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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易冷》 第329章 吳三桂張邦昌劉豫

這一套說辭能唬得住一般人,唬不住秦德昌,他沒有陷對方的語言陷阱和他們爭論權細節,而是一句怒吼定乾坤。

    “你們這是侵吞國有資產!是犯罪!”

    別管事實如何,先給你扣帽子,這是秦德昌這一代老人最擅長的鬥爭手法,打的就是一個不講章法,出其不意,占據道德和法律的雙重製高點,然後就可以碾對方了。

    但效果不是特別好,如今的造船廠不比當年了,人心齊,泰山移,工人領袖振臂一呼,千上萬人就上去了,這幾年高明各種折騰,降低福利待遇,很多人辭職走人,年輕職工對廠子也沒啥深厚的,不就是一份工作麽,誰給的錢多誰就是大爺,無吊所謂。

    所以即便向冰在各個群裏呼籲工人們來保衛廠子,應者寥寥,在場的也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起哄可以,拚命不行,一個個隻顧著拿著手機拍視頻往群裏發。

    各個微信群裏,退休老工人們重拳出擊,勞人民大的手指猛屏幕,發各種惡狠狠的表

    至於線下保衛廠子,還是讓年輕人上吧。

    向暉集團想搞突然襲擊接管造船廠的行實質上已經失敗,現在於僵持階段,隨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葉向暉愈加覺到不安。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高明拿起話筒向工人們喊話,介紹向暉集團的實力,承諾以後大家的福利待遇會大幅提高。

    這純粹是忽悠,向暉集團要的是地,不是工人,他們也懶得爭取群眾的支持,資本時代,權說了算,廠子是東的,又不是工人的。

    “下麵請向暉集團的葉主席給大家講話。”高明帶頭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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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向暉滿臉慍,這個局麵是他沒想到的,夜襲打了爛仗,麵對群激憤,他也不得不著脾氣,接過喇叭站到桌子上。

    “老鄉們……”

    “你是日本鬼子還是漢翻譯?”下麵有人回應,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這個稱呼就很離譜,讓人想到機關槍大狼狗,拿著鐵皮喇叭喊話的胖翻譯,哄笑讓高明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氣氛瞬間崩塌,葉向暉氣的把電話筒一扔,扭頭走人。

    他是萬億商業帝國的掌舵人,豈能陷險境,麻溜的跑路才是正道。

    群裏的輿論發酵還是有點作用的,很多距離近的工人和家屬來到現場,主要不是為了助戰,而是看熱鬧拍視頻,不然白天嘮嗑都沒素材。

    “不能讓他們走,報警!”有人喊道。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不人撥打了報警電話。

    葉向暉也讓書撥通了簡國偉的私人手機,拿過來說道:“國偉書記,現在有個事請你協助,我在造船廠被暴徒圍住了……”

    最先來到的是110巡警,一看這架勢也麻爪,警察理個鬥毆滋事鄰裏糾紛還行,這種大型糾紛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不管也不行,現場幾百號人盯著呢,趕支援。

    支援來得太快了,市局特勤支隊傾巢出,二百餘名輔警趕到現場,一水的黑執勤服,配盾牌和警,市委主要領導簡國偉親自駕臨,為企業家保駕護航。

    這陣仗太大了,暗夜裏警燈閃爍,防暴盾牌組一道牆,高音喇叭勸說無關人員撤離現場,工人們本來也沒什麽滔天的怒火,非要個說法啥的,他們私下裏嘀咕,當的鬥法,拿咱們當棋子,可不能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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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鬧的行政大樓漸漸恢複了平靜,但鬥爭還在繼續,戰場轉會議室,秦德昌代表國資一方與侵者談判,簡國偉做和事佬,拉偏架。

    行政樓門口被輔警們圍住,向暉集團帶來的工人連夜加裝門係統。

    “我說句公道話。”簡國偉說道,“作為江尾市的當家人,我不管造船廠是誰來控,隻要是為江尾好,為船廠職工好,我就支持誰,現在是法治社會,任何非法的手段都是不長久的, 即便一時得逞,也會很快被糾正,你們兩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不是法,斷不了這個案子,我來,就是製止矛盾激化,歸屬權,還是要靠東大會的決議。”

