嗯,這里居然有這麼多傀儡圖紙?云雀傀儡,可飛行探查,可觀影留影,可自,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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