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和蘇瑾茹趕到醫院,上了一臉憔悴的陳松白。男人眼裡紅遍佈,頭髮糟糟的,臉很差,看著像一整晚沒休息,正拿著手機站在急診大廳外跟人打電話。
走近了,便能猜到電話那邊的人是誰。
“你不用帶吃的過來,現在還不能進食,帶點日常用品,之後轉到普通病房會用到。我不吃,你別管我,我沒有胃口……”
陳松白說著,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兩人,匆匆對電話裡的人說了句“掛了”,收起手機裝進口袋裡。
“媽,姐,你們來了。”
陳松白走下臺階,想幫夏熙提東西,被避開了。
夏熙錯開,挽著蘇瑾茹的胳膊進去。
大半個小時後,苗翠霞也過來了,看不得兒子頹廢的樣子,強行拉著他出去吃東西:“你看你這副樣子,要死不活的,還能不能行了?不吃不喝你是要仙啊!這裡有們照看著,還有一堆醫生護士,不會出什麼問題,我昨晚就說了,你守在這裡也沒用!你非不聽我的。”
母子倆離開後不久,護士前來通知夏熙,ICU探視的時間快到了,家屬可以先去做準備。
蘇瑾茹和夏熙依照指示,一步步做好消毒工作,穿上防護服,戴上口罩、帽子、手套,跟隨其他病患家屬一起進去。
夏萱的床位四周拉了簾子,蘇瑾茹挑開簾子一角,瞧見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兒,眼淚倏地滾落下來,口罩後面的不住抖。
進來之前,無數遍告訴自己,不要在兒面前掉眼淚,免得影響心,不利於養病,可……真的忍不住。
夏熙深吸了一口氣,別過頭去抹了一下眼角,眼眶紅得厲害。
夏萱因為患心臟病的緣故,本就比一般孩瘦弱,做完一場開的大手,此刻的看起來像是紙片人,薄薄的一片,上揹著態心電圖,24小時檢測心搏。傷的那隻腳擺在被子外面,被紗布層層包紮,看不見傷口。
靜靜地躺著,彷彿一就碎。
可能是應到什麼,夏萱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夏熙傻傻地咧開了:“姐……”
夏熙上前一步,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握住妹妹的手:“你覺怎麼樣?”
“好多了,一點也不疼。”
“傻丫頭,那是用著止痛泵呢,等藥效過了,你就知道疼了。”夏熙心疼得不行,想罵一頓,怎麼把自己搞這樣,可是看著虛弱的樣子,怎麼捨得說一句重話,“告訴姐,怎麼弄的?”
夏萱著,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許久說不出話,眼裡一片黯淡。
“是不是陳松白他媽欺負你了。”夏熙雖是詢問,語氣卻十分確定。
夏萱轉眼珠,強忍住翻湧的淚意:“松白呢?”
“被他媽拉出去吃飯了。”蘇瑾茹過來,眼裡既有難過,也有怨憤,“你告訴媽,是不是你姐說的那樣,那個老婆子在家磋磨你,害你心臟病復發。”
夏萱知道瞞不過們,也沒想過要瞞,抿了抿,嗓音沙啞道:“他媽昨天下午到的,是來送特產的,我準備等松白下班後帶下館子,說外面的飯不乾淨,要在家裡吃,我就去下廚……”
在廚房裡備菜,苗翠霞吃著水果晃悠進來,一會兒說想吃蝦,一會兒又說想吃魚,會做的菜不多,婆婆好不容易來一趟,不想讓失,於是提出點外賣。向苗翠霞保證,會選一家乾淨的飯店,他們做好了送過來,再下廚做幾個菜。
苗翠霞開始挑刺,說投機取巧,沒孝心,表面敬重,實際上不把的話放在心上,都說不想吃外面的菜了,還做出這樣的決定,明顯是為了故意氣。
夏萱冤枉極了,跟解釋自己沒那個意思,確實做不好魚蝦,怕做出來不好吃,反而浪費食,還惹不開心。
苗翠霞更來勁了,指著的鼻子罵不賢惠,不配給人當老婆,連最基本的做飯都不會,難道以前他們兩口子過日子,都是兒子下廚嗎?
夏萱好聲好氣地說,他們是流下廚,偶爾出去吃。
苗翠霞不信,話題越扯越遠,指責生不出孩子,連個母都不如,還患有心臟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話語中夾雜著不堪耳的髒話。
夏萱說不過,了刺激,心臟不舒服,扶著流理臺不跟吵。
苗翠霞以為是裝的,見半天說不出話,就覺得自己佔了上風,變本加厲地辱罵:“我找人去你們老家打聽過了,你們一家子除了你那個二姐有出息,其他的都是爛貨!你爸肇事逃逸,被抓去坐牢,猝死在了裡頭,你大姐也是個殺人犯,現在還關在牢裡沒放出來,你們家就是有殺人基因!哦不對,你那個有錢的二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未婚先孕,在外人面前鮮亮麗,私下裡怕是個敞開任人玩的浪蹄子,要不怎麼大學沒讀完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嘖嘖嘖,瞧那一張妖豔的臉……”
“你閉!”
夏萱紅著眼大喊,心臟越來越疼。
“嘁,不說就不說,切你的菜吧,馬上松白就下班了,你這一個菜都還沒炒出來。”苗翠霞指著砧板,蛋裡挑骨頭,“讓你把黃瓜和胡蘿蔔切菱形的片狀,你這切的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說著,就去搶夏萱手裡的菜刀,要給示範,一不小心沒拿穩,菜刀掉下來的時候,鋒利的刀口正好落到夏萱的腳背上。
夏萱一霎疼得失去知覺,過了好幾秒,才蹲下去用襬捂住傷口,防止流失太快,與此同時,心臟也疼得不住,上一陣陣冒冷汗,氣若游道:“打120……”
苗翠霞叉著腰,鄙夷地看著:“打什麼120,就你矯,這點傷拿個布條裹一下就好了,我們以前都是這麼理的。”
陳松白恰好到家,看到廚房裡的景大驚失,一句話沒問,立馬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再去看夏萱,人已經昏死過去。
ICU裡,廣播語音提醒探視時間到,請家屬不要逗留,儘快出去。
夏熙得知事經過氣得不輕,彎下腰輕聲安夏萱:“什麼都不要想,先把養好,有姐給你撐腰,我們不怕。”
夏萱一陣鼻酸,悶悶地“嗯”了一聲。
蘇瑾茹和夏熙出了ICU,到吃飯回來的陳松白。他快步走來,神焦急,道:“聽說萱萱醒了,可以進去探視了。”
夏熙摘下一次橡膠手套,隨手扔到邊上的藍大垃圾桶裡,二話沒說,甩了陳松白一掌。
走廊上響起“啪”的一聲,一起從ICU出來的家屬紛紛看過來。
跟在陳松白後的苗翠霞蒙了一秒,而後整個人就跟發怒的母獅子似的,跳起來去打夏熙:“你昨天就怪氣,今天居然上手了,敢打我兒子,我弄死你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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