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柳如新分別后,蕭景曜很快來到了攬月的院落外。
看著屋明滅的燈,蕭景曜下心頭萬千思緒,敲響了房門。
屋等了許久的攬月聽到敲門聲一下子來了神。
“進來。”
蕭景曜應聲推門而,單薄的軀立在門邊,恭敬地行禮道:“徒兒見過師尊。”
“曜兒,快過來坐。”
攬月興致地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蕭景曜坐到面前。
蕭景曜不知道攬月意何為,只能裝作乖巧地在面前席地而坐。
當他終于抬眼去看攬月時,眼里不由閃過一錯愕以及無法掩飾的驚艷。
今夜的攬月一紅似火,在燭的映照下,致的玉再無一清冷,只有明與飛揚。
攬月從不曾穿過紅的,難道,今晚有什麼特別的嗎?
蕭景曜暗自猜測著,沒想到攬月的想法卻很簡單。
今天是蕭景曜的生日,這麼好的日子,當然要紅紅火火呀,穿紅服,應景!
本來給蕭景曜也準備了紅服的,但是后來想想,兩個人都穿大紅,再點個紅蠟燭,這個氛圍好像不太對,于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咳咳……”
攬月清了清嗓子,斟酌著開了口。
“曜兒,今日……是你的生辰……”攬月說到這里特意停頓了一下。
知道六歲生辰那件事在蕭景曜心里是不可磨滅的痛。
可是修仙歲月何其長,若今后的每個生辰,曾經悲慘的記憶都將浮現眼前,反復鞭撻自己的心,那就太可憐了。
都說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年,如果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能給蕭景曜今后的生辰帶去一藉,那便足夠了。
果然,在聽到生辰二字后,蕭景曜渾一僵,眉眼間霎時沉無比。
即使重活一世,曾經那段紅的記憶依舊不時涌他的腦海,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段記憶不僅沒有消逝,反而越發清晰起來。
他慢慢記起了父親聽到滿門抄斬的旨意時,那難以置信的眼神;記起了母親的雙臂摟著他,溫熱的噴灑在他的脖頸間;記起了下人們咒罵著哀嚎、痛苦地求饒……
無數細節紛沓而來,在夜深人靜之時一遍遍將他凌遲。
回憶再次浮現眼前,蕭景曜一雙暗的眼睛開始充,的鬼氣也開始蠢蠢。
他“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這一次,他連偽裝也做不到了。
他早該猜到的,這毒婦能安什麼好心。
就是想在他生辰這天,將他的傷疤生生揭開,然后再在上面灑上一把鹽,反復,以此取樂。
蕭景曜心底的恨意翻涌著,再也不能平息。
可是,僅存的一理智告訴他,還不行,還不是時候。
九洲之大,眾生以修仙為正道,什麼魔道、鬼道,皆被視為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現在的他本打不過毒婦,他今夜若沖出手,勢必會暴他修鬼道之事。
蕭景曜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暫且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對面的攬月將蕭景曜的神全部收眼底。
看著他如花的臉龐在聽到生辰二字時扭曲冷的模樣,攬月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并非故意揭他的傷疤,只是不破不立,若要真正地治愈男主,必須幫助他不再沉溺在那段痛苦的記憶里。
如果可以,希今后蕭景曜每次過生辰之時,除了不可磨滅的年記憶,還能想起今晚自己給他的溫暖與愉悅。
眼看著蕭景曜閉上了眼睛,攬月心中一,急忙從儲袋中取出一。
蕭景曜制著心的殺意,不斷告誡自己,小不忍則大謀,終于勉強控制好了自己的緒。
他緩緩睜開眼睛,卻不期然看到攬月捧著一個圓形的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
蕭景曜的聲音沙啞低沉,顯然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
攬月微微一笑,盡量放了聲音,溫地說道:“十年前我周游九洲之時,曾見過一個有趣的風俗。”
“那是一個平和的國家,百姓生活富足,生辰對他們而言是極隆重的事。每年到了這一天,他們便呼朋喚友,慶祝生辰,分蛋糕。”
攬月溫低語,聲音娓娓人,明亮的眼睛在燭下熠熠生輝。
蕭景曜不由地被吸引了注意,他看了看眼前不太規則的圓形,遲疑地問道:“這就是……蛋糕?”
攬月點了點頭,兩頰沒有涂抹胭脂,卻不期然染上了一片緋紅。
“我那時見過幾次,憑記憶做了一個,賣相不太好,但味道是不錯的!”攬月不太自信地說著。
也是臨時起意,只是許多材料一時找不到替代,盡力做了一個,可惜品只能算得上是馬馬虎虎。
蕭景曜低垂著眉眼,盯著蛋糕半晌沒有言語。
沉默的氛圍讓攬月如坐針氈,心里不由開始懊悔,一年一次的生辰就這麼被自己搞砸了。
攬月正想著有什麼補救措施,突然聽得蕭景曜低沉著開口,聲音粘稠,凝不已。
“你……親手做的?”
攬月點了點頭,一臉期盼地說道:“是呀,你要不要嘗嘗?”
蕭景曜終于再次抬眼去看攬月,只見的眉眼飛揚著,臉上的笑容那般真摯,好得不像話。
“這是你親手為我做的?”蕭景曜又問了一次,黑的眸子沉沉,說不出的深邃凌。
攬月再次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家徒弟太缺了,估計一時間不敢相信。
于是攬月又補充道:“是呀,借了山下食樂齋的后廚,誰知道弄得一片狼藉,還賠了他們十塊中品靈石,真是搶錢啊。說起來這上云城的價真是不像話……”
攬月絮絮叨叨說著,蕭景曜目再次落在了蛋糕上。
胚子做得不錯,松松的,可惜連圓都沒切好,表面還黑一塊黃一塊的,手藝實在堪憂。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糟糕無比的蛋糕,配上攬月嘟嘟囔囔的抱怨,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竟給了他一歲月靜好的錯覺。
這似乎是他兩世以來最寧靜的一個夜晚,好得讓他忍不住想要抖落滿冰冷,義無反顧投到這一片溫暖中。
“總之,要不要試試?”
攬月將蛋糕放在案上,一臉期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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