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果然,沒有出乎意料……
才怪!
(╯‵□′)╯︵┻━┻
鄭清此刻全然沒有之前的誠惶誠恐與驚慌失措,只覺得心底一片平靜,甚至有幾分想笑——如果說先生讓他擔任三有書屋店長的時候,他還有些心虛;讓他負責有關部門的時候,他大驚失;那麼第三板斧砍來時,他已經學會把洗乾淨的脖子過去,由祂砍了。
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馬太福音(5:39)
「……邊緣學院的院長。」
年輕巫師咕噥著這個詞,莫名到了一稽,他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竟然被安排了這種要命的位置,不知是該嘆息學校無人,還是先生無知。
但先生不可能無知。
所以,鄭清強打起神,表帶著一崩潰,有氣無力道:「您是不是說了一個『副』字?我一個九有學院的學生……」
「科爾瑪也是九有學院出。」先生語氣輕快的打斷道:「——學院出與你將來的發展並沒有必然聯繫。或許因為知見障,你沒有察覺,但你可以仔細回憶一下,這兩年你在第一大學的經歷……有沒有發現?你有一項非常符合邊緣學院的特質?」
符合邊緣學院的特質?
是資質差?
還是不大家歡迎?
鄭清心底泛起了嘀咕,很自然的聯想到去年聖誕夜的『燒死鄭清大遊行』——在這個層面上,他與北區巫師、半巨人或者魚人們在正統巫師眼中的歡迎程度是相似的。
「是犧牲。」
先生心平氣和的糾正了男生的胡思想:「從你第一天進學校,不怕學校分,敢於直面高年級的學生;到你第一次參加獵賽時,冒著生命危險獨自引走大群野妖;再到科爾瑪進階大巫師,在危急時刻,你選擇了自……還有黑獄里,你差點被你那幾位夥伴打暈前的選擇,等等。這種特質已經現的非常充分了。恰巧,犧牲是邊緣學院得以建立的本宗旨。」
「犧牲?」
鄭清有些不安的扭了扭子,瞟了一眼窗外,到一不好意思。
「……更重要的是,」先生稍稍加重語氣,在他的開解中又加上了一塊很有分量的砝碼:「某種意義上,是你的犧牲造就了科爾瑪,所以你擔任這個院長,不會有任何意見。或者說,這是償還因果的最好方式。」
「但是,先生,您不是說過,我能進九有學院,是因為曾經推了我一把嗎?」鄭清試著把因果線往前捋一捋。
「這份因果我已經替你還清了,」先生提醒他:「就在去年聖誕節的時候。」
對哦。
鄭清立刻想起來,去年自己帶波塞咚去見先生時,兩個強行『加塞』的巫,臉蛋兒頓時一垮,沒有了辯解的力氣。
這大概就是被命運重擊后的覺吧。「——在邊緣學院沒有合適的傳奇戰力前,它就是你的責任,而你是它唯一的選擇。」
說到這裡,先生臉上出一憾:「說起來,這份責任原本可以讓其他人擔著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你現在已經為所有人選中最恰當的一個了……而且承接邊緣學院第一任院長的氣運,可以讓你對太一的掌控更上一個臺階。」
「學校之前擬定人選是誰?為什麼放棄了?」鄭清眼前一亮,看到了一擺麻煩的可能。
先生瞥了他一眼。
「就是你猜到的那兩個名字。」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蒙特利亞其實是最好的人選。出古老氏族,資歷深,組織經驗富,又對新概念有足夠靈活的接能力……他擔任邊緣學院院長,可以極大緩和老派巫師們對新學院的抗拒心理。可惜,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鄭清咂出一不對勁。
「您知道蒙特利亞教授在進行非法實驗?」他謹慎的加上了『教授』兩個字。
「當然。」
先生平靜的回答道:「如果沒有得到我的首肯,即便是若愚,也不會對他寬容到那種地步。事實上,在我最初的安排中,烏日後會為一支對你非常有力的臂膀。這也是為什麼,你與它們之間會產生那麼多集。」
「為什麼?」鄭清下意識口而出。
先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舉了一個例子:「行走在明中,後總會跟著一道影子。這是自然法則。反者,道之也,這是修行的道理。烏們的實驗如果能夠功,能極大緩解巫師世界現存的許多尖銳矛盾……為上位者,不應該忽視任何一微小的可能。整而言,蒙特利亞的實驗進行的很有節制。或許這也是他最終失敗的緣故。」
先生的話裡帶著一仁慈的冷酷,鄭清抿了抿,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心底卻仍有些難以接。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接納他嗎?」先生突然反問。
鄭清下意識搖了搖頭。
然後沉默了下來。
所幸先生沒有繼續這個拷問人心的問題,話鋒一轉:「——總之,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蒙特利亞沒有為邊緣學院的機緣,反而為了邊緣學院立的劫難。這種氣運翻轉,第一時間就衝擊了邊緣學院原本的格局,將學院另一位院長候選人拽深淵。」
鄭清想到那充斥布吉島上空的紅與黑,想到那些從雲層中落下的縷縷的銀白星,想到正像一個皮球一樣被利維坦在雲海世界拍打的太一,覺得自己很難為先生口中的那個人選。
「我還是認為科爾瑪學姐是最合適的人選。」鄭清想到了邊緣學院的另一位副院長。
先生角浮起一笑意,卻不置可否:「確實。那個孩子為這所學院立費盡心,這是唯一的優勢……除此之外,都是不足。從階位、到資歷、再到與傳統巫師群的關係……底蘊不足,很難支撐起來,幫助邊緣學院渡過眼前這場劫難。而相對於,在巫師世界,你的傳奇度顯然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