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愫真想了想，認認真真地比劃了好一陣。

讀懂外甥兒意思的蕭持表有一瞬的微妙，覷了一眼在站在一旁的翁綠萼。

在場的人只有還不能練地看懂手語，翁綠萼下意識將目轉向蕭持，發現他也在看自己之後，被那陣仿佛帶著熾熱溫度的視線灼得連忙收回視線。

自半月前，蕭持應允派人去請父兄前來平州觀禮後，便再度不見人影。

據說這回是真的忙。

這原本還在擔心他開了竅之後，會不會得寸進尺、不知節制的翁綠萼鬆了一口氣。

直到今日，蕭皎做局邀過來為愫真慶賀生辰，翁綠萼才又見到了蕭持。

他的面龐是淺淺的小麥，刀刻斧鑿的五骨極佳，向投來一陣似笑非笑的目時，翁綠萼幾乎要被他深邃眼窩中蘊著的淡淡笑意給攝去一瞬心神。

翁綠萼低下頭，眼不見為淨。

徐愫真不懂大人之間明明只纏住一瞬，卻能雙方都想非非的眉眼司，見舅舅終于思考完畢，點了點頭，笑彎了眼，拉過翁綠萼，高高興興地衝著比劃了好一陣。

翁綠萼求救般地看向蕭皎，蕭皎立刻哼著小曲兒移開了視線。

別當沒發現，奉謙和綠萼之間的氛圍，可比之前大不相同嘍！

翁綠萼又不好去向瑾夫人求助，咬了咬，抬起眼，卻發現蕭持正在看。

也不知道他這樣著自己多久了。

知到他直勾勾眼神里幾乎不加掩飾的貪與，翁綠萼又覺得一陣窘，起碼別當著孩子的面用這種眼神看！

看著那兩點白玉般的耳垂染了靡麗的紅，蕭持這才道：「愫真說，想讓舅舅和小舅母陪一塊兒去流雲寺祈福。求來年，可以多一個白白胖胖的妹妹。」

他的聲調拖得有些懶洋洋的，帶著些的揶揄與笑意。

翁綠萼有些不可置信地向徐愫真，小娘子眼神亮晶晶的，用力點頭，表明自己的這個生辰心愿的確是在非常誠心的前提下許下的。

見翁綠萼的臉都紅了，蕭皎還笑瞇瞇地和瑾夫人閒聊：「阿娘可還記得？當年你診出喜脈之前，去了一趟流雲寺，回來沒多久就和我說，我要多個弟弟了。如今奉謙和綠萼他們去流雲寺，也算是故地重遊，說不定等明年啊，您就有小孫兒抱了。」

瑾夫人實在笑不出來。

蕭持沒有注意到瑾夫人的異樣，哄著徐愫真去看給的生辰禮之後，他帶著灼熱溫度的視線又定定地落在翁綠萼臉上。

「臉那麼紅？熱？」

翁綠萼抿了抿：「妾不熱。」

態度冷淡，蕭持卻半分不在意，只哦了一聲：「既然你不覺得熱，待會兒便和我一同騎馬去吧。」

騎馬……去？

翁綠萼眼睛瞪得微圓，這副模樣落在蕭持眼中，心底發的覺又氣勢洶洶地再度湧上。

翁綠萼才不想和他共乘一馬，忙道：「外邊兒的人看見君侯與妾共乘，怕是於君侯英名有損。還是，算了吧。」

蕭持不以為意：「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再者，他那日當街縱馬帶走了，也有不人看見。

翁綠萼一時啞言。

瑾夫人恨鐵不鋼地看著一臉自如的蕭持，站起來，悶聲道：「你們年輕人去玩兒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就不跟著去了。只是。」頓了頓，沒讓自己語氣中的厭煩太過明顯，「翁氏是眷，又尚未正式行禮，不好拋頭面。跟著月娘坐馬車去就是了。」

翁綠萼不得這樣呢，連忙點頭，聲音婉順中帶著幾分小小雀躍的上揚：「是，妾知道了。」

察覺到那陣令人頭皮發的視線又落到自己上，翁綠萼收斂了一下，不笑了。

蕭持嗤一聲。

膽子那麼小，偏偏還招惹他。

·

徐琛行在書院，沒能跟著一塊兒去，蕭皎帶著兒和翁綠萼坐在馬車裡，偶而掀開車簾看一下騎著馬走在前面的蕭持，笑瞇瞇地和翁綠萼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都怪阿娘多，要不然你此時坐在奉謙懷裡，一路小風吹著，人又抱著，哎呀呀，說不定不需要菩薩費心，我的小侄自個兒就蹦出來了~」

翁綠萼雖未經人事，但蕭皎話中的揶揄之意太濃，稍稍一想就忍不住紅了耳朵，含嗔一眼，捂住在一旁懵懵懂懂的徐愫真的耳朵：「愫真小姐還在這兒呢，阿姐說話也不避諱著些。」

看著紅紅的耳朵和染上緋的纖長脖頸，蕭皎暗嘆自家那王八蛋弟弟可真是有福氣，又忍不住笑。

可算知道為什麼奉謙逗玩兒了！

聽著馬車裡出的笑聲，蕭持心不錯地揚了揚眉。

流雲寺在半山腰上，馬車骨碌碌行駛在山路上，走了一會兒，卻突然停了下來。

外邊兒依稀傳來幾聲

若鶯啼的聲。

蕭皎蹙眉，看了翁綠萼一眼，見還在和徐愫真下棋，心裡忍不住幸災樂禍。

現在麼，奉謙是開了兩三分竅了，但這綠萼，怎麼看著連一分都沒有啊？

看好戲歸看好戲，旁的事兒不能耽擱。

翁綠萼稀里糊塗地就被蕭皎拉著出了馬車。

天稍盛，翁綠萼瞇了瞇眼睛，看見蕭持坐在馬上，正與一著素淨，卻難掩風流貌的年輕婦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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