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空曠產生一陣陣沉悶的迴音,人形單影隻,臨時搭檔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裡是工廠左側,大廳佔比最多的一部分,通過一條短短的走廊連接更室、廁所和兩間小休息室。
張舒雅對著相機,表不復一開始的輕鬆,一邊向前走,一邊環視左右,著一謹慎:「方瑞怎麼上個廁所上了快十分鐘啊……」
又等了一會兒,有點閑不住。
周圍空空,從開始測試到現在已經過去接近四十五分鐘,但由於大廳中雜分散,可以藏電池的地方太多了,和方瑞還沒有把大廳搜完。
回想起剛才撿電池時在一個壞機里看到的人頭,心裡有點發怵。
推演公司的道做得太真了,還會眨眼睛,還會舌頭。
那舌頭好長,讓想起慶元製藥廠上吊自殺的老闆。
奇了怪了,以前玩過那麼多鬼屋,恐怖的也不,都沒問題,怎麼偏偏這次讓有種不舒服的覺呢?
張舒雅深深呼吸一口,掏出隨帶著的甜味糖果補充糖分,試圖讓自己心好起來。
舉起相機,讓相機對著前方的路,自己像正在直播的主播一樣講解起來:「測試難度比我想象中大,電池藏得很好,我到現在也只找到一枚。」
「方瑞去上廁所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其他四位離我很遠,我現在一個人在大廳里……等等,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低聲線,凝神去聽那突然響起的「咚咚」聲。
這聲音若有若無,似乎是從廁所那邊發出來的。
「是……方瑞嗎?他沒帶紙?」張舒雅遲疑地猜測,腳步往廁所的方向了,又停了下來。
「會不會是他在逗我玩呀,他去了這麼久,難道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聽著越來越急促的聲音,張舒雅一咬牙,還是往廁所里走過去。
從連接大廳的走廊穿過,走得越近,咚咚聲就越發刺耳。
不由得懷疑起來,這會不會又是特意設置的一個驚嚇點?
「方瑞你在嗎?在裡面嗎?我是張舒雅。」
站在廁所門前,遲疑地出頭去往裡看。
這個廢棄工廠廁所是隔間式的,對方還在敲門,可見隔間門關著,倒不用擔心貿然去看會發生什麼尷尬的事。
然而等的聲音在空曠打了幾個轉直到消散,廁所裡面都沒有人應答。
又往裡看了看,從門板的震幅度看出,敲門的是最後一個隔間。
這更奇怪了。
以他們現在的境。方瑞應該不會去最後一個隔間上廁所。
他不是喜歡尋刺激的人,所以這邏輯說不通。而且,方瑞不至於不回答他的問題吧。
裡面的難道不是方瑞?那是誰在敲門?
「……哼,還真當我這麼容易被嚇到?」腦海里浮現出鬼屋布置者勝利的臉,乾脆踩著高跟鞋「噔噔噔」上前,拉了拉最後一個隔間的門。
門打不開。
故意說:「裡面有人嗎,是沒紙了嗎,還是掉廁所出不來了?要姐姐給你送紙嗎?」
回應的只有愈發急促的「咚咚咚」。
這種廁所的門下有條。
張舒雅掏出手電筒,打算用手電筒提供視野,結果手電筒閃了兩下,發出「茲——」的輕微響聲,然後,在驚訝的目中滅了。
不會吧?
道可以配合嚇人,但手電筒可是自己從家帶的啊,這個時候壞掉,有這麼巧的事嗎?
心中犯了嘀咕,家中老人說過,常在河邊走,總有鞋日,該不會……這地方真不幹凈吧?
「不,不可能,都是心理作用。」喜歡玩鬼屋看恐怖片,都是因為知道鬼不存在,才有一種去探究真相的興趣。
要告訴真有鬼?不信!
把壞了的手電筒收起來,張舒雅帶著的不服氣,直接半跪下來,俯下,用一隻手墊著臉以免蹭一臉灰,另一隻手拿著開夜視的相機,瞇起眼睛利用相機屏幕去看門。
說來也怪,剛低頭,敲門聲就戛然而止。
而相機傳來的畫面中,門裡乾乾淨淨,只有蹲坑和垃圾桶的底部部分。
什麼也沒有。
可什麼也沒有就很離譜,沒人的話,誰敲的門?
「那就不是公司的人在搞鬼,是機關!」張舒雅裡小聲確認,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廁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張舒雅嚇了一跳,猛然回頭看去,正好看見牆后出的一片角,角停留了一會兒,試探著問:「方瑞?」
像是在故意逃避似的。角一,消失在牆后。
雖然張舒雅不願意承認,不過的確有了遠離這個詭異廁所的理由,對著相機小聲道:「門口說不定是方瑞,我去找找他。」
腳步匆匆出了廁所,推測著角的方向,進了不遠的更室。
前腳剛離開,隔間里就傳出沖廁所的聲音,打不開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隻慘白的手猛地從裡出來,它張開手指在空氣里了一遍,沒到人,似乎有點憤怒。
半晌,它才悄悄回去,順便關上了門。
張舒雅不會知道自己躲過了什麼,看著房間里一排排帶標籤的柜子,還有橫在房間中央的四張供人坐著換服的大長椅,到匪夷所思。
人呢?
好好的組隊打副本,怎麼變單刷了呢?
無聲地喃喃道:方瑞真不靠譜啊……早知道不如選那個趙一酒做搭檔了,起碼不會把一個孩子丟在原地就不管了吧?
