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發現不在了嗎?媽媽爸爸會來找嗎?
拜託,真的好,好害怕,有沒有能來救救?
許嘉在心裡祈禱,腦袋卻越埋越低。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等到天大亮,才著紅腫的眼睛醒來。
大聲喊著爸爸媽媽,卻始終沒有人答應。撐著酸疼的站起,想要找尋可能出現的同伴。但雜草叢生的山頭,始終只有一個人。
即使二十年過去,許嘉依舊能記得當時的絕。
的服破了,渾都是幹掉的泥,最終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敲開家門。
張秀琴抱著許耀走出來,瞧見就皺眉:「你怎麼才回來?」
「我—」
「小小年紀就往外跑,看你這樣子,真像個乞丐。」
四歲的許嘉咬著,大顆的淚珠克制不住地往下落。一把淚水,委屈地看向母親。
張秀琴卻在低頭哄著懷中的許耀,說乖乖別怕,以後啊千萬別和姐姐學。
好難。
好痛苦......
回憶與相識重疊,許嘉忍不住泣著,將腦袋埋得更低。
一陣腳步聲後,刺目的燈消失,似乎有人手擋住的眼睛。
許嘉哽咽著,想將自己藏起來:「別,別看我......」
話落,頰邊到溫暖的,的,像是一個滿懷憐惜的吻。
許嘉抖地睜開眼,在昏暗中看見邵宴清模糊的臉:「你......」
是夢嗎?
許嘉緩慢地手,冰涼的指尖及他高的鼻樑,眸子微晃,喃喃:「什麼嘛,原來不是夢啊。」
邵宴清吻去眼角的淚,輕聲回答:「嗯,不是夢。」
許嘉含糊地問:「外面有人在嗎。」泣著,嘟嘟囔囔地解釋,「我的狀態很差,不能出現在相機里。」
邵宴清笑:「放心,我將他們都打發走了。」梳理著臉側的發,說,「劉科的車停在外面,我先帶你去醫院。」
醫院?
「不,不行。」
許嘉起,忘記腳底的傷就要向外跑,「我的很健康,我不要去醫院。」足尖剛落地,又痛得蜷起,「嗚—」
邵宴清的眉梢幾不可見地蹙起,將沾染痕的腳放於膝頭:「這也健康嗎?」
許嘉固執地別開臉:「我自己能理。」
邵宴清皺眉,輕輕地那紅最深的部分。
許嘉一:「額—」
「別再逞強了。」
邵宴清背對著,蹲下,「你必須要看醫生,上來,我背你出去。」
許嘉:「......我自己可以走。」
邵宴清:「許嘉,別讓我說第二遍。」
邵宴清的嗓音低沉,似乎在盡力地抑著擔憂與焦急。
許嘉明白,每當他喊自己全名時,就代表著在下達必須要遵從的命令,蜷起的手一,終是輕輕地搭上他寬厚的肩膀:「謝,謝謝。」
耳尖有些燙,聲音比蚊語更低。
許嘉依靠著邵宴清的後背,自己的心跳在逐漸地有力地加快著,長睫低垂,疲憊地合上眼睛。
以前生病的時候,從沒有人照顧。
許榮和張秀琴像是圍繞在許耀邊的兩顆衛星,絕不會將關心與護分給第二個人。
許嘉是要強的,也是孤獨的。
這是第一次靠著男人的後背,試圖讓對方分擔自己的苦痛。也想撒,也想放下顧慮,也想活得更輕鬆一些......
,可以這麼做嗎。
鼻尖嗅見淺淡的味道,木質調的香水在溫的加持下格外溫。
許嘉只覺得自己雲端,忍不住將臉頰近他:「宴清......我難。」
是真實,還是仍在夢裡?
許嘉已經分不清楚,僅覺到那雙有力的臂膀將抱得更了些。
第36章 天鵝
◎「聽話,再睡一會吧。」◎
像是小舟,在無邊無際的暗河中漂流著,時起時伏,時而搖晃又忽而平穩。
許嘉卻並不到害怕,嗅見淺淡的雪鬆氣味,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好累,好睏,好想再睡一會。
昏暗中,約聽見噠噠的聲音。
許嘉起初以為是張秀琴剁菜的靜,不打個寒,像是驚的刺蝟般將小小一團。
『媽媽,讓我再休息一會,我很快就起來做飯。』
許嘉哀求著,疊的長睫間浮現起淚。
恰時,有人握住的手,拇指的紋路格外悉。細碎的響隨及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對方的話音。
「沒事的,我在這裡。」
「演出很功,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聽話,再睡一會吧。」
......
像是終於獲得休息的許可,意識在溫的中悄然散開。
許嘉依偎在那人旁,死死地握住那隻微涼的手,好似快溺亡之人抓唯一的浮木。
再睜開眼時,掌心仍能到不屬於的溫。
許嘉微怔,緩慢地順著那隻臂膀向上看,蹭地坐起:「呀!」
邵宴清的左手被握住,右手指尖正劃拉著筆記本的板,金眼鏡的鏡片上倒影著白底黑字的文檔。
許嘉忙鬆開他,一個勁哆嗦,聲音跟遊似地往外飄:「我,我耽誤你工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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