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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先生》 第9頁

深刻的意思就是有人拿著一把刀,一筆一畫地把他的樣子刻在孱弱又年輕的心臟上。

忙慌地挑出自己最好最完整最的玫瑰,獻給他,用最大的努力說好一句地道的越南語,即便那聲音依舊抖:「先生,您買花嗎?」

帶著那樣的希冀說這話,但余看到了坐在他邊般配的如畫報電影明星一般艷的人,從半落下的車窗反鏡上瞥見自己寬大的袖和瘦弱的軀的時候,遲鈍地改了口:「……好花,配好姑娘……」

幾秒之際,不敢再看他瞳孔里漲紅的臉。

林肯車裡卻出一節白皙的手,出他黑西裝外平整的pockket square,接過抵過來的玫瑰,纏起那毫無章法野蠻生長的倒刺,溫地連同一張鈔票放在的帆布包上,用浪漫的法國腔調優雅地回到——

「送給你,好姑娘。」

而後,緩慢地搖上車窗,啟車子,消失在雨夜裡。

佟聞漓站在原地,沒有聽懂那句法語,重複著那句話的腔調,猜想他大概是說了送給的意思,但有些憾地發現,原來他,真的不是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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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到那包裹著玫瑰的pocket square,那調濃稠地像是西貢的夜。

那鈔票原封不,那花浪漫明麗。

那是屬於的玫瑰。

第4章 漂泊

那晚的玫瑰被鎖在屜里。

那個時候花了許多的時間研究了怎麼製作永生花,爬上那巷子裡最高的屋頂上,坐在那兒等著花干。

阮煙知道了,嘲笑佟聞漓純又文藝,說枯萎的東西應該葬在土裡,四季才會更替,生命才會循環。

佟聞漓聽完後同樣嘲笑阮煙,說才是腐敗又迷信。

阮煙把佟聞漓夾在胳肢窩下,跟個小混混似的抬起佟聞漓的下,「小妞,晚上樂隊排練,來不來?」

阮煙的媽媽讓阮煙接手的生意,但阮煙卻喜歡玩樂隊,這段時間一直在排練樂隊。

佟聞漓晃晃腦袋,「不了,煙煙,我今天不去了,幹完活後還得去一趟市場,買點東西。」

眼睛裡星星點點地跟強調:「然後再買一束花。」

「買花?」

「嗯。」點頭,「買束石斛花,我阿爸明天早上就回來了,我怕明天去買,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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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來了嗎,那我這兒園託管班班主任,終於可以不當了。」

「你說什麼呢。」佟聞漓反問,「我有那麼小嗎?」

阮煙把目臉上往下移,跟個不正經的花花公子似的抬抬下去,「是小的。」

佟聞漓轉頭要去捂阮煙的眼睛,「你煩死了。」

阮煙躲著,笑道:「那行,你去吧,不過,你確定是明天嗎,我聽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颱風。」

佟聞漓一愣,而後點點頭,肯定到:「是明天。」

揚臉,看向阮煙,「煙煙,先生的船隻,從來不會延誤,對嗎、」

面前的姑娘掌大的臉朝向阮煙,真切的目,只是遲疑了不到半秒,而後聳聳肩,把那點遲疑盡數去除,而後淡然答到:

「當然。」

*

佟聞漓那一夜睡的不踏實。

不知從何所起的風從屋頂上倒灌而來吹了一晚上後,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屋外的那幾棵一人高的芭蕉已經被連拔起。

但風雨依舊沒有停。

早早地就出發守在碼頭。

但那天,等到手裡的石斛花都謝了,也沒有等到歸來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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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該知道的,為什麼在期待歸來的日期里,岸邊卻只有一個等在那兒。

那天的天氣里在記憶里沉的要可怕,從沒見過暴風雨要來臨前的湄公河,狂風把樹枝吹進渾濁的河水裡,斷裂的枝丫像是張牙舞爪的浮,波浪隨著風敲著碼頭的停靠鐵皮柱哐哐作響,碼頭上誰都不在,只有一個管事的還能冒著風雨把口岸的鐵鏈拴上。

佟聞漓連忙拉住他,那差點就忽略了在風雨中的小不點,連忙混著本地話的越南語在那兒說。「怎麼還有人在這兒,刮颱風了。」

「大叔,您能不關閘口嗎,我阿爸還沒有回來。」

「你阿爸?」那大叔在風中提高了聲音,跟解釋道:「這麼大的風雨不會有船靠岸的。」

「不可能,我阿爸是給跟先生的船去的,返航的日子就在今天!」

「先生的船?你沒拿到恤金嗎,先生的船隊在外頭遇到了暴風雨,回不不來了。」

「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佟聞漓連忙追問道。

「出事了,出意外了!」有幾顆雨滴落下來,打在佟聞漓的手背上,抬眼看著塑料雨在風中哐哐作響的男人,只見他的一張一合,周圍卻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那大叔承不了這岸邊的風浪,掩著黑的塑料雨走了之後,他剛剛說的話才遲疑地傳到佟聞漓的耳朵里。

「這年頭船在外頭出意外,是很常見的,姑娘啊,你趕去工會大廳去領恤金吧,人死不能復生,但好歹先生仁厚,可是好大一筆錢呢。」

……

怎麼會呢?

阿爸說好,就是今天,會回來的啊。

先生的船從來就沒有出過意外,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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