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的差不多的時候，齊紅星拎著一個箱子姍姍來遲。

    他東西都還沒放下，就先跑去看自己的一對幹兒。

    “東西都準備好了？”

    蕭衍直接走過去，住齊紅星的後脖頸就往嬰兒房外麵帶。

    “哎喲，蕭哥你輕點，輕點！”

    “你特意代的事，我什麽時候馬虎過？”

    “喏，都在這裏麵了！”

    “你昨天代完後，我趕慢趕，才終於趕在工作人員下班之前，把東西都都準備齊了。”

    齊紅星著脖子順著力道往外麵走，也不敢說話太大聲，生怕驚到兩個小家夥。

    林原本坐在邊上守著兩個小家夥，看見兩人嘀嘀咕咕，頗為好奇。

    尤其是齊紅星手裏的那個箱子，看著眼的很，像是剛從銀行辦完現金業務才回來。

    低聲代了嬸子幾句，便起跟著往外走。

    “衍哥哥，那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齊紅星了鼻尖，指了指樓梯間。

    “你們慢慢聊，我先下去占座去！”

    “今天人這麽多，我得趕去占個好位置！”

    說完轉便下了樓。

    林聽完齊紅星的話，特意繞到樓梯間朝樓下看了兩眼。

    兩人商量後決定，廠子裏擺上二十桌，家裏擺上五桌，一共擺了二十五桌。

    如今樓下的五張桌子，差不多已經坐滿了。

    齊紅星現在下去，怕是隻能加張凳子，和別人一了。

    樓上客廳，暫時就剩下兩人。

    的目重新回到蕭衍手中的箱子上麵。

    隻見蕭衍微微挑眉，也不過多解釋，直接將箱子放在桌上，然後慢慢打開。

    箱子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一摞摞的紙幣。

    “但願是我多心了。”

    “但願，今天什麽準備都用不上吧！”

    一上午，風平浪靜。

    樓下的幾桌客人都是些親近，並且不怎麽好酒的人。

    好熱鬧，想趁著今天多喝幾杯，或者想借著酒勁比劃兩下子的客人，全部都主坐到了廠子那邊去了。

    眼看著就到了飯點，樓下開始陸續傳菜了。

    大家有說有聊，邊吃邊樂。

    今天的滿月宴，蕭衍一共準備了十八道菜。

    菜單是朱大廚給擬的。

    很多食材，市場上一時都買不到，還是兄弟們趁著這幾天功夫，親自去山上林子裏打獵回來的。

    比如說用的，全部是山上的野。

    比如說用的豬，全部都是山上打的野豬。

    比如說用的魚，是村邊小河裏撈的現的魚。

    比如說蛋……，蛋是從壩子上養的鄉鄰家中買的。

    一次滿月宴，幾乎掏空了壩子上各家各戶所有的儲備蛋。

    這邊吃席的習慣，是一邊上菜一邊吃。

    做一道菜，上一道菜，吃一道菜。

    小孩子肚子小，吃東西著急，基本上吃完前麵幾道菜，就吃飽了。

    坐不住的，就會下桌到去玩。

    大人一般都是邊聊天邊吃東西。

    有禮貌的坐一桌，還會互相謙讓。

    基本上每上一道菜，都是一桌裏麵年紀最長，或者地位較高比較有話語權的人先筷子。

    然後大家一起吃。

    遇到喜歡吃的，要稍微克製一下，不能表現地太過。

    遇到不喜歡吃的，也要稍稍一下筷子，不能表現地太明顯，傷了主人家的麵。

    這樣一來，等十八道菜上齊時，大家差不多都吃飽了，也吃的差不多了。

    第十八道菜，一般都是道軸的大菜。

    一道菜又一道菜傳上來，一直到上完了第十七道菜。

    眼看著今天的滿月宴已經接近尾聲了，基本上還沒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過來。

    蕭衍差不多要鬆一口氣了。

    然而恰在這時，吃飽了飯早早下桌的小石頭，突然拚命地往回跑=。

    一路穿過院子，噔噔噔地上樓。

    甚至都忘記了腳步聲要放輕一些，嚇得房間裏的兩個小家夥哼哼唧唧，又要醒了。

    幸好嬸子有經驗，及時上前查看，捂著小耳朵拍了拍小屁。

    兩個小家夥這才不滿地撅了噘，繼續睡了過去。

    小石頭顧不上後喊他的聲音，第一時間找到林和蕭衍。

    “阿衍叔，林醫生，大事不好了！”

