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道：「你二姐確實是外面抱回來的孩子,你也是我親眼看著你娘生的，洗三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只是後來,你們倆去山上你外祖齊家住了兩年,後來你姐姐先回來,又過了兩年你才回來的……你們母緣淺。至於不是親生的這種話，以後別說了。」

蘭丫也贊同：「對，你二姐被爹娘接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去做千金小姐呢。」

張達魚記憶中,只約記得此事,在齊家似乎經常沒飯吃,小孩子不懂事跑去廚房，還被打過幾次。

蘇允嫣沒有多留,那邊齊氏還在罵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神。

做飯這種事,以前蘇允嫣是做的,但熬糙米糊糊還是第一回。

齊氏在院子里打掃，一邊囑咐：「熬好一些,不然婚事黃了可別怪我。」

也就是說,這鍋飯周家是要吃的。

蘇允嫣眼神一掃，看到邊上的土鹽罐子，抓過來往裡倒了半罐，然後繼續熬。

張家的人今日都在附近幹活,到了飯點,就都回來了。沒多久,周家的人就到了。

周家來的是周母子還有個人,蘇允嫣里裡外外桌子擺飯，忙得不得空閑。

周母看在眼中，很是滿意。人看出來后，笑道：「這樣勤快的姑娘可不多見。」又低聲音：「張家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尤其苛待這小兒，以後嫁了人，肯定會一心幫著夫家。」

聽了這話，周母更加滿意。

邊上周也不反對。

張家人洗漱完進來，分賓主坐了，屋中氣氛不錯。蘇允嫣給他們盛粥，遞給周母時，笑道：「伯母也嘗嘗我的手藝，千萬多吃一些。」

落落大方的，看得周母愈發歡喜，餘看到兒子也盯著人家姑娘，心裡就想著一會兒離開時先下小定。既然是自家人，當然是越快進門越好。留在張家，乾的活可都是張家的，那就虧了。

心下想著這些，端起碗中的粥喝了一口，然後……噴了出來。

不只是，桌上好幾個人都噴出來了，還有人嗆咳不已，頓時一陣飛狗跳。

齊氏大怒：「這粥太咸，你放了多鹽？」

蘇允嫣揪著擺：「鹽罐翻了……」

顧忌著周家人，齊氏才沒有拍桌子，怒斥：「躁躁的，做個飯還能把鹽撒了，那是我們這個月的鹽，這頓飯之後，吃什麼？」

又歉然看向周母：「周嫂子，不是故意的，平時不這樣，今日興許是知道有客太張。」

周母早已斂了臉上的笑容，用帕子了：「孩子嘛，打翻東西正常，教教就好了。」

齊氏面微僵。

人家都說了是孩子，孩子談什麼婚事，這門婚事大概要不了。

一時間，齊氏簡直吃了這個討債鬼的心都有，周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周圍幾個村子里，好多人盯著，錯過今日，基本就錯過周家了。

粥太咸，周家人很快起告辭，周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屋檐下的蘇允嫣。

齊氏叉著腰，氣不打一來：「你個死丫頭！你不想嫁了是吧？真想留在家裡做老姑娘是吧？老娘欠了你的是吧？」

一邊罵，一邊手就要來揪蘇允嫣的頭髮。

這樣的態度，讓蘇允嫣心裡更加確定，自己不是兒。

正常人家的姑娘，相看這種事一般都是能遮掩就遮掩。就怕相看不上讓外人笑話，要是多來幾次，還會毀了自家姑娘的名聲。

相看不上，別人家捂著都來不及，到了齊氏這裡，張口就罵，還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蘇允嫣避開的手，進了廚房。

外面齊氏余怒未休：「錯過了周家，你還能找著什麼好人家？就憑你這乾瘦的板，還打翻了鹽，讓村裡人知道，鰥夫都不要你……」

「別胡說！」張父斥道：「幹活去！」

說著，扛著鋤頭出了門。

張達喜跟著，並沒有安蘇允嫣一句。倒是張達魚的妻子小齊氏沒出門，進了廚房幫著收拾碗筷，低聲道：「三妹，你怎麼會打翻了鹽罐的？是不是你不樂意周家……」看了一眼外頭，低聲音道：「你悄悄跟我說，我保證不告訴娘。」

以前小齊氏經常這樣，張達魚難得遇上一個願意跟說話聽訴說委屈的人，很喜歡這位大嫂，基本所有的話都會告訴。蘇允嫣和往常的張達魚一樣，沒心眼一般，直接點頭：「我聽說那周喜歡喝酒，還打人。」

