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九月上旬出國留學。

    帶走了傅寒。

    一是年在麵前著實溫順，喜歡他。二是傅聿川打算創業，工作太忙顧不上這小孩，也就安排好了波士頓那邊的私立中學，讓他過去念書。至於第三點，林淺知道，獨自一人在外，傅聿川擔心的安危，有傅寒在，彼此有個照應。

    還真別說。

    傅寒是傅聿川帶大的，行事作風包括某方麵格都隨他哥哥，像個小大人。林淺喜歡吃京城IFS商場那家牛冰激淩店的甜筒，傅聿川工作忙不管的時候，傅寒管。

    他們都住在湘府公館。

    在同一層樓。

    訂的今天中午飛波士頓的機票，昨晚傅寒就跑來房間，專門給調了一個起床鬧鍾。早晨又準時出現在房間門口，喊過去吃早餐，說傅聿川煮好了喜歡吃的麵條。出門前的天氣他也查好了，知道落地波士頓那邊下雨降溫，也給準備好了要穿的大。

    除了脾氣差一點。

    時不時暴躁。

    其餘的挑不出刺，是個全能十佳好年呢。

    此刻，年推著兩個行李箱去辦理自助托運了。林淺站在原地等他，等待的過程中，能覺到那道溫熱的目停留在上。林淺偏頭，對上旁傅聿川的深邃的眼眸。兩人離得近，近得能過他臉上的金框眼鏡鏡片，看見他眸中的自己。

    從第一次在林宅見到他，到今天已經有三個月了。

    小說裏總講暗的那些小事，男主人公小心翼翼，謹慎忐忑。很有講述明的影視劇，林淺顯然在傅聿川上到了。無需言語，僅是從他隻對一人可見的溫眼神，微的行，都在彰顯著他的。

    無聲卻有形狀。

    仿若篝火。

    隻是近距離地接，還未曾深擁，林淺就能到那熾熱的溫度。對視的片刻時間裏，林淺朝他走近，抬頭向他廓分明的臉，說：“我還小呢。”

    傅聿川：“知道。”

    他低頭看，眼眸十分溫。從記事起，林淺就沒被人用這般視如珍寶的眼神看過，跌他眸中數秒鍾，隨後才挪開視線，道：“我學歸國那天你來機場接我嗎？”

    “嗯。”

    “八年呢？”

    “我在京城等你。”傅聿川說。

    他天生一副孤僻冷漠的樣子，顯得格外正經。從他裏說出來的話，任憑旁人怎麽看，也瞧不出半分虛假謊言。

    林淺似信非信。

    飛往波士頓的航班廣播這時響起，前去辦理托運的傅寒也折返回來，帶著登機牌打算領林淺一塊兒去安檢。

    今日機場乘客很多。

    林淺的影很快便消失在熙攘的人群裏，傅聿川立在原地，目還停留在離開的方向。直至旁有人走來，對方開了口，他才回過神。南正榮說：“和傅寒已經登機了，公司那邊還有事需要你去理，先走吧？”

    傅聿川應了聲嗯。

    兩人一同離開機場大廳，南正榮轉頭看他，“你和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這麽舍不得？不像你的格，一個陌生人接近你，沒有三年五載很難取得你的信任。”

    傅聿川沒有說話。

    走路的過程中，耳邊傳來航班起飛的轟鳴聲。飛機穿梭雲端，在天空上留下一道綿長的痕跡。傅聿川抬眸掃了一眼，恰好這時有日從雲層隙下來，刺進他眼睛。他想起數月前在倫敦的某件事。

    林淺消失在那個槍擊的雷雨夜。

    離開時說了很多話。

    提了衍之，顧及了阿寒，唯獨沒留下有關他的隻言片語。那晚之後，他神有些恍惚，某天夜裏在住過的房間屜，看見了一臺有點舊了、帶著裂痕的拍立得相機。他無意中按了快門鍵，白一閃，做了一個真實且漫長的夢。

    他看到了他和的十年。

    結婚兩年，相相守八年。他去世之後，一個人生活在京城。誰都看不見悲傷的樣子，仿佛死的不是的丈夫。隻有他看見，無數個寂靜的深夜，獨自抱著那隻橘黃的小貓坐在臺上發呆，會去到花房，目空地給那些漂亮的玫瑰澆水。

    八年。

    他等。

    他等得起，也是他該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