    “村口來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其中有幾輛車的牌照還是楚省的。”

    “場長讓我趕來通知你們，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你們趕抱著孩子們跑吧！”

    小石頭裏說的場長，正是玉英的父親，也就是目前佛海農場的場長。

    小石頭跑地太快，又又急。

    雖然他小小的腦袋瓜子裏麵想不明白，阿衍叔和林醫生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人還這麽好，為什麽要跑？

    可既然見多識廣的場長爺爺這麽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蕭衍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窗邊，然後從屜裏拿出一個遠鏡往遠去。

    走？往哪裏走！

    難怪楚雲飛這近一個月來，除了一開始是了點絆子，幾乎沒有其它的靜。

    原來這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小兔崽子，早已經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將他們的底細莫得清清楚楚。

    古語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這是想直接蛇打七寸，要他的命呀！

    他們悄悄要了老三和老四的事，雲省雙西州這邊沒人管，也管不著。

    但是楚省那邊的人，卻早已恨不得千裏追蹤，拚命將人捉拿歸案！

    這不，人終於來了！

    幸好，他這一個月以來，也不是完全閑著的，該辦的事，早已經辦妥當了。

    “沒事兒，讓他們來吧！”

    蕭衍將遠鏡放下，慢條斯理地收回了屜裏，然後拉著林往樓下走。

    就在最後一道軸大菜上桌時，不速之客也來了。

    來的人很多，一上來就將整個院子都圍住了，不讓進人，也不讓出去。

    打頭的幾個風塵仆仆，一看就是遠道而來。

    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院子裏坐的五桌，竟然大部分都是遒勁的男人。

    偶有個別男老混作其間，也是變不驚。

    就好比現在，莫名其妙來了那麽多人，他們還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對著最後一道端上來的梅菜扣，大快朵頤！

    說來這道梅菜扣，還是地地道道的楚省菜。

    為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風塵仆仆趕過來的人別說午飯了，甚至早飯都沒來得及好好吃。

    如今聞著香味，下意識地開始咽口水。

    領頭的人正準備說話，誰知角落裏的老鄭突然咳嗽了一聲，一個冷冰冰的眼刀子甩了過去。

    “來都來了，還差這一會兒吃飯的功夫？”

    “就算有事，也等人吃飽再說吧！”

    領頭之人原本還有些不忿，畢竟自己如今可是既占公，又占理，背後還有人，誰都不怕！

    沒想到他正準備頂風回，院子裏的中人竟然突然全放下了筷子，冷眼刀子欻欻地扔過去。

    領頭人直接被嚇得往後連倒幾步。

    這都是些什麽人呀！

    那冰冷刺骨的眼刀子，仿佛要將他現場活剮了一般。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後的腰眼突然被人抵住了，是楚雲飛。

    隻見楚雲飛舌尖掃過齒齦，然後輕抵腮幫子，淡淡笑道：“既然如此，那索讓大家把這頓好飯先吃完吧！”

    “吃飽了，才好看戲不是？”

    楚雲飛的這番話，很顯然地不懷好意。

    可現場之人，竟然連半個發怵和害怕的都沒有，徑直無視。

    很快，院子裏又恢複了默默幹飯的聲音。

    角落裏挨著坐一起的老鄭和齊紅星，甚至還無聲拚起了酒。

    林和蕭衍，也在人群中坐著，就在老鄭和齊紅星的正對麵。

    齊紅星是黑省的人，酒量向來驚人。

    聽說老鄭是蒙人，從小把馬酒當飲料喝。

    也不知道這兩人湊到一起，到底是誰更厲害一些！

    很好奇，也想拭目以待。

    大約過了一刻鍾，桌上的十八道菜，幾乎已經被掃一空。

    外麵的人，也終於等不及了。

    “好了，現在飯也吃完了，我們也該辦正事了！”

    “蕭衍和林在哪裏？麻煩站出來一下！”

    來者不善的一群人，朝著二樓就大聲地喊了起來。

    蕭衍眉心一皺，正準備發火，卻被林輕輕拽了一下袖，隨後兩個人慢慢站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兩人開口，樓上嬰兒房裏就傳出了老三和老四異常洪亮的哭聲。

