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風在夏熙耳邊說的那句話是：“夏熙，我是真有點恨你了。”

夏熙還沒想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上倏地一痛，皺了眉頭，這個男人又咬！

跟那次在包廂裡一樣，無論怎麼反抗，徐衍風都能輕而易舉地制住，男人和人天生力量懸殊。

夏熙想把手裡的測距儀砸到他腦門上，剛舉起手，就被徐衍風預判了作，一隻手攥著的手腕，拉高到頭頂上方，按在牆壁上。

整個人猶如一張被拉開的弓。

上彈不得，夏熙便抬腳踢向他的，而他就像長了第三隻眼睛，在腳抬起來的那一刻，屈起長，死死將住。

夏熙了砧板上的魚，想翻都困難。

“你……”

罵人的話還沒說出來，僅僅是吐出一個字，就被徐衍風找到機會攻城略地。

被架起，被迫仰起脖子承接他的親吻，好了沒幾天的又破了口子，在裡嚐到了一腥味，眉頭蹙得更深。

這個混蛋！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心裡將徐衍風罵了千百遍都不管用，直到他盡興了，才鬆開，往後退離幾步，幽邃的眼神深深地注視著，食指骨節在上蹭了蹭，一抹紅沾上指尖。

夏熙這張被拉滿的弓陡然被人鬆了弦，站都站不穩，靠著糙的牆壁慢慢往下，反手撐著後的牆，勉強維持住形，沒讓自己徹底跌坐到地上。

惡狠狠地瞪著徐衍風，只不過此刻眼裡水汽氤氳，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夏熙揚起一隻手，想甩他一個結實的掌，好讓他長長記，免得以後每次見面都來這一出。

徐衍風看清了的作，本可以偏頭躲開，他卻不閃不避，鎮定自若地盯住，等著那一掌落在自己臉上。

夏熙的手在距離他的臉龐僅有一寸時，驀地停了下來，手指彎曲、收攏，慢慢握拳，最後垂下去，到底沒能下得去手。

不忍心。

徐衍風察了的心思，眼裡溢位一笑意。

“徐衍風，你到底想怎樣？”夏熙深呼吸，脖子凹陷兩個窩，青筋都暴起了，“需要我提醒你多遍，你是有朋友的人，真想報復我，沒必要用這種傷害你朋友的方式。”

徐衍風一副請教的口吻：“誰告訴你我有朋友？”

夏熙：“？”

關河在籤合同之前就說是裝修婚房，現在搞清楚了這棟別墅真正的主人是徐衍風，不就說明是他要結婚？

一個即將結婚的人，跟這麼糾纏合適嗎？

“凌煙。”夏熙說，“不是你朋友？”

上次在同學聚會上，凌煙親口說過，和徐衍風才見過家長，商量訂婚的事，按照流程，現在裝修婚房正合適。

隨著瓣張合，徐衍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下角的傷口上，沒聽說了什麼。

過了幾秒，他視線上移，看向的雙眸：“你說什麼？”

夏熙不願再重複一遍，搞得好像在吃醋。雖然心裡確實不太舒坦。

斟酌片刻，夏熙決定把話說開：“徐衍風，大家都是年人，既然分開了，那就給彼此留一份面。這個專案我會負責到底，直到你滿意為止，至於其他的，我希你能保持理智，不要再越界了。”

徐衍風怒極反笑：“你說面？你覺得當初的分開夠面嗎？你要我保持理智，可‘理智’這東西不早就被你磨沒了。夏熙，你說這些話不覺得虧心嗎？的確，你這人本就沒有心，所以對什麼都無所謂。”

夏熙心頭一梗，再說不出一句話。

沒話說，徐衍風卻有一堆話要倒給：“我就想問問你，當年那麼喜歡周渡的話，為什麼要招惹我？還是說，跟我在一起，從頭到尾都是你夏熙的一場遊戲。想結束關係你說啊，一邊勾著我一邊跟周渡纏綿，你是會有就還是怎麼？”

字字句句如刀一般扎進心臟，夏熙著牆壁的那隻手慢慢蜷起，心裡的痛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靠著牆也有點站立不住。

“我沒……”

想說沒有。只喜歡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他。

可不能說。

夏熙斂下眼瞼，過了許久，心還一揪一揪地疼，最終只對他說了一句話：“那就恨我吧。”如果恨能讓他好一些，那就恨。

他本來就應該恨的，不是嗎？

徐衍風本以為能說出什麼，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句不痛不的話，還不如不說。為什麼就不能提出補償他，跟他繼續在一起，是不是從來沒這麼想過？

他覺得自己像小丑，可憐的小丑，使勁渾解數也博不來的憐憫。

喜歡過周渡，即便現在沒跟他在一起，還給他留了兩個孩子，給他留下了什麼？被背叛的恥辱？還是被拋棄的無助？

是的，那份正確的親子鑑定報告他看過了，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接現實——孩子不是他的。

徐衍風此刻想起報告上的文字，還是能覺到心臟的搐。

“說正事吧。”徐衍風不想再陷進那頹喪的緒裡，強行拉回神思，“你邊量房，我邊跟你說我的裝修想法。這套房子是婚房，你最好不要出一點紕，否則別怪我不念舊。”

夏熙還在恍惚中，就聽見他語速不疾不徐地說：“整風格要油原木風，相對應的，系要暖。廚房儘量做大，必要的話，那面牆拆了，加一箇中島臺，兒房也得有，多備兩間……”

“等等，你說慢一點。”夏熙不再想其他的，打起神投到工作中。

徐衍風停頓，微挑著薄薄的眼皮看向：“這就是你的專業？”

夏熙噎了一下，手指噼裡啪啦打字，在手機備忘錄裡記下他的要求：“……你繼續說。”

“主臥在二樓，帽間要夠大，最好能將兩間房打通，隔壁那間客房擴為帽間，家裡不會來太多人，客房足夠多了。梳妝檯要有兩個，臥室裡離床近的地方得有一個，帽間裡一個。還有浴室，浴缸要夠大……”

他提的想法太瑣碎，夏熙記不過來，乾脆開啟了錄音功能，往前遞出，以便錄得更清晰。

徐衍風：“……”

他瞟了眼的手機螢幕，略無語，卻沒有停下。

夏熙一開始聽著，心裡頭還有些不是滋味，他列出的這些，全都關乎妻兒，包括房子的風格。記得徐衍風喜歡的是極簡風，調偏冷，如今他都改了，是為了迎合他的另一半，而他自己的喜好，一點也不重要。可接著往後聽，漸漸意識到不對勁。

他說的這些怎麼聽著那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