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

兩道聲音逐漸遠去，直至洗手間徹底安靜下來睿雪仍怔愣在原地。

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逃避了兩年的那個名字會在今天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輕易挑開遮擋傷疤的紗布，傷口在空氣中，沙沙的疼。

洗手池最後一滴水珠下沉，將剛剛們來過的痕跡揭開，仿佛帶著刀子的話語不曾出現，可睿雪的心上那抹沉重確實存在。

往日的難堪和憤侵占著的腔，染紅了的臉，幾乎是逃一般的推開那道保護的門，匆忙洗了把手便轉離開。

車上，司機程叔沒注意到的異樣，和聊著家常。

「還記得你小時候拿著一張紙上畫著不規整的正方和我說，『程叔，你家新房子不是裝修嘛，等我給你設計一個你再住進去好不好』，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小雪已經了大設計師了，真厲害！」

聽到聲音的睿雪瞳孔聚焦，有些遲鈍地反應過來程叔說的，扯了扯角，「謝謝程叔，從小到大也就您和賀......」

下意識到了邊的那個名字被睿雪咽下，從倚著靠背的后座起，重新整理那句話。

「從小到大也就您覺得我設計很厲害，老爺子要是有您一半好就好了。」

「老先生就是心，哪次不是看你的頒獎典禮，被發現了也藉口按錯了臺。」末了，程叔瞥了眼後視鏡，笑道，「我看你們爺孫倆倒是像。」

鼻尖輕哼，睿雪呢喃道：「我才不像吹鬍子瞪眼的怪老頭呢。」

前座的程叔聞言只是笑笑，腳下油門更快。

夜幕之中，全被燈點亮的中式庭院悄悄將鋪滿了半片天空，睿雪坐在車裡瞧著，這才想起來自己差不多半年沒回來，回憶起上次的不愉快還有些侷促。

開門下車，踏上被紅毯鋪滿的臺階，在一聲聲「睿小姐回來了」的招呼聲中站定在門口，裡面熱鬧的人聲連屏風都遮擋不住飄進睿雪耳中。

正在給自己加油打氣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母親聞玲溫婉的聲音在後響起。

「小雪，你回來了？怎麼不進去？」

「媽媽！」睿雪像是看到了救星，也顧不得自己這穿著撲過去抱住聞玲，「當然是等您啦！」

聞玲一眼識破前孩眼底的小九九，到底是沒拆穿，「走吧，你爺爺今天心很好。」

睿雪一愣，「為什麼？」

聞玲拍拍，「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和聞玲一齊進去，睿雪大方地向他們問好，最後視線定格在太師椅上坐著的滿頭華發、穿著刺繡中山裝的睿臣謙上，原本肆意張揚褪去，老實地抬腳走過去。

「爺爺，生辰快樂。」睿雪將準備好的禮遞過去，「這是我花了兩個月挑的紫檀茶壺，您老收下了就不準再生我的氣嘍。」

「你們爺孫倆打什麼啞謎呢，小雪，你看你爺爺今晚高興的，哪像是生氣的樣子？」

睿雪忙湊過去打量，老爺子臉上哪還有適才的半分嚴肅，一雙眼睛彎彎的，果然是很高興的模樣。

「爺爺，什麼好事您這麼高興？看我頒獎禮，驕傲的？」

「倒不是。」

睿雪：......

其中一位出來打圓場：「你爸爸可是厲害著呢，前不久拿下了鵬城所有醫院的家項目，幾十個億的項目啊，你看給你爺爺地，我看他都年輕了。」

「都是他們小輩的事，做好做壞我都這樣。」睿臣謙倒是低調，面上沒什麼波，看向右手邊的白髮爺爺道。

「這位裴爺爺的孫子一表人才，法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為人穩重細心，儀表堂堂，有你喜歡的幽默又不失嚴肅，找個時間，見見？」

不知是不是睿雪的錯覺，覺自家爺爺這橄欖枝一拋，怎麼屋子裡聊天的不聊天的都安靜下來，像是有意聽似的。

及周圍人略帶擔心的目，睿雪似乎明白過來，揚起笑道：「好呀，有微信嗎裴爺爺？」

...

院中竹林邊的躺椅上，睿雪閉幕晃著腳，手中的高腳杯隨著鞦韆的搖晃在杯壁中左右晃卻不會灑出來。

有些醉了，腦袋昏沉沉的有些迷糊，上的手機一震，拿起來才發現是自己的好友申請通過了，正準備打字，對方已經發來消息。

裴之禮：[你好，我是裴之禮，爺爺已經代了起因。本周六晚上七點，您有時間出來吃頓晚飯嗎？]

開門見山的直白睿雪一愣，目落在「晚飯」兩個字上有些猶豫，對方像是也意識到不妥，又發了一條。

裴之禮：[我知道有些唐突，但抱歉，我最近的行程有些，只有本周六的晚上有時間，上午還有工作。]

睿雪沒多說，約定好後便收了手機轉回房，在門口遇到乘涼的三姑姑，睿雪停下來聽問道。

「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和賀家小子的喜酒？我怎麼聽說你媽媽給你安排相親來著？」

「是安排著呢，周六晚上我們還要一起吃飯呢。」

睿雪說著就要走卻被拉住，「那和賀家的婚約......」

「三姑姑，婚約作廢啦。」睿雪捂著口，難道，「您別拉著我了，我喝多了現在想吐。」

聞言三姑姑馬上放開，還想說什麼又怕睿雪真吐上，最後只能訕訕離開。

見走了睿雪邊勾起笑，抬腳邁上樓梯，毫沒注意頭頂窗邊那道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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