收拾了碗筷，蘇允嫣燒水洗漱，穿時發現肩膀上有一枚紅痣。本來沒多在意，穿好了裳后，想到什麼，再次拉開，看著那枚紅痣若有所思。

去年，張達蕓被齊氏一杯茶水潑到了肩膀上，養了許久都沒好，還留下了醜陋的疤來著。

齊氏對於這個病弱的二兒很是疼，從來不讓幹活，平時大聲一些都捨不得，那一次說是意外，但真是意外嗎？

剛穿好裳，齊氏就從外頭回來了，看到正在倒水的蘇允嫣，又開罵：「挑水不要時間，柴火你砍嗎？一天天的洗，再洗也只是個鄉下丫頭，還能變城裡的富貴人嗎？」

蘇允嫣不理會，把水倒了，齊氏又在催去地里拔草。

充耳不聞，把屋中收拾乾淨后，起出了門，直接上了山，打算去齊家看一看。

蘇允嫣實在想不出除了姐妹二人互換份外，張達魚還有什麼地方能擋別人的路。既然李氏說們姐妹小時候是對的，那麼，應該就是在齊家的那四年出了問題。

蘇允嫣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齊家的村子。

如果說下張村是窮的話，山上的齊家村就是窮得要飯的那種。

齊家村說是一個村，其實加起來總共也就六戶人家，這幾年陸陸續續搬走了四戶，只剩下齊氏的娘家和大伯家。

看到蘇允嫣前來，院子里的老婦人驚訝道：「達魚？你怎麼來了？」

蘇允嫣打開院子進門，嘆口氣道：「我娘罵我，我來躲躲。」

婦人冷哼一聲：「我們家可沒有飯吃，你趕回吧，是你娘，罵你也是應該，你老實著就是。」

蘇允嫣：「……」

一路爬上來這麼累，怎麼可能乖乖回去？做出一副沮喪模樣：「外祖母，你就這麼不喜歡我麼？二姐不是我娘生的，你還對那麼好呢。」

齊母皺眉：「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對你不好了？你二姐……我那是看子弱，又沒爹沒娘，所以才把好東西都給吃。」

好東西給吃？

兩個孩子相差不到一歲，如果小的那個長期吃得好，大的那個長期被肚子，此消彼長，小的個子高些，可不就變老二了麼？

再說容貌，村裡那麼多孩子，誰會特別注意別人家孩子的容貌？就算覺得奇怪，也以為是許久不見孩子長變了。

齊母催促：「趁著天早，趕回！」

進門連口水都沒有就被攆走，蘇允嫣一陣無語，再窮，難道還缺喝的水？

別說齊氏沒有個母親樣兒，就是齊母也沒有外祖母的樣子。不都說隔輩親嗎？

蘇允嫣眼神一轉，出了院子，往竹林去。那邊也能下山，但是，會路過齊氏的大伯家。

院子里，齊氏的堂嫂何氏在洗，看到蘇允嫣過來，很是意外：「達魚，怎麼得空上來？」

「來看我外祖母，結果我剛進門就被攆出來，連口水都沒喝上。」

聽到這麼說，何氏已經去廚房中打水，笑著遞過來：「你外祖母年紀大，脾氣愈發怪。還不容人反駁，當年還非要把你們姐妹換著養，說三妹早產命薄，得借你的運氣。讓我們改稱呼，還說如果不改，三妹就養不大，這不是折騰人嘛。不過這種事很玄，當初達蕓瘦得皮包骨，現在雖然弱了點，也實實在在養了的。」

蘇允嫣：「……」

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沒問呢，人家就主說了。要麼是這人故意，要麼是齊家村還不知道下張村的事。

齊家村一直在山上，下山一趟不容易，農忙的時候一個月去一回都正常。又沒人上山，不知道底下的事也有可能。

試探著道：「舅母，我二姐，城裡的富貴人家說是自家流落在外的兒，已經接走了三天了。」

何氏一臉驚詫，然後面大變：「你……我什麼都沒說。」

蘇允嫣無語。

何氏拉了到一旁：「我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方才我說的那些話，要是再有人來問，我可不承認。」

「不會有人來問。」蘇允嫣低聲音：「我就是想知道，我二姐真不是我爹娘生的嗎？」

何氏一副看傻子的目看著，要不是自己多一句，真想給掰開了碎了分析。

之前不知道張家為何這樣麻煩，把兩個閨送到齊家養了那麼久，還故意換份，那時候說是借命，這種事寧可信其有，勉強說得過去。但所有好東西都是老三的……當然了，也可以解釋瘦弱的孩子總會多得些好，吃些好的養子。

可把老二往死里，也忒奇怪了點。那時候，這丫頭可沒到自家來東西吃。當然了，自家也沒多東西讓就是。

現在看來，早在十年前，張家就已經打算好了拿自己閨換人家的。

至於為何沒有告訴齊家村的人？

應該是覺得齊家村沒幾個人，又幾乎與世隔絕，沒有人提及的話，誰也不會把這種事當談資。喜歡炮灰妹妹的人生(快穿)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炮灰妹妹的人生(快穿)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