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暮漸濃。

江纓讀 Ɩ 了一下午的誡，又練習書法和繪畫，一直到深夜，很快來了困意，趕讓紅豆為自己梳洗，一頭栽倒在榻上，渾輕鬆。

「小姐。」紅豆正打開梳妝檯前的匣子，指著匣子裡驚呼道，「這......這麼多？都是給小姐的！？」

江纓下塌，湊過去看：「什麼？」

只見紅漆匣子裡整齊擺放著三排做工上乘的首飾，花玉流珠、比翼蝶耳墜、鏤空金簪、並海棠步搖......

姑淺算算，一件首飾就抵得過和江夫人在江家兩個月花費的銀錢了。

「賀大人對小姐真好。」

「紅豆。」江纓忽然道，「之前母親說過，剛嫁到賀府時，父親也給了不值錢的首飾，賀重錦他.......會一直對我這樣好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紅豆難住了，道：「現在對小姐好，以後就不好了嗎？」

「無論怎樣，我還是擔心。」江纓憂心道，「書上說，真正的長相廝守的夫妻都是先相知相識，再喜結良緣，房花燭，最後孕育子嗣的，我們兩個......順序全了。」

紅豆滿腦子問號：「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順序打了，我們就不會是長相廝守的夫妻了。」

紅豆：「......」

江纓：「......？」

紅豆：「嗯，奴婢覺得小姐說的有道理。」

*

江纓知道，賀重錦娶自己是因為要對那晚宮園裡的事負責，而嫁給賀重錦並非始於，而是別無選擇。

所以，與其等著在未來，賀重錦會冷落，休了，倒不如一邊背誡，維持這門親事，一邊勤刻苦，爭取在每年的桂試八雅中拿到魁首，為皇京第一才。

到時，江纓向賀重錦提出和離，就算是和離，他給江家的一百兩黃金也夠花一輩子了。

書房。

書案上的紅燭徐徐燃燒著，已經融了一半。

燈下，賀重錦正低眉斂目，批閱著今日的公文，這時文釗進屋稟告：「大人，屬下已將貪墨案潛逃的呂廣抓到，現在呂廣就在地牢里。」

俊男子合上一本公文，又從右邊的一摞中出一本，繼續翻閱，他稀疏平常地說著：「在哪裡抓到的？」

「城門外，幸好屬下長了一個心眼，派人在皇京外再次設了一道關卡，不然，呂廣逃出皇京，天下之大，大人恐怕再難找到他了。」

聞言，他白皙修長的手頓住，抬眸看向文昭：「呂廣出城了？我已命人嚴加把守城門，呂廣不敢出京，他是如何出的城？」

「大人，你看。」

文釗將一樣東西遞給了賀重錦，那是出皇京的文牒。

賀重錦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指腹挲著文牒所用的紙張，那紙張的材質他再清楚不過，是皇宮之中才有的宮廷紙『澄心堂』。

他沉聲道：「這是貨真價實的出城文碟。」

之前貪墨案一事查明後，全城封鎖，路過的百姓，唯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員手持宮中特質的文牒才能出城，辦理要職。

他心中逐漸升起不好的預。

文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大人，呂廣是怎麼弄到文牒的？屬下全力追捕，他孤一人躲都來不及，本沒機會文碟，難道呂廣在朝中還有同夥？」

賀重錦陷沉思。

貪墨案涉及的員，大多都已被死，其餘被免除死罪的員，一部分被流放邊關，永不得返回皇京，一部分始終不願認罪的，在賀重錦的酷刑下認了罪後半生都將在牢獄裡度過。

呂廣，的確是涉及貪墨案的最後一人，再無同夥。

幫他的人肯定別有目的，而那人既然敢冒著被殺頭的風險，給呂廣文碟助他出城，那麼絕非是對陛下和太后有益之人，居心不軌。

到底會是誰？

賀重錦起，厲道：「去地牢。」

恰巧，房門開了，子的長髮鬆散地披在後，肩頭掛著披風，手裡的熱粥正徐徐冒著熱氣，正巧與要出門的賀重錦撞了滿懷，滾熱的白粥灑落，燙傷了江纓纖細的手腕。

「啊！」

第13章 審問（修）

江纓被燙的臉發白，賀重錦反應極快，當即返回去，拿起桌上溫多時的茶水，握著江纓的手腕慢慢淋了上去。

粥是剛剛熬好的，因為江夫人說要好好服侍夫君，所以粥還沒晾，江纓便端到書房來了，沒想到撞上賀重錦，把自己燙傷了。

只痛得出了一聲，隨後咬牙忍下來。

賀重錦端倪著江纓微微紅腫的手腕，命文釗道：「再去拿一杯水來，要溫的。」

「是，大人。」

「夫君。」闖了禍，江纓首先想的是道歉，支支吾吾道，「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我原想做粥的。」

這時，文釗剛好拿來溫水，賀重錦把溫水淋在江纓的手腕上，輕聲問：「覺怎麼樣？」

「不疼了。」江纓搖搖頭，一雙杏眼含著張，「我原想著，夫君批閱公文這麼久，定然了，現在粥撒了，我再去灶房重新做一碗粥？」

為了江家，一定要做好為人妻子的本分，關夫君。

賀重錦注意到江纓眼底的淤青，微微皺了皺眉。

「不用了，我不習慣睡前用膳，以後也不必再夜晚做粥了。」他頓了頓，笑著補充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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