    這話說的一點病沒有,真論起來,江尾市委市政府還更傾向於向暉集團接管,這樣造船廠就變了民企,就是市裏能管得到的企業了,各方麵都能獲益。

    堂堂市委書記前來協調,雙方都得給麵子,這邊秦德昌也給省裏通了電話,國資委的意思是不能激化矛盾,有什麽問題還是以法律手段解決。

    既然都這樣說了,那今天就偃旗息鼓,各退一步。

    “如果不是在住院,我就請你們吃夜宵了。”簡國偉指了指手背上的醫用膠布說,“拔了輸管過來的,給醫生請了假,過一會還得回去接著吊水。”

    “國偉書記辛苦了。”葉向暉說。

    一行人到了樓下,發現爭端又起,新的門係統已經立起來了,老的也還在,廠裏電工無可奈何,秦德昌當即抗議,要求拆掉。

    “我說句公道話。”簡國偉今夜是要把公道主持到底了,“給大門裝兩把鎖,各自拿著自己的鑰匙,也沒啥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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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行政樓門口就有了兩套門係統,兩組保安,互不統轄,水火不容。

    向冰可氣壞了,最生氣的是姐夫居然遲遲不到,打電話一直占線。

    易冷正在和領導通,副省長楊啟航對向暉集團的突然襲擊並不到意外,說這個葉向暉是老手慣犯了,他名下的資產很多都是強取豪奪來的,但又是合法獲得,對這樣的人,一定要有禮有節有智慧。

    正常通話忽然中斷,另一個聲音響起:“易總,是我。”

    久違的“神”打來電話,令人骨悚然,這貨無孔不,手段高明,不用問剛才的通話他全程監聽,對“神”來說沒有任何可言。

    “老大,有什麽指示?”易冷表現的很乖巧,對方的實力神莫測,他不敢呈口舌之快。

    “你要配合葉向暉把事,就當幫我的忙。”神還客氣。

    “老大你不能偏心啊,這是我的廠,我的地盤,你要是疼我,就該讓我收購他的向暉集團。”易冷一邊耍,一邊快速思索對策。

    他一直在調查“神”的底細,但一無所獲,強子的黑客技在“神”跟前就像是兒園小孩,別說底細,任何蛛馬跡都查不到。

    除了這個神龍不見首尾的“神”,同樣未解的謎團還有莎拉的份,吳德祖與自己的記憶互換,懸而未解的事多了,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別管心裏著多大石頭,日子照樣得進行。

    “讓你做什麽,你就照做,別淘氣。”神說完就掛線了。

    ……

    黎明時分,易總經理出現在江尾造船廠門口,本來就一肚子火,再看到大門口站著的大隊人馬,有種親臨戰場的覺。

    向暉集團連夜從外地調來大批保安,與船廠的保衛們對峙,而市裏為了防範惡行事件發生,又增派了幾十個防暴輔警威懾,黑的一片全是穿特勤服的人馬,三方人馬都把最強裝備拿出來了,各種款式的盾牌就讓人眼花繚了,綠的,明的,鋼的,有機玻璃的,印著漢字拚音英文,警也各有千秋,T拐,橡皮,狼牙棒,大寶劍,各頭盔麵罩防刺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防暴械大展銷呢。

    最高級的商戰,往往采取最低級的方式,這句話一點沒錯,不但企業之間如此,就連國家也是這樣,理講不通,就隻有武了,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嘛。

    氣氛都已經烘托這樣了,似乎不打一架說不過去,可是看到這些人疲憊無聊的狀態,又知道打不起來,對峙了大半夜,都累了,再說和尚不親帽子親,別管是保安保衛還是輔警,本質上是一個階層的勞,沒啥深仇大恨,這會兒已經在聊加班費的事兒了。

    時間太早,易冷先去廠招待所休息了幾個鍾頭,早上八點,會議開始,行政層會議室裏,長條會議桌兩邊並不勢均力敵,顯然是敵眾我寡。

    因為原來的領導班子一幫人全坐到了向暉集團陣營裏,易冷這邊隻有一個秦德昌算是主力,其他都是充數的雜魚,比如向冰簡小天這種。

    時間太早,葉向暉還在休息,高明代表向暉集團談判,此刻他的心是複雜的,糾結的,甚至有些汗,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斥責自己:你就是吳三桂,引狼室,千古罵名!但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告訴他,大事者不拘小節,要臉就幹不事,吳三桂隻是不走運,不然也能混個開國皇帝。

