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不太信沈圖北說的這個理由。 

 這許多年間，沈曼對不聞不問，后來更是為了聯姻眼都不眨的把推出去。 

 婚后這一年，過的是好是壞一句沒問過，現在再說幫忙敲打，也太可笑了。 

 沈窈著菜單本子，一邊翻看上面的容一邊說，“敲打？二哥，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 

 沈圖北好一會才說，“我自然也不信，所以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周家那邊有個什麼項目想和顧淮川合作，估計是想從你這邊通融一下關系。” 

 說完，他也有些無奈，“你媽……你阿姨，畢竟嫁進了周家，為周家考慮，也是正常的。” 

 沈窈沒太大的反應，只是說，“要是自己憑本事幫周家談下合作，那正常，從我這邊走人，哪里正常了。” 

 聽這麼說，沈圖北嘆了口氣，“阿窈，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委屈了，只是姑姑……也有的不容易……” 

 “什麼不容易？”沈窈笑了，看著沈圖北，“是當年給人家下藥，趁機懷了我不容易，還是生下我后發現無法靠著孩子嫁給那男人，一氣之下又找個人嫁了不容易，又或者是這麼多年，連一聲媽都不讓我，對外只說我是親戚家的孩子不容易？” 

 很認真的發問，“二哥，你告訴我，是哪里不容易。” 

 沈圖北看著，最后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你如果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吧，想來姑姑也是能理解的。” 

 他沒忍住，還是替沈曼辯駁了兩句，“其實虧欠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心里有個坎，過不去。” 

 沈窈呵呵，沒繼續這個話題。 

 點完了菜，又聊了聊家常，避開了一些讓人不適的話題。 

 沈窈想到個事，問沈圖北，“你和阿璇什麼時候結婚，都訂婚這麼久了，該結了吧。” 

 旁邊的方璇一愣，抬眼看沈圖北。 

 沈圖北笑了，“婚肯定是要結的，等我再打拼打拼，穩定下來的。” 

 這話他有沒有私下里和方璇說，沈窈不清楚，只知道方璇眼里的一下子就沒了。 

 方璇接下來興致不太高漲，等了一會就起，說要去衛生間。 

 沈窈沒當回事，剛才果確實喝的不。 

 出去了將近十分鐘，沈窈的手機就嗡嗡兩下，是有信息進來。 

 拿出來一看，愣了，信息是方璇發的。 

 看了一眼沈圖北，他沒注意這邊，正和老王聊的來勁。 

 沈窈看了一眼信息容，然后起，“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 

 從包間出來，就在走廊不遠看見了方璇，對著自己正招手。 

 沈窈慢悠悠的走過去，“因為我二哥的話難，想找我說道說道？” 

 方璇搖頭，朝著一個包間方向指，“那里，顧淮川，葉婉。” 

 沈窈眨了眨眼，想起之前在顧淮川車上聽見的話，今晚他要和葉婉父母一起吃飯。 

 也不知這吃飯的名頭是什麼，相看未來婿，還是單純的一家人聚餐。 

 深呼吸一口氣，“可真是晦氣，這都能見。” 

 方璇也跟著罵了一句，“本來就氣不順，還讓我看見這個。” 

 說，“我剛才趁著服務員進去的空檔看了一下，里面有好幾個人，看著好像是葉婉的家人。” 

 沈窈嗯一聲，“有爸媽。” 

 “還有別的人。”方璇說，“還有個的，年齡不小了。” 

 咂著，“估計是葉婉家親戚。” 

 說到這里，更生氣了，“這是什麼意思，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來，是要確定他們倆的事了？這才離婚幾天就整這一出，顧淮川是幾個意思？” 

 沈窈怕說話聲音太大引來別人，拉了一下，朝著消防通道那邊走，“好了好了，離都離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 

 方璇跟著走到樓梯口，旁邊有扇窗，倆人立在窗口。 

 沈窈從兜里出煙盒，挑出來兩支，一支遞給方璇。 

 方璇一愣，“你什麼時候學會煙的？” 

 沈窈笑笑，“有時候應酬，沒辦法。” 

