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胭脂坊挑了些胭脂，再買了簪子，放進懷裡，往抱月樓而去。

路經過一個小巷子時，不知道哪裡來一隻手，抓住他的後領，跟拎小仔似的，將他往後一拽。

潘世來嚇了一跳，正要掙扎大喊，就被人堵住，套了麻袋，被人蒙頭狂揍一頓。

揍完後，那人重重捶了下他的背，問：「今日之事，誰指示你的？」

潘世來疼的齜牙咧，他覺自己渾的骨頭都要斷裂了，聽到問話，他懵了一下，下意識反問：「什麼指示？」

「不說也罷，你不說，主上也查的到，記住，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至於別的，就不必再妄想，日後好自為之。」

「什麼撿回來的？」潘世來猛地扯開頭上套的麻袋，瞪大眼，氣鼓鼓的問，「天子腳下，你是什麼人，膽敢行兇？」

可是麻袋一摘，他眼前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潘世來：？

他一邊哀呼，拿袖摁住流不止的鼻子，小心翼翼撿起散落在地的胭脂，再撿已經斷兩截的玉簪，心疼的直氣。

這可是他整整一個月的俸祿，就這麼摔碎了？天殺的，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對他下黑手？

扶著牆，潘世來疼的直不起，還沒走出巷子，又被堵住了，來人一黑，臉上的戴了個面。

潘世來：？

他指著對方鼻子問：「剛剛是不是你揍的我？」

面男撓撓頭，嘿了聲，道：「你得罪的人還多，看在你被揍的這麼慘的份上，一會兒小爺揍你幾拳。」

說罷，他轉了轉手腕，發出一點輕響。

潘世來一，哆嗦著往後，咽了咽口水，張的說：「這，這可是天子腳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潘世來，我可是朝廷命。」

面人笑了聲，扭著他的手，道：「打的就是你這種朝廷命。」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你去欺負兩個小姑娘，你害不害臊？還往姑娘們的園子裡闖，我看你這琴癡是假，想占便宜才是真，小爺今兒個就好好教訓你。」

「我錯了，我錯了。」潘世來臉都腫豬頭了，含糊不清喊道，「英雄，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欺怕的貨，人家姑娘好好跟你說話，被你辱，小爺往死里揍你，你怎麼一句罵人的話都不敢說？孬貨。」

將人揍到爬不起來後，面男了手腕，掏出腰間的匕首，著對方的臉，輕輕拍了兩下，在潘世來驚恐的目里，不不慢道：「是個男人，就別再幹這種事，不然，下回小爺廢了你。」

潘世來哆哆嗦嗦，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掉，他直直點頭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面男踹了他一腳，拿他袖子了匕首後，才收進刀鞘，往外走去。

潘世來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起來，他著散落一地的胭脂，哭喪著臉道：「我整整兩個月的俸祿，都沒了。」

他一瘸一拐的，將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胭脂撿起來，拍乾淨上面的塵土後，再小心翼翼跟斷了的玉簪一起塞進懷裡。

坐在原地，潘世來閉眼休息了好一會兒，還沒起，眼前就落下一道影子。

潘世來驚恐道：「還來？」

眼前是個一布短打，蒙著臉的男人，個子很高，見到潘世來後，他還有禮貌的將人扶起來，問：「今日就是你在園子裡，因為一個姑娘彈琴不夠好聽，就嚷嚷著拿比作娼是嗎？」

潘世來是個實誠人，也沒否認，只道：「當時我誤會了，又吃多了酒，才……」

蒙面男手一抬，止住他的辯解，道：「沒找錯人就行。」

說罷，一拳揍他臉上，語氣一變，冷笑道：「聽了人家的琴，還污衊人家彈的不好聽，還威脅別人，你這種人，就該死。」

等他再停手，潘世來已經蜷一團，重重著氣，都不了了。

蒙面男起，往外走去，出了巷子後，才摘下臉上的布。

沒幾步，遇到了巡邏隊，為首那人見是他，熱絡的喊了聲：「周大人，你怎麼在此？剛剛聽到有百姓說，巷子裡好像有打鬥聲。」

男人笑了下，說：「有隻大耗子，怕它傷人，剛剛有人將它捉走了，所以鬧出的靜大了些。」

「哦。」巡邏隊對他的話毫不懷疑，兩方又客套兩句後，巡邏隊便離開了。

巷子裡，過了好一會兒，潘世來才巍巍的起，他的臉已經腫的認不出原本模樣了。

是起來，就疼的他不斷哀嚎。

直到再度有兩個人出現在巷子口時，潘世來擺爛了，往地上一倒，道：「算了，你們打死我吧！」

那兩人對視一番，有些糾結。

「他好像已經被人教訓過了，我倆再下手，他怕是要死了。」

「可是殿下那邊……」

「就這樣吧！好歹是，殿下也沒說要他的命。」

二人嘰嘰喳喳一番，潘世來一個字都沒聽清，半晌，他再睜開眼，人已經消失了。

潘世來怕還有人來，不敢耽擱，忍著痛，抱著空了的胭脂盒與斷掉的玉簪，往抱月樓而去。

後門，有人開了門，引他進去。

屋裡，杜惜娘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皺眉問：「誰下的手，這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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