    “高明,你這個吳三桂!也有臉坐在這兒!”秦德昌忍不住拍案大罵,他本來涵養極高,但是看到自己親自培養的接班人變了廠子的叛徒,還是見一次罵一次。

    高明把牙咬碎,沒有還口,別人沒資格罵他,唯獨秦德昌罵他得著。

    “高董怎麽能算吳三桂呢。”易冷慢悠悠說道,“吳三桂有關寧鐵騎,高董手底下都是什麽貨,吳三桂還把永曆皇帝勒死了,高董有這個魄力麽?他充其量就是個張邦昌,連劉豫的水平都達不到。”

    這話殺人誅心,罵人不帶髒字,把高明的臉氣了豬肝

    張邦昌和劉豫都是金人立的偽皇,前者隻當了二十三天,後者維持了七年,在曆史上都不算啥好名聲的存在,比起“衝冠一怒為紅”的吳三桂是差了不。漢叛徒也分三六九等,這是諷刺高明就是個傀儡呢。

    高明反相譏:“我不和你們逞口舌之功,我想說的是,你們以為重組之後還是國企麽,嗬嗬,就連新組建的江東造船廠也是混合所有製,而混改的最終益者,就是這位大言不慚的易總經理,把公家的資產揣進自己兜裏,他比我們所有人都強,他應該是袁世凱,竊國大盜嘛。”

    一陣言語上的鋒過後,進正題,會計和律師上貨,廠子歸屬權到底是誰的,憑權說話。

    高明說的沒錯,江尾造船廠已經不是國企了,分比較複雜,國資委隻占一部分,還有招商局、歐氏航運、玉梅連鎖餐飲、東晉資本、香港三槍盟、向暉集團,以及江尾市政府等。

    沒有任何一家是獨大的,隻有聯合一致行人才能獲得優勢,這就像是一場世界大戰,小東們選邊站隊,誰權更多,誰贏。

    易冷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神”發來的信息。

    “別忘了我代的事。”

    易冷沒回複,將手機倒扣在桌上,繼續針鋒相對。

    談判沒有結果,權結構過於複雜,這不是一場會議可是搞定的,除非某人臨陣倒戈,可是易冷怎麽可能投降,且不說葉向暉和高明都是他最討厭的人,被脅迫的事兒他打心眼裏就不願意屈服。

    這事兒在江尾是解決不了的,易冷要再趕回近江向上級領導匯報,他連夜驅車回去,奧迪A8在高速路疾馳,他拿起手機想發條微信,發現信息過不去,微信也連不上,再一看手機沒有信號了,於是借用德強的手機,同樣沒有信號。

    這就奇怪了,高速路上一直有信號的啊,而且兩人的手機都是雙卡雙待,移聯通電信都有,不可能同時三家運營商都沒信號,手機故障更不可能,剛才還好好的呢。

    正納悶呢,前方高速路中間的隔離帶出現一段空缺,對向車道一片雪亮,德強瞬間失去視覺,他還是很有經驗的,穩住方向盤,輕踩剎車減速,可還是出了事,車輛失去控製,撞向護欄,氣囊全部彈出。

    德強應對得當,車速驟減救了他倆的命,也得虧這輛奧迪A8紮實,車翻了,兩人並無大礙,掙紮著從車裏爬出來,手機依然沒有信號,連求救都做不到。

    一輛路過的汽車停下,車主下來幫忙,易冷請他打電話報警,可是對方拿出手機,同樣沒有信號。

    易冷有經驗,讓德強沿著路往前走,路邊會有公路管理局設置的有線電話,專門求援用的。

    德強搭乘路人的車向前去了,易冷下了路基,保證自己的安全,這場事故分明是有預謀的,繼續站在路上,保不齊下一輛車過來把自己撞飛。

    前麵五百米,果然有救援電話,半小時後,警來到事故現場勘察,易冷也跟著觀察一番,事發地點前麵二百米的位置隔離帶有空缺,中間隔離帶的作用就是隔絕對向的燈,這一段缺的蹊蹺,從這裏開始,剎車印跡出現,再往前是一攤油漬,奧迪A8正是到了油漬才失控翻車的。

    這場事故是“神”刻意安排的,計算的很準,這是敲打自己呢。

    出生死慣了的人遇到這種事,喝兩杯驚就過去了,但易冷卻覺渾發冷,因為向沫當年就是這樣出事的,如出一轍的單方事故。

    再聯係其他種種詭異事件,看來白宜中未必是主謀,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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