    哭得林心中一揪。

    下一秒，嬸子氣呼呼地從窗戶裏探出頭來，低聲罵道：“找打呢！”

    “不知道樓上有孩子在睡覺，還說話這麽大聲！”

    齊紅星一聽到樓上的哭聲，當下就坐不住了，扔下酒杯和老鄭就直往樓上跑。

    喝什麽酒？

    他現在要去哄娃。

    老鄭盯著旁邊的空酒杯，心裏也有些罵罵咧咧。

    說好的一站到底，這才哪到哪？

    都怪門口那群癟犢子！

    老鄭噹地一聲妨礙酒杯，翹起二郎，一一掃過門口的眾人。

    忽然，他的目被人群後麵的一個年輕孩吸引了注意力。

    他雙眼一瞇，晃了晃腦袋。

    再定睛一看時，裏訥訥地喊出了一個名字，“小玲？”

    剎那間，老鄭就坐在原位不了，眼眶也紅了。

    蕭衍耳尖，一下子就發現了老鄭的異樣。

    他回頭看了老鄭一眼，然後順著老鄭的目向院門外麵過去。

    一瞬間，就連蕭衍也愣住了。

    那個年輕的人，竟然和老鄭“死去”的老婆玲姐，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若說這兩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別說老鄭不信了，就連蕭衍都不相信。

    尤其蕭衍還知道，玲姐就沒有死，不過是借著上次的火災死遁罷了。

    “到底誰是蕭衍和林？快點站出來。”

    領頭人的聲音，明顯比剛才要小了很多。

    至樓上一雙孩子的聲音，已經漸漸小下去了。

    “我們就是。”

    “不知各位遠道而來，單找我們夫妻倆所為何事？”

    蕭衍聲音冷淡，不卑不地道。

    他甚至在問出這話的時候，還分出了幾分神關注眾人後的那位年輕子。

    從眾人對待那位年輕子的態度來看，那子的份應該不低，將護在中間。

    但是此時此刻，年輕子的全部神，幾乎都投放在楚雲飛的上。

    而看著楚雲飛的眼神，十分複雜。

    既有擔心，又有忌憚，之中還有些期待。

    “我們是楚省計生辦的幹事，有人舉報你們超生。”

    “如今認證證俱在，請跟我們走一趟，接調查！”

    領頭人的話，像是一顆小石頭投進了平靜無波的古井。

    才泛起一陣微小的漣漪，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在場之人，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結果早已經在預料之中。

    “蕭衍，林，你們不要再做無畏的掙紮和抵抗了，沒有用的！”

    “帶上孩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對方催促道。

    蕭衍上前半步，將林護在自己的後。

    隨後淡聲開口道：“我承認，我們確實超生了。”

    “一切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對方先是一愣，沒想到蕭衍竟然會答應的這麽爽快。

    接下來的話，反而有些猶豫起來。

    “既然你們承認，那事就好辦多了。”

    “跟我們走吧，該罰款罰款，該結紮結紮。”

    “等事有了結果後，自然會放你們回來。”

    對方理所當然地道。

    沒想到，蕭衍卻是一臉無所謂地淡笑著反問：“請問，如果結紮的話，是誰結紮？去哪裏結紮？”

    “罰款的話，又是罰多？”

    對麵的領頭人，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楚雲飛一眼。

    沒想到楚雲飛回了他一個看傻子的表。

    當下，領頭人便明白過來，一臉公事公辦的道：“結紮，夫妻雙方任意一方都可以。”

    “至於繳納多罰款，需要回去再據的細則進行計算。”

    沒想到，蕭衍當下的手一揮，狀若輕鬆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大可不必跟你們走這一趟了。”

    “罰款我已經準備好了，就按頂格的那一項繳納。”

    “多出的，就算是我為國家做貢獻。”

    “至於結紮，正巧，我們房東就是佛海縣婦產科的，還有的幾個同事都在。”

    “所有的械材料都是現的，男人結紮的手比較簡單，直接在家裏結紮也是一樣的。”

    蕭衍的一席話，直接把現場的眾人都鎮住了，就連老鄭都覺得他這是寵媳婦兒寵瘋了！

    雖然結紮一事，男雙方都可以，可是哪裏有結紮男人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