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定好,李父整個人放鬆下來,皇上削爵沒那麼快,這兩天他就安排李秋品出去,世子爭花娘,人品和德行都太不堪。
李家這代就的李秋品一個,連個替代的人都沒有。到時候皇上一怒之下,本就有意削爵,這理由都送到手上,安南侯府爵位一削,李家的人應該能安然無恙。
自家安全了,他還有空為別人擔憂,嘆息一聲:「四大侯府同氣連枝,百多年前還是異兄弟,等到安南侯府爵位被削,希他們也能看明白,想法子。殺儆猴是猴子不聽話,若是大家都乖覺,也就不需要那隻了!」
蘇允嫣深以為然。
又聊了一會兒,顧修堇提出告辭。
二人婚期就在五月,離現在還有一個月不到,顧修堇想要約出去,這時候也不合適。所以,只得自己告辭。
李父之前還心酸,有些不高興顧修堇搶走了兒。但今日他上門提醒,於安南侯府是有大恩的。此時他滿心激,還囑咐蘇允嫣送他出門。
走在園子里,蘇允嫣心雀躍,李秋語的兩個心愿中,李秋月和裘季已經兩看兩相厭,這個不難。對來說最難的還是保住安南侯府。
難就難在李秋語不知道南侯府出了什麼事,上輩子已經出嫁,安南侯府是突然被圍,而後全家下獄。沒多久就查出父子二人收賄賂判冤假錯案。而後男丁抄斬,眷流放。
說父子兩人犯別的案子李秋語信,說他們收賄賂……幾大侯府本就富裕,為當家人的父子二人收賄賂,李秋語怎麼都覺得怪異,侯府又不缺錢!
上輩子李秋語一直認為侯府是被人污衊,現在看來得知,才恍然明白,皇權比天大,皇上金口玉言,要誰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多的是人願意幫他找理由。
當今皇上也算明君,民如子,在位幾十年百姓也安居樂業。只能說,四大侯府消亡是必然,安南侯府只是運氣不好。
顧修堇這麼一提醒,安南侯府之危可解,簡直給省了大力氣。
「謝謝你。」蘇允嫣真心實意。
顧修堇失笑:「應該的,你是我未婚妻。以後就是我妻子,我不想你傷心。」
與其等以後想辦法救人,不如現在就提醒了安南侯府。也是給自己省事。
蘇允嫣滿心激:「遇上你,我很幸運。」
顧修堇眼角微揚,心愉悅。眼看大門就在前面,他握了下的手:「等我娶你!你要乖乖的!」
蘇允嫣的臉紅了。
兩大侯府結親,婚期還有半個月呢,京城中似乎已經有了些喜慶,好多人都在議論安南侯府二小姐的嫁妝。比起當年長出嫁,似乎還要多些。
姐妹二人都是嫁侯府,姐姐只是世子夫人,妹妹一嫁過去,可就是一品侯夫人,嫁妝確實應該厚些。
姐妹二人一個比一個嫁得好,因此,陸氏娘家那邊最近上門提親的人都多了。都覺得陸氏會生孩子。
會生孩子的陸氏正傳得沸沸揚揚呢,沒兩天,安南侯世子李秋品跑去和花酒還與人爭花娘的事就傳了出來。
不止爭花娘,還打傷了兩個人。
此事說大不大,誰家還沒幾個喜歡上青樓的紈絝?可說小也不小,李秋品是侯府世子,如此混賬,以後由他接手了侯府,豈不是會弄得烏煙瘴氣?
民不舉不究,只看皇上要不要追究了。
皇上當然是要追究的,李秋品打傷人是在晚上,皇上快要子時才得知消息。連夜宣了安南侯進宮呵斥,氣得一夜沒睡。
翌日早上,就下了旨,洋洋灑灑一大篇,大意就是:安南侯教子無方,世子如此不,德行不配為世子,更不配為鎮守一方侯爺,又無其餘嫡子,實在讓人失,如此德行該重罰,又念及當初先祖時和李家先祖的兄弟誼,從輕發落,爵位收回!罰俸半年!