「彭!」
回應的,是更室被狠狠甩上的門,這一下真把張舒雅給嚇到了——這麼安靜的環境,就連暴雨的聲音都被半隔在了外面,突如其來一聲巨響,心臟都能給嚇飛出來。
發出一聲短促的尖,轉跑到門邊拍打起來:「誰在外面?該死的,還把門鎖了……」
足足僵持了五分多鐘,終於是不甘心地停了下來,確定外面的人就算沒走,也不會給開門了。
那就先在更室找找電池吧,說不定找到了就能離開了呢?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耽誤了半天時間,現在已經零點五十七了。
的確得趕找電池了,不然待會兒相機沒電,被淘汰了就難了呀。
當下,也沒空去糾結,立刻打開了每一扇能打開的櫃門,借著夜視在裡面索。
「沒有……」
「這裡也沒有……」
「不科學啊,這麼大的地方,怎麼說也該有三四枚電池吧,是不是被方瑞搜過了啊!?」
把最角落的柜子也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電池。
一點零一分。
相機沒電,自關機。
「還有五分鐘……」流下一滴冷汗,抿了抿。
開始懷疑,公司人力資源部里的某些人定了新人,拉著別人陪跑了。
故意把電池分配地點告訴定的,通過分開走的提議,方便淘汰別人?
最開始提出兩兩分組的是……方瑞。
正好他借口上廁所,就玩兒失蹤!
「該死的。」眼看找到電池無,還被關在更室里,就懶得維持生的風度,直接罵了出來。
等一切結束,就去曝這場有幕的測試!
五分鐘一晃而過,黑暗的更室里,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抑。
張舒雅坐在長椅上,反正已經被淘汰,打算睡一會兒。
突然,有什麼冰冷的東西了的腳腕,讓一下子皮疙瘩升起一片。
「誰!?」
手電筒壞了,相機也關機了,只能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去照。
就在驚呼出聲后,到腳腕的東西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一下子把扣住!
是一隻手!
張舒雅寒乍起,在接到那細膩的皮后,終於一聲尖,意識到那不是道。
腳腕傳來猛烈地拉力,被扯到地上,手機順勢飛出,砸到牆上照亮了一小片牆角。
有什麼東西順著的爬上來,最終,冷的力停留在的雙眼上。
「不,不要……」張舒雅恐慌起來,劇烈地掙扎,卻被錮在原地,一手指撥開了的眼皮,讓的眼球暴出來。
看清楚了究竟是什麼在眼前。
「不要啊!!!」
……
二十分鐘前。
虞幸和趙一酒沒在資料陳列室待太久,除了大致分析了一下局勢,他們還跑到辦公室02和辦公室03找了一下電池,由於不想見鬼,他們找到電池后並沒有拿,只是記住了位置,準備有需要時再說。
之後,兩人就順著來路往慶元製藥廠大門走去。
必須一提的是,他們的手機雖然顯示一切正常,也有信號,但撥出去的電話永遠打不通,各類社上的發言則會獲得一個紅嘆號。
虞幸捧著手機挨個試一遍的時候,雖然在得知這裡真有鬼后就已經預見到這樣的況,但還是在趙一酒嫌棄的目下哭喪了個臉。
他苦著臉叨叨:「你說,為什麼鬼可以干擾電子設備呢?這是不是佐證了一些人的磁場理論?期末考的時候本不用信號屏蔽儀,放只鬼在走廊上,效果拔群了就。」
「這樣考生還能寫的下去卷子,我就佩服他們。」趙一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接這個無聊的假想話題,說完他就後悔了,怎麼就被虞幸這玩意兒的不著調傳染了呢?
當他們穿過大廳,功來到大門時,虞幸的怨念達到了頂峰。
「我就知道!意料之中!」
大門本打不開,虞幸著鐵鼓搗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沒鎖,開不了是有別的原因。」
「應該是被鬼的非正常力量封住了。」趙一酒手利落地一腳踹在門上,大門晃都沒晃一下。
他便不再做嘗試,反倒是一低頭,眉頭皺了皺。
兩秒后,他眸一閃:「你說郝助理沒有腳印,就是從大門這裡看出來的?」
「嗯?是啊,郝助理只在這附近活過嘛。」虞幸正在繼續努力研究門鎖,隨口回答。
趙一酒卻眼睛一瞇,有種不著邊際的猜測居然被證實了的荒謬。
他知道那子違和是從哪兒來的了。
虞幸一直表現得很怕鬼,但是實際上他的每一步行都沒有躲避鬼的意思,就如同裡嚷嚷著「我這次又要不及格了」然後考了個全班第一一樣。
這就離譜——虞幸並沒有告訴過他郝助理沒腳印。
趙一酒是現在才發現,通往大門的腳印只有他和虞幸的,於是想起零點的時候,虞幸曾問郝助理冷不冷,還目送著郝助理離開,於是想套個話。
沒想到真讓他詐出來了。
虞幸這下意識的回答,表明其真的在當時就發現郝助理沒有腳印!
那麼問題來了,正常人誰會沒有腳印?幾個應聘者的腳印都雜分佈在各,可以在這麼多灰中不留下痕跡的……只能是鬼吧?虞幸在一開始就知道郝助理是鬼,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那之前膽小的表現就無法解釋了。
還有在得知這裡有鬼就要回家的這個舉,也是與此矛盾的。
結合虞幸在冷靜和慌張之間反覆橫跳的表現、對問題重點的提取和分析能力……
趙一酒腦子裡的思緒一下子清晰,綜上所述,很可能……虞幸在演他!
是在扮豬吃虎嗎!?
他霾地目盯住虞幸後背,盤算著對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