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禧洗完澡，瞅見原本燈火通明的幾棟居民樓，暗了三分之二。

    正疑時，角角已經收到業通知。

    “今晚警方來小區突擊搜查，發現並搗毀八個賣窩點。”

    唐禧有自己的短視頻社賬號，聽過很多見不得的髒事，聽此並沒多震驚。

    看了三集自然類紀錄片，護完才睡覺。

    曲江宴瞎貓撞見死耗子，立功收到錦旗，順便將舉報獲得的獎金捐出去。

    柴桑咂舌，不愧是他崇拜的偶像，一眼就能看清事在本質。

    *

    周一，唐禧去公司上班。

    微進學院通過郵箱，發來新一期學習押花的學員統計表。

    唐禧略掃了眼，目停留在一個名為曲江宴的學員那。

    真有那麽巧合的事？

    鼠標點進曲江宴的個人信息欄。

    兩分鍾後，唐禧給學院那邊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不準曲江宴來上我的課。”

    曲江宴在醫院席不暇暖，將報名參加押花課程的事，給康宿代勞。

    康宿收到微進學院發來未功報名的短信，理由是信息填寫格式有誤。

    他找客服要了份填寫參考書，依樣畫葫蘆再次幫曲江宴報名。

    半個小時收到學院的婉拒通知：本期學員已滿。

    康宿打客服電話，話裏話外都是不惜重金求一名額，被拒後敏銳察覺到貓膩。

    要不我自己報名吧，到時候讓老板去上課接近唐小姐。

    他用自己的份填了報名申請，兩個小時後被婉拒。

    曲江宴下班後得知這事的進度是沒進度，表相當彩。

    就這種辦事效率，猴年馬月才能將人追回來？

    眼見氣氛愈發抑，康宿清了清嗓音：“老板，我懂點塔羅牌，您要不要試著測一下運勢？”

    他今年二十八歲，自練武，是很正氣的漢形象。

    “封建迷信不可取，”曲江宴盯了他三秒，很快老實，“反正有空，試吧。”

    這段時間一直在禧禧那吃癟，來點正向安湯也好。

    康宿快速取出一摞塔羅牌：“老板，您想了解哪方麵的運勢？”

    曲江宴出看智障的眼神：“。”

    “……”

    康宿幹笑：“您說詳細點，待會分析會更全麵客觀些。”

    “我跟唐禧最終的結局如何。”

    康宿洗完牌手一劃推，一摞牌以扇形姿態擺在曲江宴麵前：“您一張。”

    “隨便一張？”

    “是的。”

    曲江宴忽而直腰桿，了張紙巾了遍手，深吸一口氣。

    他手懸在半空中，一會想這張，一會想那張，略顯鋒利的眉蹙起，仿佛做生死選擇。

    四分鍾過去。

    康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老板，您隨意，沒關係……”

    “別吵！不要黴頭。”

    曲江宴盯著桌上的塔羅牌，目不轉睛，一鼓作氣從角落了張牌，滿意遞給康宿。

    牌麵亮相，一個穿鎧甲的男人騎著白馬，有人想躲開有人躺在地上。

    他看不懂奇怪的圖案，卻認出了底部居中的英文。

    ——DEATH

    他臉陡然一沉，謔地站起來。

    千挑萬選，選出個死神！

    康宿也跟著站起來。

    “老板您別激，先聽我說，牌麵有正位逆位的釋義。”

    “死神牌麵意味著新生與希，您現在求而不得很痛苦，很符合事是螺旋式上升的發展過程，意味著您的將邁新階段，隻要您找準方向持之以恒，唐小姐會跟您複合。”

    曲江宴再度落座，多次喝冰水緩解那焦慮：“說說逆位。”

    “逆位意味著改變與結束，”康宿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對過往釋懷不願回頭，而您太晚醒悟，認為還能挽回，兩人差距越來……”

    正位像畫大餅，逆位沒一個字是自己聽的。

    “你下班。”

    曲江宴擺手揮退，神叵測。

    康宿走到玄關不忘補一句：“老板，塔羅牌是封建迷信，我們得相信人定勝天啊。”

    回答他的是——阿稻路過不控製的響屁。

    真的服了，他收回準備狗頭的手。

    *

    晶城一別墅。

    得知唐禧已經在門外候著，宣嫻吩咐管家。

    “把所有監控都關掉，所有人回屋裏待著，今天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許出來。”

    管家秒懂，小姐又要教訓那些忤逆的人了。

    宣嫻是個三線演員，在無數款劇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每次都難以給網友留下印象。

    因背後有資本力捧，日常耍大牌霸淩也沒人敢有意見。

    拉著許瑰期的手，撅嘚瑟形狀：“待會你不要走神，好好看著我怎麽教訓唐禧那賤人。”

    “真不會出事？我不想連累你。”

    “到時候你給管家打電話，如果唐禧報警，我們也有證據。”

    宣嫻拍著膛，保證事在自己能控製的範圍。

    “頂多讓出點，離開這裏，就是有理的秀才也說不清！”

    “你就是太過善良，才會被欺負跟搶走男人，這次你學著點，以後慢慢支棱起來。”

    宣嫻又晾了唐禧近四十分鍾，佯做急急忙忙跑出去，說自己不小心睡過頭。

    唐禧都懶得破，揚起職業假笑：“沒事。”

    花園一隅開著各豔大麗花，有四十多平方米。

    宣嫻提了一大堆要求：“我比較喜歡這一塊的花，你就從這裏選，以質量為重心。”

    “好的。”

    唐禧蹲在花道邊，將工箱打開，挑選剪摘花葉的工。

    種植的大麗花有些年頭，植株跟人差不多高。

    宣嫻來回走假意賞花，悄悄往地上灑了瓶：“我還有其他事，就不陪你了。”

    唐禧鼻尖微，怎麽有腥味？

    麵不顯，保持禮貌：“沒事，您先忙。”

    宣嫻是許瑰期的好友，偶爾見我，惡意如有實質般，前陣子斥巨資下單照顧我的生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送上門的沒道理拒之門外。

    唐禧選好剪刀，餘瞥見十米遠的宣嫻彎著腰在拉什麽，隔著一片花叢看不清。

    大麗花的花瓣層疊有序，富麗豔，相中一朵比腦袋還大的花，手去夠。

    白鞋微陷在泥土鬆，尖端沾了點。

    唐禧瞳孔一。

    一隻黃褐、背部有啞鈴狀橫斑紋的蛇從花叢斜後方躥出來，朝發攻擊。