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無妨，再追回來便是。

暗的滋味很苦，不曾經歷更好。

這般想著，慕月笙眉宇的憂郁散開，給自己不合理的出現，找了借口，

“是我唐突了，那日有位姑娘問我一題，我如今才想到答案，剛剛路過此，瞧見你眉眼悉，還當是你，遂停下來多問了幾句，姑娘莫怪。”

崔沁心里松了一大口氣，還當崔家有什麼事惹到他呢，那可是了不得的。

“無妨的，無妨的....”

眼角溢出笑意，如同朝般，又又俏。

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紀，現在才該十四歲吧。

花朵似的，合該寵著的。

慕月笙心里又涌上滿滿的歡喜，這一世換他來夠。

他鄭重點頭，揚上清潤的笑，“崔姑娘，有緣再見。”

他不敢多留，怕唐突了，給留下不好的印象，遂施了一禮轉上馬離開。

崔沁張著他拔的背影，眼眸睜得大大的，等到他消失在墻頭外，瞬間跟活過來似的，抓著云碧的手腕，呼啦啦地問，“云碧，云碧，剛剛沒認錯人吧，他真的是慕月笙嗎？”

“旁人都說他是玉面閻羅，剛剛瞧著，也沒那般唬人呢！”

語氣生極了，如歡快的鳥兒，全然沒了上一世那般謹慎卑弱。

這該是本來的樣子。

慕月笙倚在另一側的墻壁，靜靜聽著的聲響兒，直到那語調兒與記憶深的模樣重疊，他方才出明潤的輕笑，歡歡喜喜策馬離開。

葛俊全程跟看傻子似的，這模樣，這神，顯然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呀！

喲喲，爺是不打算娶裴家那病秧子大小姐了嗎？

太好了！

葛俊猛地拍了一下，興之至。

剛剛他愣是瞥了幾眼那崔姑娘，堪為傾城絕，舉世罕見，也就崔姑娘這般品貌，能配得上爺這樣的份。

葛俊琢磨著是否該把這樁大喜事告訴老夫人，不想主仆二人才抵達慕府門口，陳管家便躬迎了過來，替慕月笙將馬匹停好，

“三爺，郡主請您過去一趟。”

慕月笙二話不說，掀擺而，疾步掠向容山堂。

前世母親過世時，蒙兀大舉南下，他親自出征主持大局，那時為了不他分心，他母親臨終言，向他瞞了死訊，直到他大軍凱旋，方曉得母親早已過世一月，他幾乎是一口噴出來，跪在陵墓前幾日幾夜不曾起。

眼下母親還在世，他自然是欣喜過，只恨不得快些見到。

慕月笙這樣的人，心中再激，面上也難以循出痕跡。

他容山堂，繞到里間暖閣，三月的天氣，還不算很暖和，老夫人屋子里熏著沉香。

他越過鑲八寶四扇屏風，只見慈母端坐其上，正沉著臉喝丫頭遞過來的茶水。

他往前一步，徑直跪在了老夫人跟前，垂眸掩下眼眶的熱意，

“給母親請安。”

老夫人神繃，眼神別往他，只將那茶盞往旁邊小案上一擱，口起伏道，

“慕月笙，我明言相告，你若是娶裴音過門，你就別認我這個娘！”

前日母子倆剛為這事吵了一架，老夫人氣得口疼，這兩日不曾闔眼，不給慕月笙反駁的機會，當即冷聲吩咐，

“我已給你相看好了一位姑娘....”

慕月笙聞言百集，仰眸凝，眉心染痛，恭謹道，“母親，兒子明白您的心意，您聽兒子說....”

老夫人本不想聽他搪塞，只拔高嗓音蓋下他的解釋，

“姓崔，是位極為心善的姑娘....”

“姓崔？”慕月笙心神當即被揪起，迫不及待道，“好，我答應您。”

“嗯？”老夫人以為自己聽錯，回眸過來瞧他，以為他鬧什麼幺蛾子，繼續道，

“我知道你挑門第，但這個小姑娘人品著實不錯，長得更是花容月貌，曾救過我，你若是還把我當娘，便去見一面.....若不喜歡你，我也無話可說。”

依著兒子這份地位，沒有姑娘不想嫁他。

老夫人很有信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說服慕月笙去相看。

慕月笙細細聽著，膛幾乎被喜悅給蓋住，聲道，“我都聽您的，我不娶裴音，我去見，見那位崔姑娘....”

腦海里浮現崔沁恰才的模樣，俏如骨朵兒，眉眼水汪汪的。

哪里來的這麼妙這麼漂亮的人兒，早日見到，再請人過門，婚期一定，些許沒多久，他便可將人娶回來。

正愁找不到由頭搭上，母親真是幫了他大忙。

慕月笙神自若跪下磕頭，“裴家的事兒子已查清楚，確實如您所說，兒子現在想開了，按您的吩咐去相看一位合適的姑娘，早日娶妻生子。”

老夫人盯了他半晌，緩緩探出手，覆在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