李父領著全家,一臉悲傷地認了錯接了旨,謝恩之後還抹了淚,規規矩矩將宣旨的公公送出門,進了書房后,一顆心終於落下,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來。
李秋品狗地靠近:「爹,我做得怎麼樣?」
李父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罵道:「出息了啊!喝花酒,找花娘,還打傷人。老子是這麼教你的?」
李秋品:「……」這就是你教的啊!
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被踹了兩腳后,忙不迭往後退,大:「爹,我錯了。」
又低聲音:「您倒是輕點,把我踹壞了,你不心疼嗎?母親也要心疼的!」
李父又踹了幾腳,李秋品到底年輕,整個人靈活無比,李父都有點兒了,還沒著他幾下,冷笑道:「你娘會心疼你?」他低聲音道:「你娘不知道此事,只知道因為你喝花酒,咱們李家百年家業被你毀於一旦,你娘那邊,你就著吧!」
李秋品瞪大了眼:「……」真是親爹嗎?
他撲上前,抱住李父大:「爹,您可不能不厚道!」
李父:「……呵呵!」
李世子闖了大禍,被雙親責打一頓后,跪到了祠堂反省。
外人議論得更多的,是安南侯爵位被奪后,和安西侯府之間的婚約是否還能進行。
但看安西侯府那邊一切如常,眾人又猜測顧修堇這大抵是怕被人說勢利,所以才繼續籌備婚事的。
就在外人的議論聲中,到了五月中。
安南侯府如今已改為李府,因為只是削爵,所以也有人稱尚書府。
由此也可看出,安南侯府當真是被不的兒孫拖累了。若是惹了皇上厭棄,尚書之位也該不保才對。
因此,京城中各家的紈絝,最近都被家中長輩耳提面命了一番,日子很是不好過。京城中紈絝之風頓時一清。
尚書府嫁,大抵是因為剛被皇上訓斥過的緣故,辦得頗為低調。但蘇允嫣卻不低調,華麗的嫁和發冠襯得整個人艷麗無雙,眉眼帶著意,看著這樣的兒,陸氏格外不舍,鼻子酸無比:「好看!」
拿著蓋頭,久久捨不得蓋上,囑咐道:「你是我兒,我希你不論何時何地,哪怕再一個人,都別委屈自己。要保持本心,若是了委屈,就回家來找爹娘給你做主!」
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樣的母親,讓蘇允嫣想到了自己母親。有些心酸,撲進懷中:「娘,我捨不得你。」
外面喜樂聲越近,陸氏再次認真看了一眼兒,才將蓋頭放上:「要好好的。」
一個母親對於兒最簡單也最真切的欺盼,就是要好好的。
前院中,新嫁娘由喜婆扶著拜別雙親,顧修堇也上前跪下,「二老放心,我會好好護著的!」
李父親手將婿扶起,認真囑咐道:「好好過日子。若哪一日,你覺得實在忍不了,別打也別罵。你來跟我說,我帶回家。」
顧修堇:「……」好別緻的囑咐!
還沒親呢,就想把兒帶回家了。
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立即道:「岳父放心,不會有那一日的。」
在祠堂跪了半個月的李秋品終於得以出來,將妹妹親自背上花轎。
這位「紈絝」子弟在府門口大街上當著圍觀眾人威脅安西侯:「若讓我知道你欺負我妹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一陣慨,雖然是個紈絝,但他疼妹妹,還算有可取之。
京城中的真正紈絝,並不想接納這位新「紈絝」,因為他,最近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不人暗中罵他。
安西侯府就比較高調,一派熱鬧景象,好多都是軍中的武將,哪怕蓋著蓋頭看不見人,蘇允嫣也能察覺得到他們的喜慶。
夜裡,顧修堇進門時,有些微醺,看著燭火下的人,含笑道:「秋語,怕不怕?」
蘇允嫣明白他的意思。外人眼中,兩家結親是李家高攀。但事實上,想悔婚的應該是李家才對。沒悔婚則是看中顧修堇這個人和他對李家的恩上。
要知道,李家已經功削了爵位,穩穩噹噹地恢復了普通百姓的份。安西侯府卻還沒有,這事輕不得重不得,若是此時安西侯府出事,顧家人能不能全而退還是未知。
「不怕!」這話真心實意,這麼久的相,蘇允嫣也知道,顧修堇對自己不只是未婚妻,他對是有意的,為了生生放棄了安北侯府送到他手中的把柄,那可是殺父之仇!