 先給自己點上，然后打火機對著方璇，方璇搖搖頭，“我不會。” 

 沈窈笑了笑，自己夾著煙吞云吐霧。 

 沒煙癮，只是偶爾煩躁，實在找不到方式疏解，也就只能來一。 

 等了一會，方璇開口，“阿窈，其實你是舍不得的吧，那當初為什麼要同

意離婚。” 

 沈窈咬著煙，角勾起來，“我不是同意離婚，而是提出，離婚是我提出來的。” 

 磕了磕煙灰，婚是他想離的，但話來說，也就不算跌份。 

 至于說舍不舍得。 

 都沒意義。 

 一支煙完，兩個人打算回包間。 

 剛從樓梯口轉出去，不遠那包間的門就開了。 

 出來的是顧淮川。 

 沈窈不自覺的腳下一停。 

 不是很想見他，尤其又是在這樣的場合，所以猶豫幾秒，又退了回來。 

 方璇也看到顧淮川了，見退回來，也跟著退了一步，“阿窈……” 

 沈窈先一步開口，“我不是怕見他，而是不想。” 

 緩了口氣，“煩的。” 

 說的煩，不是說顧淮川，而是說自己。 

 離了婚的前妻總是出現在對方面前，不管心里怎麼想的，總是會讓人覺得還放不下。 

 不想讓顧淮川有這樣的覺。 

 靠著樓梯口的門框，抱著胳膊過窗戶看著外面，轉移話題，“你和我二哥……” 

 方璇笑了笑，“我和你二哥還好，除了暫時不想結婚，他別的方面都不錯，對我也好。” 

 長吐一口氣，“其實有時候我想啊，結不結婚好似也沒什麼差別，我和他現在的日子跟結了婚也沒什麼不同，所以又有什麼好介意的。” 

 沈窈沒辦法評價他們倆的事，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 

 想了想就只能說，“就算那個是我二哥，我也想提醒你，別委屈了自己。” 

 方璇嗯一下，“好，知道了。” 

 走廊沒別的人，的能聽見一些聲音。 

 顧淮川似乎是接了個電話，回應不多，多半都是在聽對方說。 

 等了一會兒，他話音停了，似乎是通話結束。 

 沈窈探著子看了一下。 

 顧淮川沒回包間，還在門口，靠著墻壁低著頭，拿著手機在翻。 

 沈窈嘖一聲，“真煩。” 

 這次說的煩是他了。 

 不到半分鐘，旁邊的包間門開了，這次出來的是葉婉。 

 葉婉站在顧淮川面前，了一聲阿川。 

 顧淮川看向，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距離較遠，這一聲聽著溫溫，還帶點寵溺。 

 葉婉笑了，朝他湊近一些，子幾乎快上他。 

 說，“我媽剛剛在里面夸你呢。” 

 顧淮川笑了，“哦？夸我什麼了？” 

 葉婉說，“夸你是個好男人吶。” 

 說完微微踮腳，子再次向顧淮川靠去。 

 后面應該還說了一句，只不過聲音低了，沈窈聽不清。 

 不過很明顯，依舊是一句贊之詞，因為顧淮川笑了。 

 沈窈很看見他笑得這麼坦，平時他即便是笑，也只是輕勾角。 

 而后顧淮川站直。 

 葉婉本來離得就近，顧淮川站直，對方眼瞅著就在他懷里了。 

 沈窈趕將視線收回來，想了想又折走到一旁的樓梯上坐下。 

 方璇看了一眼，沒說話。 

 沈窈坐在臺階上靠著墻壁，也不知自己在想著什麼。 

 有一瞬間很難過，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原生家庭不好，以為結了婚即便不十全十，也能給個安穩的棲之所。 

 可婚姻生活也沒保住，還落得個一地。 

 但某一瞬間又覺得慶幸，才結婚一年，沒有磨合到完全契合，上的糾纏也沒深到無法摘除。 

 應該謝這些事，發生在還能接的階段。 

 等了一會兒，方璇提醒，“他們走了。” 

 沈窈站起來拍拍子，“走吧。” 

 倆人朝著包間走，路過葉婉所在的包間。 

 里邊不知說了什麼，突然傳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