二人對視,意流轉,氣氛曖昧纏綿。
大婚之後的第二日,隔壁安北侯府齊氏和林毓一起上門。
按理說,以裘李兩家的關係,在大婚之前,裘家就該上門添妝。只是他們在守孝,才免了此事,並且,同為侯府,安西侯府有喜,兩家關係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本應該上門送禮。也都因為守孝而耽擱了。
現在喜事辦完,他們再上門賀喜,本也應該。
蘇允嫣接待了兩人。
齊氏消瘦了許多,整個人有些憔悴,林毓還是那副模樣,只是換了婦人的裝扮而已。子弱,子長相看起來也弱,一素衫,其實並不太能撐起侯夫人這個份。
三人坐著閑聊,都刻意不提李秋月,話題不多,有些尷尬,沒多久,齊氏就吩咐道:「阿毓,我有些話想要和秋語說。」
林毓面微僵,還是含笑起退了出去。
「記得當初秋月嫁到進門時,你還是個小姑娘,雪白的一小團,看起來可得很。」齊氏一臉追憶:「你姐姐也是,溫賢淑,才貌雙全,還是京城雙姝之一,有名的第一人。那時候我對這個兒媳很滿意……」
這話明顯沒說完。
蘇允嫣也沒追問,耐心等著下文。
果然,齊氏回過神后,繼續道:「但我萬沒想到居然會弄出這麼多事來。心思狠辣,手段高超。假死,連我都被騙過了去?」
大抵是覺得蘇允嫣知道蠱蟲之事,所以許多不能對外人道的話也說了出來。
「瑤瑤是我長兄的兒,知書達理,子溫婉,我早就看中做我兒媳婦,可兒大不由人,你姐夫非要娶你姐姐。於是,瑤瑤就被辜負了。我對不起……但我也沒想到會對你姐姐下手,得知你姐姐中了蠱毒,我又恨又怕,立即回到庵堂找解蠱,可是……」
蘇允嫣接過話頭:「可是你沒想到想要救我姐姐,就得拿的命來換!然後,在和我姐姐之間,你選了讓我姐姐死,對嗎?」
齊氏啞然。半晌解釋道:「依我本心,們誰我都捨不得。所以,哪怕你姐姐的病會拖累我們侯府,我也沒有對手,甚至還出銀子給阿季買葯給!」
都是狡辯!
在齊氏得知是齊瑤下蠱而沒有迫解蠱之時,就放棄了兒媳了。所以,得知李秋月想要讓妹妹做繼室,也默許。在眼中,興許覺得這個是對李秋月的補償。
就像是之前裘季打算的那般,只要一有風吹草,齊氏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李秋月保全侯府。
蘇允嫣有些不耐煩,直接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樣的態度,齊氏有些驚訝:「我好歹是你姐姐的婆婆……」
想要擺長輩的譜嗎?
除了李家夫妻,蘇允嫣可沒興趣認別的長輩來在頭上,再說,如今是顧修堇的妻子,夫妻一。認了顧修堇的殺父仇人做長輩,讓他如何自?
當即揚聲道:「送客!」
門外的下人立即站到了門口,一副送齊氏出門的架勢。
齊氏:「……」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正道:「我有些事要跟你說,關於你姐姐的。」
蘇允嫣擺擺手:「我不想聽!」
這般決絕,齊氏一臉嚴肅:「想要回侯府!」
蘇允嫣一臉莫名其妙,反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齊氏有些憋悶,只能繼續解釋得更清楚些:「為世子夫人假死,等同於欺君之罪。安北侯府固然有罪,可你們李家也會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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